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阳拍了拍胸口:“有我们在,你怕什么?贝贝也不能离开娘亲呀!况且,秦老说了,今日知微姑娘在考场上一句不谈剂量谈毒性,让他获益匪浅。”秦老作为随行军医,救治过不少黑羽卫。
秦老能有精进,是他们受益。
四周黑羽卫听到这话,目光中也生出不少感激,这么说来,右使大人对她好也是应该的!
姜知微沉吟片刻,也不客气:“好,麻烦各位了。”
有人在京都地界逞凶,北阳当即安排人手去捉拿杀手。
自己则带了几个人送姜知微回客栈。
确认贝贝没有什么事情,姜知微才大大松了一口气,或许是察觉到黑羽卫已经动作起来,这一|夜,相安无事。
但放贝贝一个人,终究不安心,姜知微第一次将贝贝带到医师考核的考场。
医师考核为各个医师设置小棚,相较于一考,二考上百人,三考已不过百人。
姜知微一早便来到了考场,她坐在小棚中,将贝贝放在一边,小女娃乖乖地坐在小凳子上。
笑起来时,眼眸弯如月牙。
姜知微看见贝贝就心情好了许多。
而小棚内,一位中年男子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呼吸微弱。姜知微有条不紊地诊断,开出药方。
药方经过医师审核,交给病人,抓药,服用,这样算作一份诊疗记录。
零零碎碎的病人在小棚面前经过。
不多。
只有姜知宁的小棚前面,不少人都在排队。
一份份药方开具出来,形成流水线,远远比各个医师救治的病人多。
除此之外,京都本土的药师都比旁人来的病人多——因为他们在本地有名气。
姜知微撑着脑袋,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
这样,不行啊!
如果单纯论名号,谷中仙名字一出,京都这群人肯定都有兴趣。
可她也清楚,她敢暴露出来,没有后台,无人能保住她……
忽然,“知微姑娘,我来看病!”一声粗犷的喊声从小棚外传来。
北阳站得笔直,脸上露出傻兮兮的笑容,“听说知微姑娘你这儿没人,我可带着兄弟们过来了。”
根本看不出一点儿病重的北阳,带着一大|片穿着盔甲的黑羽卫走来。
“你们又没病……”姜知微只看了一眼,就得出结论。
“诶诶诶!我没病,但是总有人有病呀!”北阳一边说着,打了个响指,黑羽卫拖出来几个病恹恹的人砸在地上。
姜知微眉头一皱。
得,大病!
当即上前把脉,然后开方。交由医师审核确认为姜知微的诊治记录。
几个人体虚病弱得很,几乎是一口气上不来就要挂掉。姜知微有些诧异北阳从哪里抓的人。
却看见几个黑羽卫在煮好了药之后,一把灌在他们口中。
她正想说他们别这么粗鲁。
“你们这群燕王走狗……”病人就破口大骂。
北阳一把捂住这群人的嘴。
姜知微猛地看向他们。
“哈哈哈哈……”北阳打着哈哈,挥了挥手,“那个啥,审问的时候差点儿弄死了,带回去啊,带回去啊!”
姜知微:“……”别人救百姓,她救牢犯是吧?
“我就知道知微姑娘医术精湛!一剂药下去这群鳖孙又活蹦乱跳了。”
姜知微:“……”她觉得她成了帮凶。把人治好了又去受刑,多恶毒啊!
而且,浪费时间,性价比不高。
“别让我救犯人了。”姜知微叹了口气,赢得医师考核也不只是救得多,也有救治难度,刚刚那群牢犯,奄奄一息,按照难度赋值,五分一个人,而姜知宁门口那群活蹦乱跳的病人,估计一分一个,而分值会每半个时辰写在小板上,姜知宁目前排名第一,她比姜知宁分值少得多。
她救这群人,时间耗费太多,还不如去抓姜知宁门口那群……
抓?姜知微眼前一亮。没病人上前,她可以自己抓病人呀!
北阳挠了挠脑袋也觉得不妥,主要是知微姑娘果然太心善了。
忽然,心善的知微姑娘,拉了拉北阳的衣袖。
茶言茶语:“我觉得他们为了看病,还要等那么久,实在太可怜了,这不得让别人过来看病……”
“是哈!知微姑娘肯定比那些医师厉害!”北阳雄赳赳气昂昂,反正黑羽卫名声不好,一挥手,带着一队黑羽卫就过去把排队的病人提溜过来。
他们黑羽卫的军医,赢个屁大点儿的考核,怎么了!
虽然很过分,但姜知微也知道现在容不得不守规矩,姜知宁知道摇人,她也会抓人。
病人懵懵懂懂,看见黑羽卫快哭了:“……”阿巴阿巴,他被黑羽卫抓了。
姜知微默默给每一个病人多开一份安神药。
病人直到抱着药走出小棚,忽然大哭。
啊!他被黑羽卫抓来看病了!好可怕!
这一般举动,看得考核医师太阳穴突突直跳,忍不住提醒:“咳咳!”
姜知微转头微笑:“医官大人是不是也感染风寒了?人太多先排队!”
考核医师:“……”你人怎么多的,你自己心里不知道吗?
但看着旁边撸起袖子的北阳,考核医师默默低下脑袋,他不配!
注意到旁边粉雕玉琢的小孩儿,贝贝忽然一笑,笑容甜美:“医师伯伯给娘亲快点儿记录哦!娘亲又治好了一个。”
考核医师心脏狂跳:“……”这个小可爱肯定不是这凶狠的医女亲生的。
随着天边微红,泛起晚霞,姜知微捏了捏手腕松解筋骨。半个时辰前,她已经超过姜知宁四分,成为榜首,还有半个时辰,这场考核就结束了。
按照这个效率,她只要维持住,就没有问题,正准备叫下一个病人。
小棚外却突然传来一声大喊:“救命啊!姜小姐救命……”
女人凄厉地跪在中间中间,对着中间姜知宁的帐|篷磕头,“求求姑娘救命呀!”
周围都是伯府侍卫,将人拦住。
姜知宁嫌恶地站在前面:“我已经开药了,但是你自己把药换掉了!现在你是自作孽不可活!”
女人低声哭泣着,跪在地上,脑袋磕在地上,渗出血淋淋的颜色。
“姜小姐,我们怎么,怎么买得起雪莲花呀……”女人跪在地面,面色雪白。
义诊是诊断,而药物却是病人自己花钱买,买不起药,那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姜知宁一挥手:“把他拉下去!”
伯府的侍卫上前,拽着女人向外拖去,女人身后的男人想要坐起来,却猛地咳出一大口血污落在地上。
“知微,你做什么!”忽然,一道身影已经上前。
姜知宁骤然变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