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头匠,一个肩扛挑子走街串巷剃发的职业。
现在看来是一个百家营生,就是个养家糊口的行业,实则不然。
老话讲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以前的人剃头那可是大不敬的,可古人不剃头又为何还有这项职业呢?
因为起初的剃头匠,可不是给活人剃头的!
在古代,刽子手斩杀人的性命,即斩杀罪人,但也不乏有许多的冤命亡魂。
手上沾染的污血多了,便就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剃头匠就是专门为这些被斩杀的亡魂剃头的,而这些行刑者若是想洗手也得找上剃头匠为他们削发才能保一时平安,不然的话就有大祸了。
人死了,怨念便会淤积到人的头部,进而化为厉鬼向人索命。
头发在某些宗教里被称为“烦恼丝”,其实这说的不是什么剃了头就清净了的意思,而是人死之后怨气便会首先郁结在这头发之上,若不剃除日后必成大患!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那些厉鬼都是披着一头长发!
剃头匠干的就是专门剃掉这些人的脑袋,一并超度他们转生的行当。
随着时间的推移,活人也开始剃头,这时候剃头匠们便开始拿着挑子走街串巷。
可是剃头这一行里有一个规矩,给活人剃头不能吆喝叫卖。
年长一些的人可能还记得,小的时候剃头匠上门理发总是手里带着一把和大镊子一样的东西。
这个物件叫“唤头”,就是唤人理头的意思,唤头一响说明理发的来了!
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因为剃头匠常年和脏东西打交道,一旦吆喝叫卖招来的指不定是个什么玩意。
总而言之,村里那些扛着挑子理发的你可别以为是什么寻常之辈,特别是晚上还在转悠的那些!
至于我为什么干上这行,还得从那几年开始说起。
我叫吕阳,是个土生土长的农村孩子,家里世代贫农,日子虽苦但也算是一家和睦。我的成长和那个年代的大部分孩子一样,和尿玩泥巴,打打架,有时候哪里开个批斗大会了去凑凑热闹。
农村人多少有些重男轻女的思想,我爹老来得子有了我这一个儿子,自然是把家里最好的东西都给我。
当然了,我和那些纨绔子弟不同,我本人还是比较争气的。赶着恢复高考这头几年,我考上了大学,上了四年大学衣锦还乡后,我爹是高兴的大办宴席,那场面简直比庙会还热闹。
我家这一个三尺小破院,竟然塞的满满当当全是人。街坊四邻见吕家村唯一的大学生回来了那是纷纷的前来敬酒客套。
我扫视了宾客们一眼后我发现全村人都来了,可唯独就少了一个人!
我说的是我们村的一个剃头匠,名字叫吕卫国。其实他没来我倒是不奇怪,因为包括我爹在内,全村人都不是很待见这家伙。
说来可笑,吕卫国是我们全村公认的乌鸦嘴。
八年前,我们村长的老爷子过七十大寿,村里的习俗是当有老人过寿的时候年长些的男丁得说两句祝寿的话。
别人都讲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类的话,老爷子心里那听了是叫一个美。
可到了吕卫国来讲话,他竟然说到。
“老爷子高寿,过了今天您也就算到头了!”
老爷子听完差点一下没气晕过去,第二天老人家寿终正寝,接着就办了丧事。
六年前,村东二铁叔老来得子办满月酒,人人见了这小娃娃白白净净都说长命百岁之类的吉祥话,可到了吕卫国这就有意思了。
“小娃娃长得俊俏,只可惜这娃命苦啊!”
话说完还没有五天,二铁叔晚上喝醉了稀罕自己的孩子,手一哆嗦孩子头着了地,自那之后这孩子就成了个傻娃娃。
诸如此类的事情也发生过不少,吕卫国说的话也都是一语成谶,最主要的是他嘴里也没说过好话。
所以今天没请吕卫国来,也是我爹怕他来说什么不中听的坏了大好的心情。
其实我没见到他人心里还真有点不舒坦,一来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全村人都来了就唯独没请他,日后见了不免尴尬。
二来我小的时候调皮捣蛋,我那一顶鸡窝脑袋哪个剃头师傅见了都得多收两分钱,就唯独吕卫国每次给我理头都是免费的。
我这人念交情,就心想着等大家吃席吃完了,打包点菜带瓶酒去看看吕卫国。就着我们村里的习俗,孩子出远门回来得洗把脸理个头,也正好去找他解释解释,免得以后尴尬。
这人就是不禁念叨,还未等散席这吕卫国竟然扛着剃头挑子自己来了!
