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不配当凶手

次日一大早,九江知县曹大人便升堂提审刘大福。

今日堂上还有一位旁听的官员,巡按御史杨志奇,是负责巡查江西官员,今天正好到了九江城。

“曹大人,这闹的人心惶惶的少女失踪案的疑犯被你抓住了,这可是大功一件啊!”杨志奇摸着花白的胡子。

“杨大人过誉了,来人啊,快将疑犯带上来。”

没过多久,刘大福就被带了上来,他一脸轻松的站在大堂中央。

“学生刘大福见过恩师,不知恩师近来身体可好。”刘大福笑盈盈的对着杨志奇作揖行礼。

“还死不了,你这混小子别在这里乱攀关系,现在正在审你,你要是真的敢作奸犯科,老夫也饶不了你。”

曹知县在一旁听到两人的对话,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杨志奇嘴上在骂刘大福,可心里对这个学生喜欢的很。

这个案件证据确凿,就算杨大人有心包庇也没有用。

曹大人冷笑一声,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刘大福,你可知罪?”

“还请大人明示。”

作为一名秀才,刘大福不用下跪,又有老师在一旁,曹知县想要对他用刑也要掂量掂量。

曹知县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打算速战速决,“来人,带唐长丰上堂。”

唐员外乐呵呵的跑了出来,往地上一跪,“拜见两位大人。”

“废话少说,把你昨夜看见的一切都说出来。”

“回大人的话,我昨晚亲眼看见刘大福杀了烟红楼的语燕,准备埋尸,被我发现了。我趁他不备将他打晕送到了衙门。”

曹知县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还有别的发现吗?”

唐员外心领神会的说:“在刘大福埋尸的地方,还发现了多具尸体,都是前段时间,失踪女孩的尸体。”

看着公堂上两个人一唱一和,刘大福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刘大福,现在有人证明你杀了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曹知县冷笑地看着刘大福。

刘大福双手一摊,“大人,我听不明白,我到底杀了谁?”

“好你个刘大福,到现在你还狡辩……”

咚咚咚,曹知县的话还没说完,衙门外传来了击鼓的声音。

“怎么回事,何人在击鼓。”曹知县很不耐烦喊道。

“大人,门外是一名女子击鼓,就是烟红楼的语燕。”

“什么?”曹知县满脸疑惑,偷偷瞟了一眼杨志奇,发现这个上司居然面露微笑。

“正好,将语燕带上堂来。”

曹知县不亏为官数年,很快就让自己镇定下来。

语燕姿态优雅的走了进来,她是一位妖艳动人的少女,身材曼妙,一颦一笑之间仿佛在勾人魂魄。

唐长丰整个人都傻了,他很肯定昨晚的语燕已经没气了,尸体摸上去都是冰冷的。

语燕微微一福,用着娇滴滴的声音说:“小女子语燕,拜见知县大人。”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唐长丰语无伦次的说:“昨晚,你昨晚,明明已经死了。”

“奴家当然是人啦,昨天你还摸了奴家的小脸呢。”

语燕娇滴滴的声音让所有人心里一酥,唯独唐长丰感到恐惧。

“语燕,你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曹知县瞪着唐长丰,咬牙切齿的说道。

“回大人的话,小女子昨夜因为贪玩,躲进了刘公子的被褥里面。”

说到这里,语燕还给刘大福抛了个媚眼。

刘大福连忙利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没想到啊,唐员外突然出来,把我们带到荒郊野外。结果,他打晕了刘公子,还把刘公子送到了衙门里。”

“胡说,她在胡说八道。”唐长丰大声的喊道。

“唐员外,你听过龟息散吗?”刘大福拍了拍唐长丰的肩膀,继续说:“语燕只是服用了龟息散,处于假死状态,但依旧能够听得见,感受得到。”

“药效过了,奴家就从深坑里面出来啦!”语燕立马换上了一脸委屈的表情:“没想到,那里面全是少女的尸体,吓死奴家了,这些尸体都是唐员外藏在那里的。”

“你这个臭女人,我让你胡说八道。”

唐长丰脸上的表情阴冷的可怕,若不是现在在公堂上,保不准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语燕,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在一旁旁听的杨志奇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杨大人有所不知,这个女人是风尘女子,平时就爱逢场作戏。”

曹知县绝对不能让杨志奇插手审理这个案子,打算用语燕的身份,让她的证词不可信。

杨志奇冷哼一声,“老夫自有定夺,语燕,你可有证据。”

刘大福笑呵呵的拱了拱手,“两位大人莫慌,证据马上就来了。”

话还没落音,衙门外就传来一阵阵咚咚咚的敲鼓声。

一名衙役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大人,外面有好多人,他们带来好多尸体,就是前段时间失踪的女孩。”

“两位大人,这些人都是受害者家属。昨夜我安排他们躲藏在埋尸点附近,唐员外的所作所为,他们是看的一清二楚。”

刘大福的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炸的唐员外脑子嗡嗡直响。

“你,你们在设局害我?”唐员外把昨天经历的事情里里外外顺了一遍,这才发现自己被骗了。

“唐员外如果没有私心想陷害我,我设的局对你来说,毫无用处。”

接着,刘大福故作神秘的凑到了唐员外耳边。

“曹知县要考核,肯定急着想要抓住凶手。如果不是这样,你也不会掉入我设的局。”

刘大福说这句话的时候,把曹知县三个字咬的非常重。

“曹大人,对了,曹大人救救我,我给你送了……”

“混账东西!”曹知县一声怒吼打断了唐长丰的话,“公堂上胡言乱语,还敢诬陷他人,来人啊,给我掌嘴。”

衙役左右开弓,啪啪啪的打在了唐长丰肥胖的脸上,没有丝毫留情。

唐长丰那肥胖的脸现在肿的更加厉害了,整个五官全部都挤到了一起,现在就连说话都非常困难了。

“今日办案是本官愚昧,受人蛊惑,错怪了刘大福。本官宣布,刘大福无罪释放。至于嫌犯唐长丰,暂时羁押,等他伤势恢复,能够说话了,本官再来审他,退堂——”

这个曹知县果然是个老狐狸,避重就轻,直接承认是被唐长丰蛊惑了,错怪了刘大福。现在唐长丰被他打的话都不能说,想要继续审案也是不可能了。

“杨大人,下官这样安排,你看是否妥当。”

杨志奇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因为没有其它的证据,他也拿这个地方官没有丝毫办法。

待到两位官员离去,刘大福来到唐长丰面前。

“两位大哥,耽误你们一点时间,我有一点话想对唐员外说。”

两名衙役点点头,稍微离远了一点。

唐长丰双眼喷火似的看着刘大福,嘴巴里不听的啊啊啊,不用猜也知道骂的挺脏。

“唐员外啊!”刘大福搭着唐长丰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昨晚之前,我都一直以为你才是凶手,后来我碰见了一个人,才发现你根本不配当凶手。”

唐长丰瞳孔收缩,一脸惊恐的看着刘大福,还不停的摇着头。

“虽然你很有钱,但是在大白天里,你毫无痕迹的诱拐八名女孩,我觉得不可能。”刘大福在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因为你呀,太丑了,你若靠近女孩,正常的情况下,女孩会更有戒备心。”

“反过来推敲一下,整个唐家样貌英俊,能够让女孩放低戒备的人,也就呼之欲出了。”

刘大福再次贴近了唐长丰的耳朵,低声说:“你觉得曹知县会让你平安度过今晚吗?你放心,你们一家人会团聚的。”

“啊啊啊!”唐长丰发出了绝望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