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祈?”
宜溪云努力的扶住他下滑的身子,担忧的看着他。
心脏砰砰砰地跳个不停,上官祈耳边听到的声音也渐渐变得模糊。他攥紧了宜溪云的手腕,努力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极快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彻底的晕倒了。
宜溪云微微吸气,手腕被用力的抓着,疼痛让她的眉眼都跟着轻颤起来。
至少他终于摆脱了吹哨人的命令,便是没有彻底的摆脱,也无法使他完全的听话。
宜溪云平复了心绪,这才推开了上官祈的身子。
“多谢。”铁笼里十分杂乱,她端坐在里面显得格格不入,宜溪云扶了扶发簪,,隔着笼子与顾野对视。
“觉得好玩而已,不必谢我。”他说完后,上前将铁笼的门打开,弯腰进到铁笼里。
少年伸出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的指腹上带着明显的茧子。
宜溪云愣了一下才将手放上去,看向顾野的目光仍然是忍不住带着打量。她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长得这般好看,眉眼精致的像画,肤色白得仿若是常年不见阳光,偏又不带着丝毫女气。此刻穿了身玄色劲装,红色的发带将马尾高高束起,眼眸低垂的时候让人想到画本子里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顾野习惯了被人用各种各样的眼神盯着看,面对宜溪云已经尽力克制的打量并未露出任何不满,甚至神情友好地问她:“还好吗?”
宜溪云从地上站起来,眼睫微微湿润,冷汗打湿的发丝贴在脸颊,显得她有几分脆弱。她点了点头,答道:“我没事。”
她是真的想不到,顾野的法子竟然这么凶险,更想不到的是,她这样一个本该与他毫无干系的人,能和他握着手站在一起。
意识到这一点,宜溪云几乎有些恍惚了。
从方才来看,顾野并没有传闻中冷血无情,若是她能靠近顾野,日后也许能庇护一二宜家上下。
宜溪云握紧了手,在心中暗自盘算着。一旁的顾野没有多少反应,只微微垂目看了一眼两人相握的手。
宜溪云本想说些什么,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两人握着的手,她刚刚走神时,甚至越握越紧。
她呆了半刻,红着耳尖将手抽了出来。
“你喜欢上官祈吗?”
顾野冷不丁出声,宜溪云回过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顾野的手指在身侧微微捏了捏,说道:“你若是担心他,就让大夫来看看。”
宜溪云愣了一下,侧目看去,上官祈的手腕还留着血。
笼子中浮动着浅浅的腥甜味道,淅沥雨声似乎也被隔断在了这一方天地。
她立刻转身出了铁笼,吩咐门外的家仆将上官祈抬回房中,又差人去请了大夫。
吩咐好所有事情后,宜溪云回头看见顾野已经不在了,微微松了口气。
顾野这样的人必定是危险的,不好与他扯上什么关系的,因此她也不好去深思那句话中的含义。
大夫看过上官祈后,只说他是内耗过度的昏迷,开了两贴药后就离开了。
他的脏衣服已经换了下来,身上的伤口也已经包扎好。此刻躺在床上的样子更加温润无害,只是眉头紧紧的蹙起,似乎是在承受很痛苦的事情。他唇瓣微微动了两下,声音有些含糊。宜溪云俯身倾听,听见他喊了她的名字,“阿云。”
宜溪云沉默片刻,轻瞥了眼上官祈,起身缓缓地离开了。
上官祈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他醒来时已经黑夜,久违的窗外没有下雨,亮堂堂的月光倾撒下来。
窗边站着一个纤细美丽的背影,腰若束素,三千青丝只用一根白色丝带系着。
他嗓子有些干哑,体内仿佛被揉碎过一般,难以忍受的疼痛使他不小心哼出了声。
宜溪云听见声音后立刻回头,从桌上拿了茶杯倒了一杯水,担忧的递给他。
“阿祈,你还好吗?”
上官祈有些费力的喝了口水,浅笑着道:“无事。”
“我已经叫人把药煎好了,这就拿来给你服下。”
宜溪云有些心疼的看着他,几乎快要泫然欲泣,眼睛中氤氲着雾气,道:“你受苦了。”
“受多少苦,都是值得的。”上官祈自从醒后,一直都是一副浅笑的模样,比起从前的懵懂天真,这时的他好似成熟了不少。
宜溪云再看了一眼他眉眼带笑的模样,心中有些嘲讽。
值得吗?
后来的几日里,宜溪云一直在上官祈的身边照顾着他。等他身子好了一些,她又拿了哨子准备试一下是不是真的有用了?
卧房中,上官祈坐在书案前,正认真的看着手里的书。
宜溪云斜握在软榻上,把玩着手里的白骨哨子。
怎么试呢?
上官祈如今几乎对她百依百顺,若是用哨子命令他做事的话,根本测不出来。
她回想了一下预知梦中,宜溪月是如何用哨子控制他的。
几乎两人每一次的亲昵都是宜溪月的控制,平常上官祈似乎对她挺冷漠的。
思及此,宜溪云想到了办法。
她看着书案前认真钻研书籍的男人,启唇唤道:“阿祈,过来。”
上官祈抬眸看向她,合上了书页后,径直朝着她走了过来。
看着贵妃椅上端坐着的女子,他嘴角轻笑,微微弯腰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宜溪云扬了扬手里的哨子,说道:“我要把哨子还给你。”
上官祈轻瞥了一眼哨子,又将视线移回她的身上,温柔的看着她,等着她说完后面的话。
两人之间的距离,因为上官祈弯腰而拉近了不少。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斜躺着有些不太好,宜溪云直起腰坐直了,认真看着他,说道:“不过,在还给你之前,我要看一看你能不能摆脱它的控制。”
“怎么试?”
宜溪云浅浅一笑,漫不经心地说道:“怎么都可以吗?”
上官祈摇了摇头,说道:“若是用伤害你来测试的话,我不允许。”
宜溪云握紧了手里的哨子,垂眸道:“自然不会。”
她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别人的手里?
她抬眸看向上官祈,当着他的面轻轻的吹响了哨子。
上官祈体内的蛊虫开始叫嚣,他几乎是一瞬间身体便疼到了极致。
“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