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成了正式的镇守人之后,我会请你来地府喝茶的。”
听到阎王这句话,我脑瓜仁都开始疼了起来。
谁愿意去地府喝茶啊,嫌命长啊。
可谁料想这阎王好像真能读懂人心一样。
“到时候你要不来我就让阴差把你拘过去,哈哈哈哈……”
一阵洪钟般的笑声过后,阎罗王的身形渐渐褪去,最终,留在原地的只剩下一尊紫色的睁眼阎王虚影。
那虚影驾驭着鬼气带着我缓缓漂浮到了水面上。
我这才看清了这周围的环境。
这里被划分成了三疆之域,中间是一座祭台。
三个偌大的区域是三处深潭,一处深潭中是滚滚的岩浆,一处深潭中是结冰的冰面,再一处深潭就是我这里,淡紫色的类似弱水。
中间的祭台分为左中右三侧,靠近冰面的一侧上摆着冰蓝色的魂珠,靠近岩浆的一侧则是空空如也。
祭台的中间是一个由木匠线和红绳共同缠绕组成的一个阵法。
阵法下面静静的摆放着一块黑里透亮的石块。
自从北寒冥铁失去效果以后,我就可以看到环境中的灵力波动了。
我看出来了,那石块不仅抵挡着阵法的镇压,还和旁边的冰蓝色魂珠抗衡着。
暗紫色的阎王虚影将我放到了那祭台的地面边缘便与那鬼气一同消失不见。
我缓缓的靠近,用周身的器官感受着。
我确定,那股子呼唤就是从那块石头上传来的。
石头在召唤我释放它。
只要我拿起它,就可以将它从阵法里释放出来了。
我可没那么傻,但突然间,石头之上的一根锈迹斑斑的钢针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钢针给我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我隐隐有种预感,这钢针代表着一个真相。
石头我可以不释放,但这个真相,我想知道,也想验证我的猜测。
与此同时,我也注意到了祭台上的那些斑驳的血迹。
这里很久之前一定发生过什么。
我准备给这里的场景做一次心理侧写,根据这场景中遗留的线索,去模拟还原这里之前发生的事。
满是红锈的钢针,被刻意编排好的红绳阵法,不断与黑石头抗衡的冰蓝色魂珠,肆意洒落的不规则血迹,一直延申到暗紫色的深潭……
但愿这次能与之前来过这里的人有共同的情绪……
我闭上了双眼。
首先,如果我是这个人,我需要先从深潭里走出来,然后跪在地上,我的血滴落在了地上,经过了很多年,很多年……
反推去看的话,时间在我眼前倒流着,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一年,三年……
再睁眼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不知道多少年前。
我首先嗅到了一种极其熟悉的味道。
那是一种被支配的恐惧,迄今为止,我只在一个人的身上察觉到过……
我跪在地上,全身湿漉漉的,满是血污,鲜血还在不停的向下滴落着。
我颤抖的捧着手中的石头,既想把这烫手山芋扔掉,又害怕冥冥中那双隐藏于黑暗中的眼睛,那双时刻盯着自己的眼睛,那眼睛太恐怖了。
“为什么我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因为纷争而死去,为什么?!为什么?!我……我不想继续干这些事了,为什么不让我脱离组织,为什么?!”
“你只能选择继续干,神眼,要么干,要么死,只有这两个选择,你对圣教的了解太多了,哈哈哈,现在想摆脱,晚了!”
手中的黑石头里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不像是一个人的本声。
随即那石头亮起了一阵的黑光,我的眼睛也陷入了一片的浑浊。
“京都内……乱之后,我……我必须把……把业……业障魔魂石送……送到荒芜禁地,魔界……大,不!我只想赎罪,我……我不要看着阳间毁灭,我不要……”
我撕心裂肺的狂吼着,抱着脑袋,语气里满是挣扎。
眼泪从我的眼角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已经跪在那里,痛哭流涕了。
“哼,愚蠢,圣教的大业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石头里不屑的声音彻底激怒了我。
“我特么cei死你!”
说着我像小孩子一样将那块石头狠狠摔倒了地上,随即还踩了几脚。
“没用的,我现在看你就跟看小孩儿一样。”
石头里讥讽的声音愈加强烈。
我控制着我仅存的意识,抽出衣兜里的钢针拼命的朝着自己的大腿扎去。
鲜血染红了我周围的地面,强烈的痛觉让我完全拜托了那黑石头的控制。
“哦,对……对,我……是鬼医,我会五针葬地脉,只要十年的寿命,就能封住你的灵智!对!我就在这里守着,我要看着你,直到我死!谁也不知道业障魔魂石在哪!对!就这么办。”
我像个精神病一样又哭又笑,自言自语着。
“不行,你不能这么干,神眼,你忘了我对你一直的提拔了吗?!你这么干,对的起圣教吗,对得起手下的兄弟吗,你要敢这么做,你!就是圣教的敌人!”
我也不管从身上肆意流淌的血迹,也不管那黑石头的威胁,只是掏出一根针灸用到的主针,狠狠扎入了石头的内部。
那黑石头发出了一声惨叫。
“等我与主意识融合的时候,我要把你碎尸万断!神眼,我要永生永世折磨你的灵魂!”
我的手明显狠狠颤抖的一下,但是我并没有犹豫,迅速掏出了红绳和木匠线。
阵法初成,石头里的喊叫声也渐渐的小了,直到消失。
当我把那根主针拍下去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少了将近五分之一。
肉眼可见的,我的脸上多了许多的皱纹,头发也白了不少根。
我剧烈的咳嗽着,呕出了两口黑血。
我连忙从兜里掏出两颗药丸,吞服了下去。
“轰隆”一声,现实中的我一屁股摔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冷汗。
这次的侧写太困难了,那种深入骨髓般的畏惧,那近乎于绝望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