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夜未央

林家少爷林多宝,在和顺居打警员的事儿,就像牡丹江的江风一样。

嗖的一下传到了百姓的耳朵里。

对于这种热闹事儿,百姓们的看法倒是出奇的统一。

全都是在为林多宝拍手叫好!

“痛打黑狗子!干的漂亮!”

“留过学回来的就是不一样,办起事儿来痛快!”

“多宝少爷是条汉子!”

章牧也不知道这个林夺宝是真傻还是假傻!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林多宝还能见人便笑着拱手,走路的样子像个慷慨赴义的英雄!

尤其是有人夸他是条汉子的时候,林多宝还要说上两句鸟语。

“古德奈特!”

章牧觉得,自己要是和一个傻子计较,自己和傻子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押送这群打手的警员们,一个个都气极了!

“这叫个什么事儿啊!正喝在兴头上呢,莫名其妙的被揍了一顿!”

而且这群家伙,光打脸!

便是用飞来横祸安慰自己,都觉得不解气。

每走两步,便要往打手身上,抡上一棍子才觉得解气!

等到这群人被押送到警署的时候,大多都没个人样了!

最惨的要数林多宝了!

虽然没人打他,可夜里的牡丹江,却要了他半条命!

尽管如此,林多宝还是仰着头,一副慷慨赴义的样子!

“小

三子!”

刚到办公室,章牧便将小

三子叫到身边!却诧异他的脸上,怎么一点儿伤都没有呢?

“去弄件大衣,再弄碗姜汤!给内个林大少爷送过去!”

三子不解到:

“章队,弄这些东西干啥!内小子带人打伤了咱们那么多兄弟,让他在警署里冻一宿,已经算便宜他了!”

“还给他弄大衣?弄姜汤?”

章牧抬手在小

三子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兄弟们出来做事,是为了养家糊口,不是为了置气!”

“再怎么说,林多宝也是林家的大少爷,要是真把林多宝冻坏了,还怎么给兄弟们刮汤药钱啊!”

“好了去吧!记得大衣要越埋汰越好!姜汤要越苦越好!让他吃点儿苦头长长点记性!”

见章牧这么说,小

三子笑着答应到:

“好嘞!章头儿!您就瞧好吧!”

见小

三子离开,章牧又将韩金叫了过来。

“韩金,去林家跑一趟,告诉林夺多宝他老子,想要儿子,就把大洋给咱们送过来!”

警署牢房是半地下室,但论条件,还是要比本子特务处的好上太多了。

但还是在外墙开了一排小天窗的。

据章牧所知,这些天窗开,是特意设计过的。既不会让人从天窗钻出去,又冬冷夏热!

尤其是冬天的小风一吹,那滋味可真是美极了!

林多宝呆在牢里,站在那里,依旧目光灼灼!

章牧走到牢门前,上下打量林多宝一番,倒觉得有些大将军的架势。

“林少爷,滋味好受吗?”

林多宝一甩头,用鼻孔对着章牧,冷哼了一声:

“哼!黑狗子!”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黑狗子,有什么手段都给小爷用上吧!小爷不怕!”

林多宝念的这两句诗,章牧没听明白!但来牡丹江警署这三年,这还是头一次见人想主动上刑的!

“林少爷啊!好心劝你一句,还是消停些吧!虽说你爹是林有财,可我们手里有的是不见伤的手段!”

“就像这牢房,多关你两个钟头,你这少爷身子,受得了吗?”

章牧本就不想太为难林多宝,把林多宝抓回警署,也是为了给警员们出口气。

毕竟自己刚当上大队长,还要快些聚拢人心。

谁知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林多宝还是那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尽管嘴都被冻的直哆嗦,还是念到: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前面几句章牧也没听明白,但最后那句,章牧听明白了。

就是管他什么风,老子抗冻!

章牧一度怀疑,这林大少的脑子不好使!

“行!林大少真是条汉子,既然你抗冻,那你就在这儿吹风吧!”

说完,转身就走。

但出牢房前,还是对看守牢房的警员到:

“每五分钟进去看一眼内个林大少爷,别真把人给冻坏了!”

等出了牢房,去林家传话的韩金回来了。

“章头儿!内、内个林有财说让咱们自便!”

章牧听了,眉头一皱。

“自便?”

“这个林有财是什么意思?儿子不要了?”

韩金喝了一口热茶,暖了暖身子,说到:

“我听说,林家从奉天请来好几位唱戏的角儿,在戏楼连开三天大戏,林有财在戏楼听戏呢!”

“内个林有财还说了,等大戏唱完了,他再来接儿子回家!”

章牧听了这话,差点儿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听戏!儿子都不要了?”

“这林家父子俩真是一对奇葩!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时,小

三子回来了。

“章队,你看这件大衣成吗?”

三子将包袱皮里的大衣抖落出来,顿时办公室里被一股发霉的恶臭充满了。

“你这是从哪儿搞来的!快收起来!”

“这是院儿里,给富贵铺窝的!我看也就这件够劲儿,就拿来了!”

三子说的富贵,是警署看门的狼狗。它内狗窝,别说多脏了!

“这个行,算富贵立功了!姜汤呢?”

随即,小

三子拿出一个罐子。

“一点儿糖都没放,我还弄了块猪苦胆进去,保证够味儿!”

看着小

三子弄的这些东西,章牧捏着鼻子,连忙让小

三子把东西带给林多宝!

三子进去前,章牧还嘱咐了一句。

“吓唬吓唬得了!别真把人弄出事就行!”

…………

就在章牧忙着处理林多宝的时候,贺刚从本子的居酒屋,回到了婊

子一条街的千香楼。

贺刚刚进门,便叫嚷到:

“翠喜儿呢?”

千香楼的老

鸨见贺刚回来了,急忙迎了上去。

“大当家的,您回来了!”

“嗯!翠喜儿呢?”

“一直在屋里等大当家呢?白天的时候,翠喜儿这丫头还和我念叨,大当家的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贺刚听了一阵大笑。

“今天高兴,赏你了!”

说着,将一块大洋扔向老

鸨!

贺刚在老

鸨的千恩万谢中,笑着走上千香楼的二楼。

……

千香楼二楼的房间里,翠喜儿在床上躺了一整天,身上还疼的厉害。

便是吃饭,都要人送到嘴边儿上。

被贺刚折磨了一整晚,翠喜儿年轻的身体上,一块儿好肉都没有了。

如今,一听敲门声,身上便一哆嗦。

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紧接着,便是贺刚的声音!

“翠喜儿!”

门被推开,翠喜儿又看到那个折磨了她一整夜的人。

连忙从床上起身,在床角缩成了一团。

“大、大当家的,你别过来!”

“小翠喜儿,不是白天还在念叨我什么时候来吗?怎么我来了,你倒要躲了?”

“不过这样!我更喜欢!”

贺刚说完一阵大笑,在翠喜儿的颤抖中褪去了衣衫,扑了上去。

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怎么能推开贺刚?

只能在无尽的哭喊中,默默的流着眼泪。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