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脚下的宋荣杰艰难地抬起头,瞪着难以置信的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
“夏……夏月,你在做什么?是我,我是荣杰啊!”
没等他说完,夏月脸色一冷,抬腿又是一脚踢在他脸上。
宋荣杰惨叫一声,鼻血流得满脸都是。
“再狗叫,老娘割断你的舌头!”
我微笑着瞅了瞅地上浑身是血的宋荣杰:
“怎么?宋大公子这么聪明,难道现在还没看明白?”
宋荣杰想挣扎着站起来,夏月一脚又将他踩在地上。
他转头看了看一脸冰冷的夏月,又看了看满脸微笑的我。
脸上的表情由惊恐转为了震惊,他指着我颤抖着说:
“你……你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是在演戏!是在骗我!”
“恭喜宋公子,答对了,不过可惜,没有奖励哦。”
我嘴角挂着笑意,看向对面脸色铁青的画家,思绪再次回到一个星期之前……
我和夏月坐在虎子的车上,汽车行驶的很快,路边景色飞速掠过。
“那个仇良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仇义锋现在完了,他估计也快了。”
虎子开着车,对坐在后座的我们说。
我小心翼翼查看着夏月头上的纱布,皱紧了眉:
“怎么搞的?疼吗?”
夏月笑着摇了摇头:“擦伤而已,不碍事。”
我转头看向前排的虎子:
“说吧,找我俩啥事?”
虎子一愣:
“嘿,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有事?”
我撇撇嘴:
“除了胖龟,还有谁比我更了解你?你照照镜子,看你本来就黑的脸现在都快黑成锅贴了,没事就怪了。”
虎子笑了笑,递给我一个文件袋:
“那两个黑骷髅的家伙已经招了,我们挖出不少有用的信息。”
我看着手中的文件袋,没伸手去打开。
“不是,这……你们军方的档案,你让我看?”
“啧,少废话,你俩赶紧看,看完跟你们说事!”
虎子的语气很急,不像是开玩笑。
我缓缓打开了文件袋,从里面取出了一叠厚厚的资料。
夏月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虎子,你开稳点,别突然拐弯急刹,我在摇晃的车厢里看东西容易晕车,到时候吐你车上别赖我。”
“靠!就你丫事多!”
……
十几分钟后,我的眉头拧成了川字,夏月也是一脸严肃。
“军火交易?所以你怀疑,军方内部有问题?”
“不是怀疑,是确定!”
虎子开着车,满脸的严肃。
“而且不是我,是战区的高司令确定,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自己身边的几个高级参谋,并且经过国安的同志调查,现在已经锁定,就是那个叫宋辉的参谋。”
我敲了敲文件上夹着的一张照片:
“还有这个过几天就要来的宋荣杰?这不是个大明星吗?流量很大那种,现在这死人横行的,经纪公司都瘫痪了,谁给他送流量去?”
“问题就在这!我们已经查明,这家伙就是宋辉参谋的侄子,并且长期与黑骷髅保持着联系,作为中介,在南非购买和走私大批军火。以前还好,现在特殊时期,他更肆无忌惮了!”
虎子开着车,眼中闪过凌厉的寒芒。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们在医院的时候,碰到了一伙手持AK,伪装成特警的黑骷髅暴徒对吧?”
“你说那个剁灵他们?是啊,怎么了?我当时还纳闷,咱枪支管控这么严格,谁家特警用AK啊?”
我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你的意思是……”
“对!入境之后,给他们提供武器军火的,就是这个宋荣杰!”
夏月的眼神瞬间变得森然,隐隐的冰冷气息在她身上散发。
她紧紧捏着宋荣杰的照片,因为过度用力,指甲发白。
“也就是说……我妈妈,是被他们害死的。”
我想起夏母临死前的画面,不禁悲从中来。
确实,如果不是宋荣杰提供了军火,剁灵他们不可能进得去医院。
我们也不会与他们相遇,夏母也不会死了。
我伸手将还在轻微颤抖的夏月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
“既然都已经查清了,那直接把那个什么参谋,还有这个松茸一块毙了不就得了?找我们干嘛?”
