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宇峰周身的气势整个向上一攀,一股子凛然的劲气爆发开来。
一瞬间,我整个人的神经如一根弓弦一样紧绷到了极致。
我发现他身上的气息变得有些飘忽不定了,我不太确定他何时会攻过来。
我摆出了八卦掌的起手动作,即出手交代十字,以拳代掌,十字当中求生存。
就在这个刹那,对面的萧宇峰动了!
一个豹打连环朝着我的胸口是猛砸而来,我不敢怠慢,这一下要是避不开比他给捶结实了,估计我的肋骨都得断好几根。
我侧身朝着左边连连闪去,他的拳风擦着我的衣服边就蹭过去了,带起一阵刚猛的烈风,刮的我面庞一阵的生疼。
我连忙循圈出步,将自己的身位拉到萧宇峰的侧边,随即左腿如鞭打,朝着他的逼近的小腿后侧是狂扫而去。
可谁知这几记鞭腿好像踢到了钢板上一样,萧宇峰是纹丝未动,我倒是感觉腿上传来阵阵的生疼。
这练洪拳的当真是下盘稳的要命,马步扎的狠呐,矗立在那里跟座洪钟一样。
而这恰恰给了萧宇峰一个空当,他则是一个扭身沉腰格挡,然后一个上勾拳朝着我的下巴上就轰了过来。
我则是双掌交错格挡于身前,眼见着避无可避了,他的上勾拳直直怼到了我的手掌心。
巨力震退了我数米之远,差一点点把我从梅花桩上打下去。
他依旧不依不饶,上步抢攻了过来,而我也该吹起反攻的号角了。
既然洪拳强调的是下盘扎着不动,上盘迅猛大力,那我完全可以利用八卦掌步调上的优势跟他在梅花桩上周旋。
八卦掌主要贴上对方的近前才能发挥出其真正的威力,而我接下来的步伐恰好体现出来了这一点。
我如灵蛇一样缠了上去,周身的体态似擒拿又不似擒拿,步伐似马趟泥,如鸡踏雪,鸡腿龙身,鹤形猴像。
我现在才发现,八卦掌的六十四式每一招,每一式都能拆成数招,这数招之下还能随意组合来化解萧宇峰洪拳迅猛的攻势。
这正应了那句话:动则变,变则化,幻化无穷。
而我自己的周身,就宛如一条油滑的泥鳅,若即若离,是黏滑无比。
有时候是更是如鱼撞网,只是一下便可从萧宇峰的拳风朔影里脱身而出。
武道之根基在于包容,而练八卦掌的要义也在包容,练武也不是必须要认死理,一切以幻化变通为主。
这是叶无良之前亲口对我说的,我现在算是明白了。
武学也分大创新和小创新,大创新便是能将几种武术融汇贯通,不论哪国哪派,只要能拿来用,那便是好的。
永远不要轻视别人创造出来的的武道,武学不能由国家、地域来划分等级,不能觉得唯我独尊,任何武学招式只要能为我所用,转化为自己的武道,它在世间的存在就有价值。
而小创新最重要的是把握一门功法最简单的几个要义,融会贯通这套功法,那一式,那一招都可以随意的结合,这便是化吾为王的本质。
我什么时候要是也能集万千功法于一身,却又不彼此冲突,能相互借鉴,取己之长补吾之短,那我也便能发达了。
也就在我微微晃神的一霎那。
“龙形炼神,桥入三关任我打!”
