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善脑袋留下道道鲜红的血液，手臂诡异地扭曲着，躺在地上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
“臭小子，又是你！”
其中一个瘦猴认出了我，大声叫骂着，带着几人挥舞着酒瓶就朝我冲了过来。
我眼睛微微眯起，狂暴的气息在身上迸射。
转身抓起身后的桌子，瞪圆了眼睛，拼命大吼一声，朝对方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我刚买的新桌子！姓陈的你……”
“哗啦！”
老板的声音被淹没，
桌子应声碎裂，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家伙捂住脑袋哀嚎着倒了下去。
我侧身躲过对方另一人砸下来的酒瓶，抬手迅速扣住他的手腕，随手抓起身后的椅子猛地抡在他肚子上。
“我的椅子啊！刚买不到两天……”
“咔嚓！”
椅子腿断裂，那人也喷出一口鲜血扑倒在地，躬着身子哀嚎。
冯九他们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照着地上的家伙一人补了一脚，大声叫骂着。
老板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满地的狼藉，凳腿折了，桌子碎了，喝的没喝的啤酒瓶碎了一地。
“陈冬阳，老子特么谢谢你啊！”
他嘶声冲我狂吼。
“没事，反正你也不差这两个钱。”
我拍拍手上的尘土，淡淡地说。
“怎么回事！”
一队负责维持秩序的士兵冲了进来，手持盾牌和警棍，将还在踢打的冯九几人拉开。
“别打了，天天瞎闹事，就不能消停点？把外面那些死人招过来怎么办！”
军官怒斥着几人，目光落在地上惨叫的赵明善身上，脸色一变。
“谁干的？”
周围人立刻退了好几步，只留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原地。
军官一愣，厉声喝问：“是你干的？”
我摊摊手：
“明知故问，这里还有别人吗？”
军官咬着牙：“行啊，你挺能打啊，来人，带走！”
他一挥手，几个士兵立刻上前将我控制住。
还有几个人把哀嚎的快昏死过去的赵明善抬上了担架，运上了车。
被带走之前，我转头看向冯九。
他躲在混乱的人潮里，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冯九微笑着朝我点了点头，然后一闪身，消失在了人群中……
“陈冬阳，男，23岁，南风市医科大的学生，南区医院实习生。”
审问室，对面的人将我的资料丢在我面前，带着一丝怜悯的语气。
“你说说你，年纪轻轻，背景履历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了，本来有大好前途的，却这么冲动。”
他挥了挥手：
“把他带下去，按照相关规定，关他24小时。”
我被两名警卫控制着，套着黑色头套，朝未知的方向前进。
眼前一片黑暗，但我可以大概感受方位。
身后的两个警卫小声交谈着：
“上面吩咐说，这个要送进3号房间。”
“啥？他只是普通的打架斗殴，送1号随便蹲一天意思意思得了，3号？那可是关押重犯的地方！”
“唉，这小子打伤的人有来头，他得罪了人，估计这是有人故意搞他呢。在3号那个地方，跟那个疯子待整整一天，哎呦，谁受得了啊？”
我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头套被摘下来，我伸手挡住有些刺眼的灯光光线。
对面的警卫打开一扇铁门，里面是一个双人房间。
“进去吧。”
我迈步走了进去，铁门在我身后关上了。
“那个家伙，老实点！不许乱来，听见没！”
警卫隔着铁窗，对一个瘫在硬板床上，穿着囚服的，披头散发的长发男子警告道。
“要是他动你，你就赶紧喊我们，听到没？”
警卫嘱咐了我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头发这么长的囚犯，不是说进来之前都要剃寸头吗？
我四下打量着周围，很老很老的房子，两张硬板床，简单的生活用品，房顶连监控都没有。
等门外的警卫脚步声渐渐远去后，一直倒在床上的长发忽然坐起了身。
他牙齿焦黄，脸上胡子拉渣，但那双眼睛却像是深深的潭水，闪动着深邃诡异的光。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冯九说的那个人联系，只能面对眼前这个像是流浪的叫花子的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叫，陈冬阳对吗？”
他忽然开口了，嘴角挂着微笑。
声音却听上去像是从一台干枯的水井里拼命压水似的，干瘪而嘶哑。
“你……怎么认识我？”
我有些诧异。
“哈哈哈！如果说现在基地的头号新闻是宋荣杰订婚，那你被戴绿帽子绝对就是第二头条啊！”
他眼里折射出大片的嘲讽，咧嘴笑着。
“你……你在这里，怎么得知外面的情况的？”
我听到自己惊奇的声音。
“哈哈哈！冯九说他找了个帮手，应该就是你了吧！别问太多，我自然有我的渠道。”
他忽然站了起来，走到我身前，一双毒蛇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声音低沉而沙哑：
“听说，你想杀宋荣杰，对吧？”
不等我答话，他又忽然转身一甩手，头发四散飘逸。
“那个小白脸，老子早看他不爽了，他该死！”
看着眼前一阵手舞足蹈，自言自语的家伙，我最终暗中确定：
这个看起来跟个神经病似的家伙，应该就是冯九说的，会帮我杀宋荣杰的人。
“我不管你们跟他有什么恩怨，冯九说，你可以帮我杀了他，所以我才……”
他猛地一转头，长发甩起来差点扫到我的脸。
“不就是杀个宋荣杰吗？算什么？哈哈哈哈！”
他嘶哑着嗓子大笑着，眼里满是疯狂。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确认这里是关着的应该是犯人，而不是精神病。
“陈小兄弟，很高兴你加入我们，我叫，画家。”
他忽然停下来嘶哑的笑声，转过头，一脸严肃认真。
这尼玛川剧变脸是吗？
我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
画家嘿嘿一笑：
“陈娃娃，给你看个东西，可别吓哭了哦。”
说着，他阴恻恻笑着，卷起了袖子。
裸露的手臂肌肤上，满是伤痕。
一个狰狞的黑色骷髅头赫然印在上面，皮肤上扭曲的伤疤使得骷髅头看起来更加恐怖。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成最危险的针芒状，背后冷汗直冒。
“呵呵呵！见过这个东西吗，这是伟大的神给我们的指引，是人类自我救赎的，最后希望。”
他自顾自说着，虔诚地下跪，低头祈祷，真的像是个虔诚的教徒。
我觉得，我已经无法跟这个家伙正常相处下去了，。
冯九可没说跟我联系的，其实是个前言不搭后语的神经病加神棍。
“愣着干嘛？快跪下！神在倾听我们的祈祷，把你的愿望跟万能的神说一说，神会帮助他虔诚的子民的。”
画家转头冲还在发呆的我低声呵斥。
我无奈，只能跟着他一起面朝墙壁下跪，装作祈祷的样子。
过了一会，画家低沉沙哑的声音传入耳中：
“嗯，神和我说，你是个苦命的人，爱人被抢走，又被丢进这冰冷的地狱，他可以帮你，除掉那些亵渎我神的罪人，不过，陈冬阳，以万能的我神的名义起誓，你确定要向那些欺辱过你的人复仇吗？”
我缓缓说道：
“是的，我确定，我要复仇。我要他，付出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