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们瞪大了眼睛。
其中一些人高兴地伸出手来指着台上的人影！
“快看！”
“是加利先生！”
“是他让我们来这里领取食物的！”
有一些人则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加利的用词。
“同胞们...”
“他叫我们同胞们！”
人群一阵骚动。
加利耐心地等待着会场恢复平静。
他缓缓开口：
“我今天，向你们分发了食物和饮水。”
他的目光如同利剑，扫视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但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我只能给你们一餐的饱腹，但不能给你们一辈子的吃食！”
加利的语气逐渐激动起来：
“有人会问为什么？”
他猛地伸出一只手，指向了雅罗斯王宫所在的地方！
“答案显而易见。”
“那是因为精灵！”
加利表情狰狞，几乎每一个字都落在重音上。
他的双手握成拳头，放在胸前不断挥动！
“我们努力耕耘，却没办法填饱肚子！”
“我们辛勤劳作，却买不起一把耙子！”
“当我们回顾历史，我们会为像今天这样活着，而感到羞愧！”
他的的眉毛倒竖：
“我知道你们过够了水深火
热这种日子。”
“你们渴望改变，诉求却石沉大海！”
“呼号声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燃起！”
贫民们面面相觑。
加利疯了吗？
他竟然敢在雅罗斯大公国的境内说出这种话！
但却没有一个人离开现场——
因为加利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实话！
每一个字，都是他们，都是人类现在在遭受的苦难！
他们要听听加利接下来要说什么！
加利的左臂不断挥舞：
“精灵们可不会理会人类的哭号！”
“他们教导我们和我们的后代——”
“必须听从，必须屈服！”
“必须心甘情愿地忍受那些势不可挡的，需要服从的命令！”
加利的双眼圆睁：
“精灵们企图把我们塑造成，比畜生还要低等的种族！”
贫民们也一个个怒目圆睁，回应着抬上慷慨激昂的加利。
加利说的对！
那些精灵就是这样想的！
就连小孩子，他们也不放过！
他们就是想通过一代又一代地演化，让人类心甘情愿变成两脚行走的畜生！
“想想吧！”
“想想我们平常过的是什么日子！”
“想想你们胀满腹水的孩子！”
“想想你们在床上带着绝望离世的长辈！”
加利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想想，20年前的那一场大屠杀！”
“多少人！”
加利身体颤抖，浑身都在用力！
晶莹的汗水挥洒在洁白的灯光之下！
“多少人的亲朋好友！”
“多少参加起义的勇士！”
“全都死在了那些精灵肮脏的手下！”
“但我们，只是想要回作为一个人类的权力！”
加利的双目赤红。
他已经忘却了伟兹教给他的演讲技巧。
忘却了演讲稿上的内容！
现在的他，只想把心中那最纯粹的烈火喷吐出来！
“精灵们在享受着我们辛勤劳作的果实，但却在他们的宫殿里奢华享乐！”
加利现在感觉自己好极了。
心脏在胸膛内狂跳不止！
从出生便被压抑在身体里的，不知道多少年的仇恨和愤怒。
现在却如同燎原之火一般，从强而有力的心脏中，随着血液被泵出！
最后流遍全身，变成一个个词语，连城一句句话！
脱口而出！
他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下面的贫民也在高声回应着他！
“最宝贵的财富是什么？”
“是我们的同胞！”
“因此为了我们同胞的利益——”
下面的声音如同浪潮：
“我们要奋斗！”
“我们要战争！”
加利喘着粗气，口水不断地喷溅而出！
“我愿意带这个头。”
“有人会问，你这样损失的会不会太多了？”
加利不屑地哼了一声。
“我们都是人类，而人类和人类之间，就应该互相伸出援手！”
“所以我也会倾囊相助！”
“当我把自己完全奉献给人类时，那是一种给予的荣耀！”
“这是天赐洪福！”
“我可以挺胸抬头，在人群中骄傲地行走！”
“哗...！！！”
排山倒海的掌声从台下传来！
“一旦我们这么做！”
“我们的意志就会压倒一切！”
此时的加利如同一个癫痫患者！
而台下的贫民，无一不被他的演讲所感染！
“当意志与信念如此炽热的结合时——”
“即使是神，也不会充耳不闻！”
“我希望雅罗斯大公国的所有有识之士！”
“和我们一起在行径的队列当中！”
热烈的掌声再次响起！
肾上腺素的急速分泌，让加利忘却了疲劳。
“所以...”
加利的目光缓缓扫过。
“请允许我作为一个毫不知名的人发动战争！”
他将拳头高举在太阳穴旁边：
“为了我们...”
“为了我们的后代不再生活在这恶臭的，令人窒息的泥潭之中！”
“在这场灾难没有从人民的生活中烟消云散之前...”
“我决不姑息！”
气氛被加利推上了一个又一个高潮！
傍晚中吹着寒风的山脚下，现在却像是喷发的火山般灼
热！
“这个时刻应当到来！”
“打破精灵给我们的枷锁！”
“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
加利举起右手：
“当一切都结束后。”
“我们又一次可以自豪地宣称——”
“我是一个人类！”
加利看着台下一个个挥舞着拳头，义愤填膺的贫民。
他知道。
时候到了。
他举起右手：
“人类！”
“自由！”
加利的声音被扬声器放大，传遍了整个场地！
人群的呼喊声如同浪潮，淹没了周围的一切！
他们也高举右手，回应着加利的呼喊！
现在除了宣泄怒火的口号，无需多言！
加利站在台上：
“人类！”
下面的贫民呐喊着：
“自由！”
“人类！”
“自由！”
“我们要什么？”
“战争！”
“推翻谁？”
“精灵！”
“为了谁？！”
“同胞！”
双目赤红，唾液横飞！
现在的贫民，不再是贫民了！
而是一群从地狱中爬出，前来复仇的恶魔！
伟兹和妮娅靠在台后。
妮娅的眼睛瞪得老大。
“一场讲话，就能把人变成这样？”
伟兹将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简上清大人的安排，准没错。”
“再说了，你要是被逼到这个份上，指不定比他们还要疯狂。”
伟兹将酒瓶放在地上。
“合适吗？”
妮娅愣了一下：
“什么合适吗？”
伟兹笑了笑：
“宣传部长...”
妮娅沉思了片刻。
“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两人笑着返回了营地。
而呼喊声从身后传来。
“人类！”
“万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