只见萧宇峰硬打直上,劲透于身,将刚烈迅猛的拳脚发挥到了极致,一拳朝着我的腹部击了过来。
这是逼着我用出迎门三不过了,现在的形势,又到了跟他玩命的情况,也是这场决斗的高潮。
只见我双掌如探花是出手成招,削,兜,探是擎手就来。
我此刻的招式一半是实招,一半是虚招,实招是贴着他身侧的这几下全部都是杀招,而这虚招是我在找他收力的破绽。
别忘了,八卦掌里可也是有着踢打摔拿的要义在里面的。
如果哪下子他那边收不住力了,我就可以借着势头将其狠狠的摔打出去,他肯定控制不住这股子惯性力的。
可是一直到现在,我依旧没有找到萧宇峰这小子周身的破绽,这小子防反的非常完美,就跟龟缩在那坚硬无比的王八壳子里一样,硬的要命。
这下可好,我们俩又陷入了僵持的局面,而我接下来应对他的策略,抢攻肯定是抢不过的,出阴招找破绽显然也是行不通的。
我只能采用刚柔相济的策略,慢,柔,轻,允,让他看着有,摸着就没,身影飘忽,若即若离,以快取胜。
接下来,我手似行云,步如流水,身杰步灵,如龙游空,拧翻走转,掌法幻变无穷。
这场比试也该到尾声了,只要能持续逼的像他现在这般狼狈,那么自然我就有致胜的希望。
其实到最后我们双方就是硬耗,耗到哪方真气空缺了为止,不过萧宇峰这仅存的真气也是量大的可怕。
而我,一直在节省着自己的真气,故意压制着真气的消耗,就等着最后的蓄力一击。
终于,在我们双方都大汗淋漓的时刻,我找到了萧宇峰的一个致命的破绽。
那就是他的后心。
萧宇峰上这梅花桩上的一般都是侧着身子站立,而就在刚才那转瞬即逝的一秒,我横着的一掌已经斜着戳向了他的肋岔。
这一记逼得他不得不转正的身体,那么我就有机会了,我双脚连点之间,身影已经蹿到了他的身后,跟游龙一样,右臂以一个大包大揽的势头自上而下朝着他的面门卷了过去。
只要被我卷上,他整个人就会应声被我卷到在地。
而我的下盘此时也大敞四开呈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只要一记猛拳或者一记顶肘顶过来,我就立刻会被他给顶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在最后的零点零几秒的时间里,我们俩都齐齐的反应了过来,一拳一臂生生在半空中止住了。
“诶呦,我的妈呀。”此时的萧宇峰正处于向后仰倒,半侧身的状态,整个人僵滞在了半空。
而我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我的姿势比他的更难受,更加的别扭。
因为我此刻正处于一个身躯半扭不扭的状态。
“你你你你你你先收手。”萧宇峰瞪着眼睛,有些惊慌失措的跟我说道。
“你怎么不先收手。”
“废话,你特么上面挡着胳膊呢,我特么腰眼儿挺不住了我靠。”萧宇峰没好气儿的说道。
“你先等下,你看金老头现在在干嘛?”我惊呼道。
我已经看见下面金昌的动作了,妈的,这老小子在特么摆弄开关。
“看不见,看不见,怎……怎么了……噗~”萧宇峰刚说到这里。
我们俩齐齐感觉脚下一空,我们两个人顿时呼啸着从空中摔了下去。
“哇啊啊啊啊啊,怎么可以这样。”
我们俩惨叫着,在空中直直的落了下去。
“砰”的一声,我和萧宇峰跟叠罗汉一样摔在了一起,摔得是七荤八素,狼狈不堪。
“噗,你特么的要压死我了,你妹夫的,快起开。”
我只感觉我身下某个人跟个大虫子似的在那里蠕动。
我连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是没什么好歹,可是萧宇峰属实是结结实实的吃满了伤害。
“没……没事吧。”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没……没事你大爷。”
“瞧着吧,你们俩这轻功练的还是差得远呐,就刚才那个突然情况,要是我自己的话,你们知道我会怎么做吗。”
金昌瞅着地上灰头土脸的我二人,笑着问道。
“不……不知道。”
“千仞金刚身白练了?摔这么多跤白摔了?一个个的。”金昌拿着不知道从哪搞来的烟袋锅子对着我们俩的脑袋就是一人一记暴利。
“扭着个下来啊,你们俩腰眼灵活度可比以前不一样了啊,翻跟头会不,就是那样,记住,高处下来,你就翻着跟头下来,只要脚着地,那就摔不死,撑死摔个残废。”
