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凄厉到极限,疯狂到极限的狂啸冲天而起。
它扑腾着残破不堪的双翼嘶叫着,黑血飞溅。
没有给它喘息的机会,我举枪瞄准它的胸腹和头部,眼中红芒一闪,狠狠扣下扳机。
沉闷的枪声回荡在血红的天空之下,弹壳冒着青烟,如精灵般跳跃出来。
弹壳翻着小跟头划过空气,落在地上,叮叮咚咚,像是夜幕降临之前,为亡灵哀悼的序曲。
蝙蝠怪身上溅起朵朵黑色的血花,它痛苦地连连倒退,叫的更加疯狂。
半空中传来尖锐的呼啸声,密集的银色流光疾速划破空气。
飞牌组成锋利的网,狠狠罩向对面的巨大蝙蝠。
同时,夏月翻身蹿上车顶。
填装箭匣后,举起弩,对着还在挣扎嘶吼的蝙蝠射出了数支利箭。
密集的进攻使得原本就已经受伤的蝙蝠伤上加伤,子弹,飞牌,利箭毫不客气在它身上钻出一个个汩汩的黑色血洞。
它仰头发出一阵痛苦到极限的咆哮,鼓动翅膀试图离开。
但是被小西打烂的双翼早已伤痕累累,试了好几次都跌落在地,它再也飞不起来了。
“咔!”
手枪传来空仓挂机的声音,我丢掉已经打光子弹的手枪,手在后腰一探,甩棍啪的一声展开。
跟着左手一翻,三棱军刺出现在手中。
倒握锋利的军刺,我从原地迅猛蹿出,照着还在地上翻腾嘶叫的蝙蝠猛扑过去。
它怪叫一声,残破的双翼挥动,利爪呼啸着朝我猛刺过来。
就地一个翻滚,我却将身一扭,反从它胯
下逃走了。
起身后我纵身跃起,抡起甩棍狠狠砸下,正中它的后肢。
奈何这家伙实在高大,即使我蹦起来,也只能打到它的腿。
手腕一抖,军刺带着一道锋利的寒芒狠狠掠过它的后肢,大片的绒毛和黑血喷溅出来。
我快速后退,避开它挣扎中在空中胡乱挥舞的锋利巨爪。
夏月半蹲在车顶,又是几支利箭射出,穿透了它的胸腹。
小西收起双枪,双手在背后一探。
两把漆黑的猎刀无声出鞘,阴冷至极的森寒杀意自他身上猛然迸射。
他身体一晃,带起一股疾风,瞬间消失在原地。
蝙蝠巨大的双翼在地上扑腾,它血红的眼睛依然透出凶狠残暴的目光。
仰头嘶吼,锋利的兽爪挥动,在空中划过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血痕。
小西如闪电般迅疾,转眼出现在它面前,手中双刀斩出密集的森冷寒芒。
凄冷的刀光交叉,上下飞舞。
清凄厉嘶哑的惨嚎响起,它两条强壮有力的后肢被小西齐齐斩断。
身体轰然倒在地上,溅起纷扬的尘土。
黑色的血液从后肢断口出狂喷而出,像是在血红的残阳里,下了一场如墨般的黑色血雨。
它失去了后肢,趴在地上。
两只翅膀不断鼓动,发出凄厉的哀鸣,却也只能扬起一阵阵的灰尘。
夏月纵身跃下车顶,持弩靠近,我们三人将还在地上挣扎咆哮的蝙蝠团团围住。
我甩棍和军刺在它身上轮番招呼,双翼的骨头被砸断,身上被我捅刺出一个个冒血的窟窿。
小西双刀闪烁着刺眼的寒芒,闪电般围绕着它庞大的身躯狂劈猛砍。
密集的斩切下,黑血在空中飞溅。
夏月扣动扳机,将一支支锋利的箭矢近距离狠狠射入它的身体。
它的哀嚎声越来越小,小西最后一刀斩断了它的双翼。
身下大片的黑血流出,像是汩汩的溪流。
看它抽搐着,在地上渐渐没了动静。
我上前试探着踹了几脚,它依然不动,静静趴在血泊之中。
夏月一把将还要继续试探的我拉了回来,瞪了我一眼。
抬手劲弩紧贴它的脑袋,扣下扳机,将剩下的几支弩箭全部钉入它的头颅。
它只是颤抖着身躯发出几声无力的哀鸣,闭上双目,瘫软下去。
我长长舒了口气,这下总算是干掉了吧。
小西双刀归鞘,默默站在一边,没有移动,只是默默盯着地上这具巨大蝙蝠的尸体。
我回到车上,打开门,告诉胖龟和邱老头他们没事了。
胖龟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脚。
“你丫以后要是再敢把我跟邱晗关在一块,我就敲爆你的狗头!”
