好玩的？
马柱这个弯转的有点急，李茂表情一愣，有点懵。
“什么好玩的？”
李茂问道。
马柱笑得那叫一个诡异，转脸看了一眼食为天居，然后才声音更小的说道。
“今天早上，万金从怡红楼找来了一群穿着清凉的小娘子，在门口揽客......。。”
“啥？”
还没等马柱说完，李茂眼皮猛得跳了跳，瞪着眼睛问道。
记忆中，怡红楼是卖春的地方。
这是个什么神仙操作？
捆绑销售？
合作共赢？
这么牛笔，万金他妈知道吗？
“嘿嘿，而且万金还低价推出了很多的新菜品，看样子是准备大干一场，结果...。”
说到这，马柱顿了一下，脸上得意的小表情都要起飞了。
“结果万金一早上来，发现自己的大厨被我撬了，而且我把长匾一挂出来，那群小娘子看到上面宋知县和太子的印章，吓得鞋子都跑飞了，哈哈哈。”
马柱笑得，嘴角都扯到耳朵后面去了。
相比马柱，李茂只是抿嘴笑着，很是平淡，因为这一切都如他所料，或者理所当然。
濛濛山的土匪被清理掉后，万金最大的靠山倒掉了，所以，万金不管怎么蹦跶，都只是秋后的蚂蚱。
这也是李茂为什么不急于报复，慢慢跟万金玩的原因。
因为时间只有一个时辰，总不能让太子殿下等他吧，所以李茂跟马柱聊了一会，交代了几句，便转身往回走了。
回到马车上没多久，外面又一次响起了号角声，一行人再次踏上了征程。
出了石城，前面便是谷阳郡了，距离大概有一百五十里。
所幸谷阳郡是南洲的产盐中心，盛产井盐，所以与石城之间，有修缮得不错的盐道。
李茂乘坐的马车，是最普通的那种。
车厢只有四五平米，人坐在里面，将将能伸展四肢，但因为盐道平坦，坐在里面也没那么不舒服。
偶尔，无聊的时候，李茂还可以掀开一边的竹帘，看看外面的风景。
不过，让李茂惊讶的是，随着离谷阳郡的距离越来越近，路边的流民也多了起来。
很多衣衫褴褛的人，要么席地而坐，要么眼神空洞的缓缓行走，仿佛漫无目的。
还有一些人，直接躺在泥泞的草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已经死了。
只有当李茂他们的车队经过的时候，那些人才会有一点生气。
有的缓缓靠近，有的估摸是走不动了，直接跪在地上，反正全部都伸着双手，不住作揖，朝着李茂他们讨要食物。
甚至还有人，将自己年幼的儿子或者女儿推到面前，着急忙慌的说着什么，大概是想用自己的孩子换取食物。
说实话，自打穿越过来后，见惯了食不果腹，也经历过濛濛山的血雨腥风，李茂不再像在原世界的时候那样，那么容易生出怜悯之心。
但看着那些人的惨状，李茂的眉头还是紧紧的皱了起来。
而刚好这一幕，被经过的虎建辉看了个正着。
“李先生，你不用可怜他们，这都是他们自找的！”
虎建辉说道。
自找的？
李茂诧异的看向虎建辉，眼神中慢慢的浮现出一抹愠怒。
只要是个正常人，谁不愿意生活安定呢，谁愿意流离失所呢？
而且，究其原因，造成这样的情况，这个国家的决策者和管理者都有责任。
而虎建辉就是其中的一个。
现在他竟然说是“自找的”，太他么过分了！
看着李茂含有怒意的眼神，虎建辉稍微愣了一下，随即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李先生，你有所不知啊！”
虎建辉索性伸手拉住了马车车厢的一角，保持自己的速度跟车厢的速度差不多，解释道。
“这些流民都是边境的居民，大战将起，为了躲避战乱，所以才前往内地。”
“嗯！”
李茂点了点头。
两国交战，边境自然成了第一个兵家必争之地，这些边境的居民也是命苦，不然谁愿意离开自己的家，踏上逃亡之路呢。
“害！”
大概是知道李茂的想法，虎建辉扫视了一眼四周的流民，说道。
“其实一开始，流民出现的时候，朝廷就注意到了这个情况，颁布了一系列的政令来杜绝这种情况的发生。”
“嗯？”
有些诧异，李茂惊疑了一声。
正常讲，既然朝廷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并且颁布了政令，这样的情况不可能继续漫延的。
看在眼里，虎建辉自然知道李茂在想什么，抬起右手在半空中压了压，意思是稍安勿躁，待我解释。
“一开始，情况确实好转了很多。”
“边境的所有城市，纷纷打开了城门，让这些从边境逃过来的流民进入，并且在城内设立了粥场和临时住所，让他们日有三餐，夜有所宿。”
“这不挺好吗？虽然流连失所，但在官府的庇护下，依旧能过得不错，那怎么现在成这样了呢？”
李茂依旧有些疑惑，满脑子里还停留在“自找的”三个字上，始终觉得虎建辉的话后面还有一段长长的故事。
“呵呵！”
闻言，虎建辉突然兀自的冷笑了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
“李先生，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乱世之中，当生存都成了奢求的时候，道德沦丧，什么国家，什么纲常伦理都可以放在地上践踏的。”
什么玩意？能不能理解？
闻言，李茂心中也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
我能不能理解
？
在原世界，且不说倭国在华国烧杀抢掠的时候，不少人出卖同胞做了汉奸。
光说现在这个世代，多少华国人公开发生为倭国开脱罪行，甚至于穿着倭国的传统服饰，招摇过市，还恬不知耻的说是自己的穿衣自由。
关键是这些人，根本不存在生存成为奢求的情况。
突然之间，李茂心中猜想到了虎建辉到底想说啥了。
果然，看着李茂什么都没说，虎建辉微微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那时候，流民越来越多，朝廷花了很大的精力和财力去安置，结果到最后，没想到这些流民开始勾结北溪国的人，将咱们这边的布放情况作为筹码，跟北溪换取钱财。”
“真的是该死！”
说到这里，虎建辉忍不住，骂了一句。
对于虎建辉说的话，李茂心中不知道该怎么想。
觉得那些流民的行为，说错也错，说不错也没什么错的，说理解也理解，说不理解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看着李茂的眼神不停的变换，但始终不说话，虎建辉突然压低了声音，目光中寒芒闪动的又说道。
“其实，跟先生说了也无妨，这一路过来，那些流民中，起码有三四十人是冲着杀我们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