金昌的这一席话让我俩的脸庞又苦了十分。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响起了一个如银铃般娇笑的女声,伴随着还有一声声的鼓掌。
“好哇,萧大组长你这是又吃瘪了,你怎么到哪都吃瘪啊,是不是先天吃瘪圣体啊。”
我和金昌都疑惑的望了过去,我倒是一眼认出来了广场门口盈盈站立的女孩儿。
“姚……姚芸芸,你……”我惊呼一声。
“是我,怎么了臭弟弟,见到我惊讶成这个德行?”姚芸芸抿嘴轻笑道。
“诶呦,我的头啊,诶呦,我的腿啊,诶呦,我的波楞盖,哪哪……”
“哪哪都不疼是吧,好吧,我没意见。”姚芸芸瞅不瞅萧宇峰一眼。
“你什么时候能不拆我台,姚芸芸,你以为你是谁啊,喂,你还归我管呢好不好。”
下一秒,姚芸芸的一句话气的萧宇峰是“噌”的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姚芸芸是破口大骂。
“拉倒吧,爬了这么多次的天梯你都一点事没有,这才几米,以你那皮糙肉厚的体格子能摔的伤?我不信。”姚芸芸白了萧宇峰。
“你,好好好好好。”萧宇峰捂着心口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行了,别装了,我今天来这儿找你们是正事的,那个,金老前辈您好哇,可否请您回避一下呢,我们即将讨论的事情涉及一些任务机密。”
姚芸芸面带微笑的跟金昌商量道。
“诶,好嘞,那我这糟老头子就跟着掺和一脚了,你们聊。”
半秒不到,金昌这个小老头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要说什么,开门见山的说,这里周围没人。”萧宇峰说道。
“我给你们望风,你们尽管敞开说。”也不知道从哪传来了金昌飘飘忽忽的声音。
“大概就是,我现在已经被人给盯上了,某些人好像想对我动手。”转瞬间,姚芸芸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啊?”我和萧宇峰齐齐一惊。
“火种?!难道说,罪赎赤心教那边已经动手了?”萧宇峰率先反应了过来。
“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姚芸芸十分笃定。“而且清酒那边好像也已经发现我这里的东西似乎只是个空壳子了,他发现火种不在我这里了。”
“你觉得他们盯上我的几率有多大。”我说道,而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应对之策。
“我觉得应该不可能吧,他们不是前些天刚对你出手吗?”萧宇峰分析道。
“是前些天刚对我出手,但是他们估计想深挖姚芸芸这条线,挖出同伙,让我们暴露,他们一定也是知道火种不在姚芸芸这里,那么肯定就在咱俩的手里,他们现在就是想竭力挖出咱们俩究竟是谁。”
我分析道。
我似乎猜到了罪赎赤心教那边的企图,既然“气运之子”已经成功被猎杀了,那么下一步,他们的目标肯定就是我们手中的火种了。
加上清酒这个内鬼,他们估计计划着怎么从姚芸芸里套出火种的下落呢,不过,很巧的是,其实火种也不在我的这里。
“所以,咱们下一步怎么办,还有,火种现在在你身上不。”
姚芸芸有些焦急的问道,显然,接下来他可能正面面对青冥双煞和清酒,她也是有些吃不消的。
“那个,不在,我把他送人了。”
“啊?!什么,你……送人了?!”姚芸芸和萧宇峰齐齐惊呼道。
“你怎么送人了,送给谁了,快说啊,不然咱们的任务就得功亏一篑了。”姚芸芸使劲儿摇晃着我的肩膀。
“诶呀,别摇了,别摇了,你俩能不能好好想想,你觉得东西在我们三个大活人的手里安全,还是在一个已经认定的死人手里安全,如果你是罪赎赤心教的人,你觉得东西会藏在哪?”
“当然活人呐,这不废话吗,你这啥意思?”萧宇峰不解道。
“还是得呀,他们确定只要火凤的魂珠是吧。”
“对呀,难不成要冰凤的?冰凤压根儿在咱们这个世界就没出现过,好不好。”
姚芸芸用嗔怪的眼神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