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欠~”
一大早，雷殴背着包袱，顶着惺忪睡眼，来到山门口。
郑娇娇早就等在那里。
朝阳初升，一道霞光照在郑娇娇白衣上，映出浅浅光芒。
雷殴有些愣神。现在的郑娇娇真有仙女之姿，如画中美人。
“你怎么还背个包袱啊。”郑娇娇看到雷殴，嫌弃的撇了撇嘴。
雷殴闻言，看了看包袱，走到郑娇娇面前。“不背包袱吗？不是你说隐藏身份，走陆路去城里打听消息吗？”
郑娇娇捂着嘴，嫣然一笑。“嗤嗤嗤，你这些年都在山上学了什么呀，一点修仙的样子也没有，和个凡夫俗子一样。”
说罢，郑娇娇掏出一个锦囊。“喏，空间锦囊，够装你那一包东西了。隐藏身份用不着背包袱。”
雷殴愣了一下，伸手接过锦囊。他不是不知道有这种法宝，只是他没有，师父也没给过他。上次有个负责背行李的石师弟，这次本想着自己背就好。谁曾想还能得到这种意外之喜。
“走吧。”郑娇娇欢快的一蹦一跳向山下跑去，好像出山门对她来说很快乐似的。
雷殴握着手中锦囊，心头突然飘过一阵暖风。
......
晌午过半，佳具城出现在两人视野。
这佳具城看起来很是繁华，城墙都刷过漆。据说这里盛产金丝楠木家具，经济繁荣，人民富裕。
走进城中，路上行人来来往往，街边小贩吆喝不停。
“呀，糖人！”郑娇娇兴奋的跑向一个卖糖人的摊位。“老板，来两个，我要一个孙悟空，一个猪八戒。”
“好嘞！”老板翻转木棒，不消片刻，就做出两个生龙活虎的糖人。
郑娇娇接过糖人，把“猪八戒”递给雷殴。“给。”
雷殴嘴角抽搐一下。“为啥给我猪八戒？”
郑娇娇笑嘻嘻的。“当然是因为和你更配喽。”
雷殴苦笑着摇了摇头，接过糖人。郑娇娇可爱又俏皮，感觉确实比江妍心更活泼。诶等等，为什么要对比？
想到这，雷殴看着手中的“猪八戒”走了神。
“雷殴，快过来，有表演。”郑娇娇不知何时跑出老远，冲雷殴高喊着招手。
雷殴走前去，只见街边有两人身穿长袍马褂，摆着个桌子，正在说相声。
逗哏：“我身边这位有钱啊。”
捧哏：“啊。”
逗哏：“家里用的是金丝楠木的恭桶。”
捧哏：“啊，是是。”
逗哏：“金丝楠木的尿盆。”
捧哏：“哈哈，对对。”
逗哏：“诶对，我记得您茅房内搅屎棍，也是金丝楠木的吧。”
捧哏：“啊是...去去去，什么乱七八糟的。”
“哈哈哈。”雷殴随着路人哈哈大笑。惊鸿一瞥间，看到身旁郑娇娇也在捂嘴轻笑。
雷殴心头，又不知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郑娇娇笑起来，好漂亮啊。
相声散场，郑娇娇掏出两枚灵币。“两位，打听个事。”
捧哏拱手。“姑娘请讲。”
雷殴也跟上前去，准备听听他们能说些什么有用信息。
“两位可曾听过，楠山之上有歌声传出么？”说话间，郑娇娇将灵币放在案台上。
捧哏逗哏对视一眼，满脸茫然。“未曾听说。”
郑娇娇撇了撇嘴，似是不太开心，但还是拱手说道：“多谢相告。”
之后，雷殴与郑娇娇在城中多方打听，却发现根本就没人听过什么楠山歌声传言。
眼看日落月升，两人终于放弃打听，找了一间客栈。
“啊？你说什么？只剩一间？”郑娇娇在客栈柜台前，声音近乎咆哮。
柜台的伙计满脸尴尬。“不好意思啊客官，我们真的只有一间房了。要不...两位将就一下？”
说着，伙计向雷殴挑了挑眉。
郑娇娇脸颊“噌”一下就红了，想来孤男寡女大晚上出来住店，定是被人误会了。
雷殴人都傻了。“不是，我们是同门师姐弟，得要两间房。”
伙计擦了擦额角汗水。“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可我们真的只有一间房了。”
伙计说完，看向雷殴的眼中，透露一丝惋惜。估计他觉得雷殴是个不会把握机会的二百五吧。
雷殴一时犯了难。这城中的客栈，就剩这一家有房间了。如果不住，要么睡马棚，要么睡马路。
虽说他二人是修仙之人，风餐露宿一晚倒也无妨。但现在为了隐藏身份，还是要学凡人一样。
雷殴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郑娇娇掏出灵币拍在柜台。“一间就一间。”
伙计收起灵币，笑嘻嘻的。“好嘞，二楼桃花间贵客两位！”
雷殴愣了神，似是没想到郑娇娇掏钱这么干脆。
郑娇娇面红耳赤，侧目看着雷殴，语气带着一分愠怒道：“不许跟别人说，更不许做什么奇怪的事。”
雷殴一巴掌盖住自己的脸，心里暗暗发誓。今天这事，死也得烂在肚子里，尤其是对八长老。
来到房间，雷殴刚点上灯，回头一看。“你在地上铺被褥干什么？”
郑娇娇已经把一整套床上用品铺在地上，叉着腰看向雷殴。“不然呢？你不会想着能和我睡一张床吧。”
雷殴脸庞瞬间感觉一阵燥热。“我...我没有。”
“那你还不睡地上？”郑娇娇言罢，将床上被子一掀，钻了进去。
雷殴额头挂上一滴冷汗，无奈的摇了摇头，躺进了地铺。
......
月挂枝头，猫头鹰“咕咕”叫着。
房间里烛光摇曳，雷殴两手枕在头后，百无聊赖盯着天花板。
“师姐，你和江师姐前几天还不说话，怎么从浮岛秘境回来，你俩就和好了？”
郑娇娇面向墙壁侧躺着，听到雷殴话后身子一怔。
周围的空气，变得寂静，偶尔能听到窗外轻微的风声。
雷殴见郑娇娇不吭气，以为她睡着了。
“呼...睡得真快。”雷殴长出一口气，翻了个身，背对郑娇娇。
“雷殴，我是不是和以前，很不一样。”
郑娇娇的话，令雷殴一惊。
他再度翻了个身，面向郑娇娇。“嗯...是变化挺大的。我记得师姐你，以前特别照顾我们这些师弟师妹，感觉是一个温柔可靠的小姐姐。”
空气，又恢复了宁静。
良久，郑娇娇的声音再次传来。“我把自己的不幸，怪在别人头上，伤害了重要的人。这样的自己，我很讨厌。”
雷殴心脏一紧。虽然他不知道郑娇娇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她的语气，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凄凉。
“不说了，快睡吧。明天直接去衙门打听打听。”郑娇娇拉了拉被子，不再言语。
雷殴凝视郑娇娇背影，心中顿感难过。自己理所应当认为郑娇娇变了，不是那个温柔待人，照顾师弟师妹的师姐了。可是，自己明明就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哼...”雷殴从鼻腔长呼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
......
窗外，风声渐起，黑云遮月。猫头鹰的鸣叫，不知何时已然停止。
窸窸窣窣的微弱脚步声，顺着地面传入耳中。
雷殴登时睁开双眼。
烛火已经熄灭，几缕月霞照进房间。雷殴的脸，一半亮，一半暗。
他清楚感觉到，一股异样气息，已把他们包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