我不解。
虎子苦笑一声,摇摇头:
“杀他们容易,但阳子你想过没有,这么大规模的军火流入,光靠他们两个和黑骷髅那群家伙是不可能完成的,他们背后,一定还有更多的大鱼,说不定……”
虎子顿了顿,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不单单是空军基地,恐怕南风市也不干净。”
“所以……你想要我们做什么?放长线钓大鱼?”我问虎子。
虎子顿了顿,犹豫了一下。
“是这样,这个叫宋荣杰的家伙有个独特的癖好,他……喜欢挖别人墙角,说白了,就是喜欢搞人1妻,玩腻了之后再丢掉,他很享受这种征服后又抛弃的快1感。”
我一脸的面无表情:
“So?关我毛事?”
“呃……阳子,我就直接明说了,我们希望你们能设法接近宋荣杰,找到他和其他人勾结交易的资料和证据,挖出他背后的人,这样我们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不行!”
我干脆果断地拒绝了,同时抱紧了怀里的夏月。
“太危险了,你是想让夏月接近这个同时染指军火和黑骷髅的变态狂,然后趁机套取情报?开什么国际玩笑?”
“哎不是,你们军方特工国安特勤啥的不是多了去了吗?让他们去啊,他们专业的,找我们干嘛!不行不行!”
“阳子,你别激动,我们知道这很危险,所以只是跟你商量,没有强迫的意思。由于这次行动牵扯到军方内部人员,用我们自己的特工有暴露的危险,所以高司令的意思是,最好找非军方的,身手好的,信得过的人……”
“开玩笑!有暴露的危险?夏月去就没有危险了吗!更危险好吧,你们高司令脑子瓦……我是说……哎呀,反正就是不行!”
我涨红了脸,粗着脖子反驳,几乎是吼出来的。
虎子没说话,目光暗淡下来,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看着怀里的女孩,我揽住她的肩膀,将夏月搂得更紧了一些。
我是无所谓的,或许会有人说我自私,说我没格局,说我不懂得舍小家为大家。
我为他个妈卖批的家!
夏月是我的全部,我打死都不会把她往危险的火坑里推。
那些说我自私的,哎,你们谁有觉悟谁格局大胸怀天下,谁先把自己小家牺牲一下啊,谁爱去谁去啊!
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能在这活死人横行的鬼世道勉强活下去就不错了。
哪有精力时间去力挽狂澜拯救世界?
军方都为难的事,叫我去做?
搞毛啊!
“我去。”
怀里一直沉默的夏月忽然开口,轻声说。
声音微弱,但清晰而坚定。
“我去!”
我吓了一跳,掰过夏月的肩膀,凑近盯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字一顿:
“夏月,告诉我,那是我的幻听。”
夏月静静看着我,一脸的平静,眼里荡漾着温柔和一丝决绝:
“冬阳,我说真的,我去。”
我急的刚要开口,一根纤纤玉葱般的手指轻轻贴在了我的唇边,止住了我要说的话。
“冬阳,你听我说。”
夏月凑近我的脸,吐气如兰。
她的声音平静而温柔,眼波中流转着仿若星河般的璀璨星光。
“是他害死了我妈妈,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活着离开这里。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现在知道了,就算不参加这个任务,我也要去杀了他,谁都拦不住我。”
“冬阳,这是我的决定,我的选择。一直以来,都是你陪着我,这次,也该我自己去面对了。”
看着夏月水润而坚毅的眼眸,我想说的话最终还是泄了气。
是啊,她是夏月,不是那种娇滴滴的花瓶。
她敢拿着军刀在尸群里杀个来回,也敢跟鬼煞硬碰硬肉搏。
我叹口气,瘫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虎子在前面开着车,一直没说话。
过了不知多久,我忽然睁开眼睛,盯着车载通讯器,平静地开口:
“邝斌,你听够了没有,吱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