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如火如荼的灭火救人,这厢姜晚柠已经洗漱完毕,大剌剌的在床榻上摆开了大字。
这么一来,至少得有个修缮期吧!
看你们还敢三点叫我起床造饭
!
姜晚柠一觉睡到晌午,直到九敏从小厨房端来吃食,两人大快朵颐来一番。
吃饱喝足的姜晚柠在院子里跳着机械舞,一抬头瞥见灰头土脸、衣服脏乱的沈时安。
“哦莫!一日不见,如隔一日啊!搞成这样,挖坟去了?”姜晚柠停下僵硬中带着丝滑的舞步,调笑沈时安。
看到姜晚柠安然无恙,沈时安长舒了一口气,可听到她这话,登时又气愤交加,“
不知好歹的蠢女人
!”
说完,扭头便走。
“嘿!你小汁今天土狗打饱嗝,屎吃多啦?”姜晚柠见沈时安烟熏火燎的模样,懒得和他生气,继续她帅气逼人的机械舞,“不生气!不生气!人生短短几十年,一晃就老了,再晃就没了......”
“小小小小姐,啥东西响啊?”整理好小厨房的九敏对姜晚柠奇怪的舞姿见惯不怪,却对她身上发出的声音很是好奇。
姜晚柠默默地掏出三枚铜钱,哀叹,“唉,传说中的——叮当响!”
长这么大就没这么穷过
!
“囊中羞涩,不知外头市井繁华啊!”姜晚柠负手而立仰望当空,一股子穷哈气息。
不行!必须雄起,必须搞钱!
姜晚柠扭头不怀好意地瞅了一眼隔壁沈时安的院子。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原主之前倒贴侯府那么多钱,她要点花花不过分吧!
在搞钱和搞对象之间,她选择了搞对象的钱!
就在姜晚柠想着如何从沈时安身上搞钱的时候,王氏小团体也在想搞钱的事。
“母亲,府内上下花销一直用陆婉婉的嫁妆添补,自陆婉婉出事后,这府中开销都要从自家银库里取用~”柳氏作为长媳,执掌中馈。
府中上至妾室、丫鬟下人,下至供膳诸事、酒水饮食、吃穿用度日常开支,每月笔笔开支都不是小数目,特别是宫中沈妃娘娘每年要拿去许多银两打点上下。
“手头产业每年进项加上库银,怕撑不了两年,到时候沈妃那...该如何是好....”柳氏翻着手中的账本,为难的看着王氏。
“娶那贱人进门,本就为了添补家用,搞不来钱,要她何用?不如今日便死在火中!”王氏轻描淡写一句话,仿佛将姜晚柠当作脚下的尘土,毫不留情地践踏,“二丫头在宫中不易,她的用度断不能缺!”
“说来,那陆婉婉也是个命大的!那么大的火,她愣是没事!得了疯病后,倒是比以前机灵了。”沈郁柔端详着指尖抹的蔻丹,挑眉道:“我看不如想个法子让她和三哥哥早些圆房,也好将陆家的钱拿到手!”
“那女人在孝期,被发现定会遭人诟病!到时候让侯府颜面何存?”柳氏心中相当鄙夷这个脾气差又没脑子的小姑子,这种损招,不仅影响沈时安,还会影响世子的前程。
“你呀你,
也到了找夫婿的年纪了,什么时候能长点脑子?”王氏狠狠的戳了下沈郁柔的脑子,怒其不争。
“哎呀!好疼!母亲,快帮我揉揉!”沈郁柔按着太阳穴,前一秒还疼痛难耐的样子,后一秒诡异一笑,“快、快看!要长脑子了!”
王氏焦急的上前查看她的脑袋,一听后半句话,气的直接给她一个脑瓜崩!