看他一脸蛋疼的样子,我可以想象当邱晗发出那声堪称世界级女高音尖叫的时候,他的耳朵有多煎熬。
邱老头也来到那具伤痕累累的蝙蝠尸体旁,旁边的邱晗惊讶地捂住嘴:
“妈呀,你们干的,太厉害了吧?”
我瞥了一眼小西,心说要是没有这尊大神罩着,我和夏月都得玩完。
“老师,以前的行尸和鬼煞都有感染性,这种蝙蝠,会不会也有感染性?”
我问出来自己的疑惑。
邱老头蹲下,仔细观察着地上的蝙蝠尸体。
良久,点了点头: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种怪物的出现,同样是由于病毒感染的缘故,那么它的身上就会带有同样的病毒。”
“可它为啥这老大个儿?顶上十几个鬼煞了吧?”
“谁知道,估计又是病毒变异的产物吧。”
胖龟用球棍拨弄着地上的蝙蝠,忽然咽了口口水,抬头看向我:
“你们说,这玩意儿要是煲汤炖肉,估计够咱们吃好几天了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阵汗颜。
我一巴掌拍他脑袋上,轻笑说:
“你是真饿了,蝙蝠炖汤,棺材发光。那么些个千年老病毒正愁找不着宿主呢,来,埃博拉,狂犬病,SARS,新冠,还有行尸病毒,你稀罕哪个?随便挑!”
胖龟撇撇嘴,低声嘀咕着:
“我就随口一说,这玩意儿长的也不像能吃的玩意儿。”
我和小西,胖龟戴上手套,把这个庞然大物一点点拖到了路边,丢进了草丛里。
什么时候尸群路过,就能直接吃自助了。
反正它们不挑食,只要是肉什么都吃。
我看着打空了子弹的弹匣,不禁苦笑一声,真是倒霉。
一个小时后,杨振回来了。
他扛着如龙,还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他比我们细心的多,里面不仅有一些生活必需品,还有不少女士每月专用的东西。
此外,他还从镇上搞来一桶柴油。
短时间内,我们不用担心房车的燃料问题了。
听闻我们干掉了一只巨大的蝙蝠,他懊悔的直跺脚没留下来大饱眼福。
“希望以后有机会吧。”
他放下背包,坐在卡座上喃喃着。
我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里的水差点没喷出来。
“还想再来?”
一夜无话。
第二天,房车迎着朝阳缓缓启动,开向了远方。
第三天,一切照旧,我们仍在路上。
欧阳师姐的伤势好了很多,有邱老头这资深外科专家在,她恢复的很快,已经可以正常走路吃东西了。
左臂少了一截,她十分不方便,我能从她的眼中看出一丝失落和悲伤。
但她却一边用单手舀着罐头,一边笑着告诉我说,其实也没什么。
相比较那些变异成行尸的人来说,她起码还活着。
只有活着,就还有希望。
“城市沦陷,我的家人可能都已经遇难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虽然半残了,但至少,还活着不是吗?”
我和她面对面坐着,车也缓缓停在路边,稍作休整。
窗外的景色映入她的眼瞳,像是昏黄色的长画。
阳光洒在她还有些苍白的脸上,她明亮的眼睛里,透着一股隐隐的疲倦和苦涩。
这个曾经温柔知心的善良大姐姐,脸上挂着不符合她气质的沧桑和忧郁。
“师姐。”
我忽然开口,抬头注视着她,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
就像是以前她帮助我们,鼓励我们一样。
“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我们,我们就是你的家人,我们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