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沈方长上了车，前往装备部。沈方长和郭攸之不同，她开车很温柔，用更加准确的词应该是慢，一路上，车速就没有超过三十五公里每小时。
我坐在副驾驶，等着沈方长的解释。
沈方长悠悠地开口道：“听过为虎作伥吗？”
我不能理解地看着沈方长，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我想知道沈方长判断的依据，她却和我说什么为虎作伥。
牛头不对马嘴！
“不太清楚！”我确实不太清楚为虎作伥，也不太清楚沈方长想要表达的意思。
“在很久以前，流传着这样的故事，一个人如果被老虎吃了，那么他的灵魂就会被老虎禁锢，无法轮回，成为伥鬼。”
“伥鬼会诱
惑那些进入树林的人，将他们带到老虎的面前，让他们成为老虎的盘中餐。”
我若有所思地道：“你是说‘挖心’和伥鬼类似？”
“没错，伥鬼是被老虎控制，‘挖心’则是被‘食心’控制。”
“‘食心’是位于三界之外，六道之中的怪物，‘食心’来自地狱道，是地狱道中无法超生的生灵，虽然生活在人间，但每年都会遭受地狱烈火的洗礼。”
“为了能脱离地狱道，食心需要吃够四百九十颗人的心脏，利用四百九十人的灵魂来修炼成妖仙，从而摆脱地狱烈火的折磨。”
我道：“你又是怎么确定这些案子就是‘挖心’做的？”
沈方长解释道：“在对付王臣卫的时候，王臣卫曾抓了‘挖心’的操控的大学生们。这些大学生的灵魂都是经过仪式，被‘食心’控制的灵魂。”
“如今这些灵魂被抢走了，‘食心’能操控的灵魂便减少了，他需要立刻补充灵魂，维持现状。”
我道：“‘挖心’这次没有进行仪式啊！”
沈方长解释道：“不需要进行仪式，这些被‘挖心’害死的人，只是一个又一个的替代品。”
“‘食心’是三界六道之外的生物，它想要成仙，难度很高。不仅对被吞噬人的生辰八字有特殊的要求，还要进行仪式，每一个灵魂对应一个心脏，一旦灵魂和心脏被毁。”
“‘食心’将再也无法成仙，只能通过利用别的灵魂来维持现状。”
“而那些被当做消耗品的灵魂，在不久之后，灵魂力就会被彻底地吸收，最终烟消云散。”
沈方长说得言之凿凿，我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暂且也只能相信沈方长的判断，只希望沈方长的判断不要出错。
我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这要是浪费大把时间，那就麻烦了！
虽然相信，我还是需要问清楚些，道：“这些事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沈方长悠悠地开口道：“唐显宗教了你冰心诀，难道就没有教你别的东西吗？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中你继承守村人的传承！”
沈方长这话让我哑口无言。
教我冰心诀的是大师兄，唐显宗早就已经魂飞魄散了。大师兄不想他的身份暴露，我也不能去解释这个误会。
沈方长沉默了许久，才道：“他还好吗？”
我知道，这个他是指唐显宗，可我没办法说，说一句谎话就需要用一万句谎言去掩饰，与其如此，不如选择沉默。
沈方长没有继续再问下去，沉默了一路，最终我们到了01局的装备部——报纸印刷厂。
沈方长带我走的是内部人员的通道，并没有从前面的印刷厂经过，而是直接到了印刷厂后面的仓库。
斑驳铁锈的仓库门，第一眼，我还以为来错了地方。
沈方长带着我进入仓库，用她高级探员的身份卡启动电梯，到了地下二层。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我就被闪耀的白光晃了眼睛，顿时只感觉眼睛火辣辣地疼，眼泪不停地往外流。
好半晌之后，眼睛才不再流泪，但看东西都是带着重影。
我睁眼能看见的第一个人是一个老头。
五十来岁的年纪，顶着地中海的发型，他的右眼带着一个眼罩，很像是加勒比的海盗。
他的脸上有着密密麻麻的伤痕，可以说是在伤痕上长了一个脸，尤其是左边嘴角，有一道巨大的伤疤，蔓延到了他的耳朵根。
老头右手的袖子中空，他右手抬起时，有一大截是空的，他惯用的左手也不完全，只有四指，其中的小拇指只剩一个指节。
他的左腿是一根假肢，金属的支撑在灯光下，一闪一闪，让我本就不舒服的眼睛，又难受起来。
老头冲着我嘿嘿地笑道：“小兄弟，不好意思，刚才在进行闪光弹的实验，没想到会有外人到来！抱歉啊！抱歉！”
这老头嘴里说着抱歉，却没有半分抱歉的意思，嘴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我扭过头看向沈方长，问道：“这位老先生是谁？”
沈方长介绍道：“01局华东大区江城分局装备部的负责人，杜子腾。”
听到老头的名字，我不由地笑了出来。我已经强忍着笑意了，可杜子腾这个名字，真的戳在了我的笑点上。
杜子腾很是不悦地看着我，问道：“我的名字很好笑吗？”
我来装备部是求人给装备的，自然是不能得罪了装备部的负责人，可真就控制不住啊！
我扭过头看老头，强忍着笑意，道：“不，你的名字不好笑。”
“不好笑，你还笑?”杜子腾很是不悦。
我解释道：“我邻居家生孩子，忍不住想笑！”
沈方长这时也不由地笑了笑。
杜子腾眉头紧皱，看来是真的生气。我赶紧摆正姿态，并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疼痛的感觉让我瞬间收敛了笑意。
杜子腾冷哼一声，看向沈方长，道：“你这次来是干嘛的？还带一个不同是的小鬼，下次这种不相干的人，就别带来了！”
沈方长解释道：“老杜，我也是没办法，这次要出外勤需要点威力大的东西。”
“他也需要一些好东西防身，把人带过来，也是想你给他搭配一些趁手的家伙。我保证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