“母亲,女儿的意思是,等陆婉婉怀上孩子,将她拘禁起来,对外便说得了怪病或者与人私奔了,等孩子出生继承陆家财产,将孩子放在您名下养着,到时候她便尘归尘、土归土!三哥哥也能娶苏家的女儿,岂不一举两得!”沈郁柔用最天真的语气,说着最狠毒的话。
王氏和柳氏面面相觑,静默了半晌。
两人并不是觉得此计过于歹毒,而是在认真思考其可行性。
“此事需问一问你爹爹的想法
!”王氏端起桌上的茶盏浅抿了一口,没有反对。
秋风送爽,秀美的兰花散发着幽香。
姜晚柠沿着青石板小路来到沈时安的院子,
下人正要通报,她挥手阻止,径直来到沈时安的卧室。
室内整洁有序,古色古香的陈设显得颇为雅致,桌案上整齐码放着书籍,并未见到信笺。
宽大的窗户透进斑驳的日光,打在酸枝红木家具上,映出淡淡的温暖。一张古琴静静地靠在窗边。
沈时安沐浴完,正在更衣,听到动静便从屏风内走出,一身宽松的长袍透露着淡雅的气质。
他抬眸疑惑望向姜晚柠,“你怎会过来?找我何事?”
在沈时安的印象中,陆婉婉八百年不曾主动踏足他的院子!
姜晚柠则一边在房间里四处看着,一边找了个地方坐下。
她随手拿起一只干净的茶盅,替自己倒上一杯茶,喝了一口道:“闲来无事,找夫君讨些银两花用!”
沈时安挥了挥宽袖,目光扫过她手中的茶盅,整了下衣襟,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可以,但我有个条件!唱个小曲,满意了我自会打赏。”
姜晚柠放下手中的茶盅,斜睨着他道:“咳,还敢谈条件?”
这小子,三天没打上房揭瓦!?
沈时安挑眉道:“不愿意?来人,送..”
话没说完,姜晚柠几步上前,用手掌死死捂住了他的嘴鼻,
姜晚柠咬牙切齿,恶狠狠道,“
我唱!”
差点被捂到窒息的沈时安,用力推开她的胳膊肘,甩袖瞪着她。
姜晚柠无趣的收回手,以拳掩唇,清了清嗓子,磨磨蹭蹭的深吸一口气,豁出去唱。
随着歌声响起,沈时安当场被吓了个趔趄。
那歌声高音部分让人想起狼嚎,低音部分让人仿若置身于泥沼。
下一秒,房门“嘭”的一声,狠狠关上,姜晚柠被无情的哄出了房间。
可她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啊,坚持不懈地拍着门板嚷道:“那就、就换一个呗,换一个包你满意,童叟无欺.....”
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化终是干戈为玉帛,重回舞台。
这次打上古琴的注意。
说到古琴,得亏她家老头,
老头年轻的时候不学无术,到她身上却成了十级卷王!
人年纪大了,沉迷古文化不可自拔,非得逼着她琴棋书画样样来一套。
听听姜晚柠这名字起的,桑榆非晚,柠月如风
!
当时她嘲笑老头,一个恶名昭彰的黑大佬整天不务正业!尽搞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
害得她打架斗殴、琴棋书画、打架斗殴、琴棋书画...无限循环!生活过的着实割裂!
可一朝身死魂穿,竟也派上了用场!
姜晚柠端坐于古琴前,弹一曲《权倾天下》!
秀气的指尖,在琴上肆意翻飞,古琴本该韵味悠长,空灵飘渺。
可从她一拨一挑间奔涌而出的音符铿锵有力犹如金戈铁马,令人荡气回肠。
沈时安眼前似展开了一场叱咤风云的战事,又似听她诉说权谋纷争,豪情万丈。
琴声如激荡的战鼓,铮铮血性冉冉沸腾。
姜晚柠投入其中,展现出和以往全然不同的深沉气质,淡定从容、似指点江山。
沈时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心若擂鼓,眼神中闪着藏不住的意外之喜。
曲罢,琴音回荡在室内,留下一片肃穆。
姜晚柠站起身,食指和拇指磋了几下,一脸财迷样看向沈时安:“怎么样,还满意吗?”
沈时安爽利的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摸了摸鼻子道,“还、还不错,下次.....”
姜晚柠迅速将钱揣兜里,想着还得套一套这小子的话,于是一不做二不休,
“下次?下次你再敢跟老娘谈条件,信不信我把你一分钟的事情宣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