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钻进了之前黑衣人给的收魂葫芦里,我则重新将秘密缝有人皮的背包背好,临走前我留了个心眼,我把外公留给我的钥匙也带上了。
我就是有种莫名的感觉,我感觉应该要用上它。
我把钥匙揣到了背包最内层的最底下,上面用一堆外公在世时留下的纪念品去掩盖它,这样嬴天和应该就不会发现了。
等我出村的时候,黑衣人嬴天和早已在村口等候多时。
他看见我的时候随手冲着我一招。
我胸口一个碗大的印记亮起了光芒,我身体不由自主的被吸扯了过去。
这应该就是他在我身上下的标记了。
“死了,死了,一死既了,你怎么还背个背包?带这么多东西?”
罗刹鬼面下眸子阴冷无比,语气里不带丝毫的感情波动。
“是不是又想说我耍什么花招?你不放心,那你尽管搜好了,反正里面都是些怀旧的玩意。”
“哼!毛头小鬼。”
他拉开了我的背包拉链,只是随便扫了一眼里面的东西。
“你的老相好想陪你一起赴死?”
嬴天和冷笑道。
“要你管啊,她愿意跟着我就跟着我。”
我冲着他翻了个白眼。
“好啊,你俩都是灰飞烟灭的命。”
他掏出了一副神行甲马,绑在了双腿上,随后两条金光绳索绑住了我的全身上下,眼睛也被他系上了黑布,此时我的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我感觉他直接把我夹到了腋下,然后纵身一跃上了房。
在一个个房顶上飞奔,等出了村子,又在大路上狂奔。
奔跑带起的冷风刮过我的耳边,嗖嗖的,这得有多快啊,传说中的甲马这么神奇嘛。
《天香楼偶得》曾记载:“俗于纸上画神佛像,涂以红黄采色而祭赛之,毕即焚化,谓之甲马。以此纸为神佛之所凭依,似乎马也。”
外公以前也不止一次的提过,当年他们之中有个老伙计是器门的一位长老,擅以天速星君为引,辅用奇门遁甲之术,画出神行甲马,夜袭八百里,斩岐山旱魃于九江湖畔,自此一战成名。
我这次要能出来,一定找机会研究研究这玩意。
我就这样被黑衣人嬴天和拎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把我给放下了。
我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想摘掉眼睛上的黑布,但是做不到,金光绳索牢牢束缚住了我。
只听得他口中念诵着我听不太懂的咒语,周围的环境似是在风起云涌。
随后他一脚踢到了我的肚子上。
“下去吧你,你最好奢求前一段的石头能把你磕死,不然,你会生不如死,哈哈哈哈哈!”
嬴天和的声音在我所处的环境中来回穿梭着,回声刺透了我的耳膜。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感觉我像是掉进了一个无底的矿洞,无数的落石在我耳边呼啸坠落。
我整个人头朝下脚朝上的急速下坠着。
金光绳索已经消失了,罩着眼睛的黑布不知何时也已经掉落的无影无踪。
我尝试睁开了双眼,还好,周围的环境不算太亮。
自由落体了好一会儿,我稍微适应了一下暗环境的视线,这才发现,我的四周都是凹凸不平的岩壁。
我尝试把自己的身体转过来,不然如此之大的冲击力,怕是一会儿落到底部得给我撞得脑浆迸裂。
可等还在自由落体的我好不容易把身子转正,就看见下面大概五百米的地方有着一层淡紫色的半透明屏障。
透过屏障往下面看去,妈呀。
下面那无穷无尽的岩壁裂隙中都是些什么东西!
岩壁上镶嵌着不仅有只剩下上半身,且腐烂到只剩下骨头的骷髅,还有无数徘徊游荡的怨灵,他们咧着大嘴伸着爪子在下面嗷嗷待哺着。
我现在终于理解嬴天和所说的那一番话了,我要是没死,就会承受众鬼啃食之苦!
很显然,我就是送给他们的天然食物,里面的所有邪祟都想来分一杯羹。
怎么办,要不试试能不能卡在岩壁中。
刚升起这个念头,我就用脚尝试去蹬旁边的岩壁。
“咔嚓”一声,强大的冲击力作用之下,我的脚踝居然断了!就如同一块脆弱的玻璃!
一股钻心的剧痛从我的脚腕处传来。
再想尝试新的办法,可是来不及了。
我整个人已经落入了那道淡紫色的半透明屏障之中。
刚一穿过,我顿时感觉一股子无法抗拒的阴气开始吸扯我整个人的血肉,乃至神魂。
宛如深海般的强压让体内喷薄的鲜血先是顺着我的鼻窍流了出来,然后是耳窍,紧接着传输到七窍。
而周围岩壁上那些脏东西则一人一抓上我身子那么一下,满脸陶醉的享受着各自手中我的残躯。
他们掏食着我的血肉,甚至连我的神魂都要啃上一口。
只是下坠了不到100米,我整个人已经被啃食和消耗的残缺不全,意识也开始朦朦胧胧起来。
我的意识在昏沉,我依稀能听到耳畔小花焦急的呼唤:
“云峥!云峥!醒醒!千万别睡过去啊!”
“你死了我们俩怎么办,老祖宗可等着你的回信儿呢!”
我勉强睁开仅剩的一颗眼球,往身下一看。
好嘛,我这副身躯已经被啃的只剩下骷髅架子了。
这一瞬间,我感觉好困好困,我感觉自己的神魂马上就要脱离肉体了,甚至我已经看见了我的魂魄超前探出了半个身子。
也就在这个时候,半醒半迷离的我突然看见我那钻出体内一半的魂魄背上闪着耀眼的紫芒。
“是,是,满背阎王!”我不禁脱口而出道。
我背上的睁眼阎王没有消失,而是转移到了我的神魂上,且牢牢烙印在了上面。
我想起来了,一切都想起来了。
那日我在胡三太奶神识里看到的这番话。
“睁眼阎王意契约达成,纹身将铭刻于魂魄之上,若为镇守血脉,可避一次填墓之灾,期限四年。”
也就在这个紧要关头,一尊栩栩如生的黑面阎罗法相浮现在我的面前。
暗紫色的鬼气如潮水,将我的残躯笼罩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