这吕卫国气场也真是有的一说,原本乡亲们是聊的火
热,自打吕卫国进门起席上的人是一个个都变了脸色,尤其是村长和二铁叔。
我爹刚从里屋拿出酒瓶准备给宾客添酒,见到吕卫国他是整个脸都绿了,现场气氛顿时凝固了下来。
“那...
...那啥...
...卫国叔来了啊,哎呦,就差您嘞,快请进!”
我一脸的尴尬,既然来了那就是客,哪怕他就是个扫把星,咱也不能把人轰出去失了礼数啊。更何况吕卫国打小对我也算不错,我俩也没什么过节。
我是学了几天文化课不信这些迷信说法,可乡民们还是很介意的,他们见了吕卫国可是一脸的不快。
吕卫国见到全场安静了下来,脸上倒也没什么动静,只是对我微微一笑。
“阳子,你这刚回来我本应该给你接风洗尘的,可我眼下还有急事,酒我喝不上了,我说两句话就走!”
我看了看村民们那一脸憋不出尿来的表情,又看了看吕卫国,很显然此时吕卫国给了台阶咱得下。
“卫国叔,那你这有急事就没办法了。对了,我这也没啥好东西,给你带点酒菜晚上吃!”
说罢我便招呼人给吕卫国打包,见到吕卫国没有拒绝我也算没失了礼数。和吕卫国寒暄几句之后,酒菜包好,吕卫国接过便对我点点头。
看着他孤单的背影,我心想他自己一个人,家里也没有地身边更是没个人照应,其实他挺可怜的。
打我记事起,吕卫国便不招人待见,乡亲们理发宁愿多跑路去镇上也不去找吕卫国理头。
现在一想,其实吕卫国这孤僻的性格真有可能是村里人的行为造成的。
往事也没法追究,只是庆幸吕卫国今天没在宴席上说什么不好听的话。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吕卫国却突然语出惊人。
“有件事提醒一下乡亲们,这几天家里的存粮能卖就卖吧,细软最好也早收拾一下,不然后面大家可能要饿肚子了!”
说完后,他响了一下手里的唤头,扛着挑子拎着酒菜就出了门。
他离开院子后,原本安静的大席上顿时四起,大家纷纷讨论起了吕卫国。之后欢迎我这个大学生的酒宴,就变成了《关于吕卫国的言论辩证以及论述吕卫国行为》的专题会议!
我爹气的是捶胸顿足,花钱办的酒席竟然没让他这个大学生爹出风头,那心里指不定多恨吕卫国。我就无所谓了,酒席是我爹执意要办的,对我来说大家吃好喝高兴就可以了。
至于吕卫国的话,我也是没放在心上。
随后的日子里,事实证明了吕卫国的乌鸦嘴,真的不是空穴来风!
暴雨连着下了五天五夜,村里的水位已经到了我的胸膛。我们村的上游有一个水坝,现在随时面临决堤的危险。
我们全村人开始扶老携幼,牵着牲畜向着高处转移。
就是这次事件,让我碰上了一件诡异至极的怪事!
我们转移上山的路上要经过一片荒地,那里是一片乱葬岗,同时也是上山的必经之路。这就是个荒山,上去又要经过乱坟岗子,要不是不得已是没人从这里走的!
我们大队人马到这里的时候,每个人都被眼前的场面惊住了。
只见白花花的尸骨破棺材都被山洪陆续的冲出来,向着低处流去!
众人被这阴森的一幕吓住了,可如果决堤所有人都会死在这,所以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我作为村里的青年小伙子,被安排在最后面断后,防止有人掉队。我这么趟着水看着尸骨在我身边飘过,身后无人的感觉也是让我一阵头皮发麻。
怕什么来什么,水下浑浊不堪,我也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我的脚脖子被死死的缠住。巧的是突然间一个浪袭来,把我拍进了水里。
我想要呼救,可是在水里我发不出一点声音,我在浑浊的水里艰难睁开眼,试图找到一根救命稻草,可眼前的一幕让我瞬间吓得吐出一口气。
只见一个骷髅头它正用头发死死的拉着我的脚腕,我挣扎着,空气大口大口的流失,意识开始渐渐模糊!
我能感觉到,我是被拖着向下走的。按理说水位不算高,可我却像是被拖着通向无底深渊。
当时的我还不知道,我的命运已经发生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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