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吟,你现在把身子给我,便能退了与那废物的婚,嫁我为妻了。”
耳畔边一个无比熟悉的男声传来,陈幼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
死时的种种在脑中炸开,剧痛仿佛还在延续。
陈幼吟一双眼逐渐聚焦起来。
她抬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陌生的珠帘纱帐,漆红木床......这不是自己的房间,而是皇宫内的一个偏殿。
自己这是......重生回了十六岁那年!
她与北淮王被圣上赐婚后,皇后邀她进宫见一面,陈幼吟在偏殿休息时,元今昭趁虚而入,与她生米煮成熟饭。
元今昭显然没注意到她的变化,一只手探进陈幼吟的胸口,只想立刻同她发生关系,好借陈家势力在朝中拉拢大臣。
陈幼吟看着眼前道貌岸然的人,彻底清醒过来,拼尽全力一抬脚,朝他裆下踢去,在对方弯腰忍痛之际,她迅速抄起一旁的烛台,在空中扬起,狠狠朝他的脑袋砸过去——
元今昭发出一声痛呼,松开了她。
跪倒在地上,怒吼道:“你疯了......”很快他便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额头流下。
陈幼吟眼底猩红,握着烛台的手不住颤抖。
但很快她就觉得脑中一片眩晕,浑身乏力般顺着墙壁坐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
她甩了甩脑袋,想起方才在大殿,江画媞递给自己喝的那盏茶......大抵是那盏茶有问题。
原来两人早已经计划好,上辈子也提前给她下了药,这样一来,元今昭羞辱自己的时候,自己便毫无还手之力。
这两人原来这么早就勾搭上了,只有自己傻傻的搭上了所有!
意识到这凶猛的药力,陈幼吟扔掉手上的烛台,伸手取下一只发簪,看着掌心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温热的血液从中流出,疼痛让陈幼吟有片刻的清醒,她踉踉跄跄地起身,眼前阵阵发黑。
陈幼吟缓慢地爬到元今昭旁边,伸手在他的腰间摸索,将一个金属制的令牌取了下来。
她记得这是元今昭养在城外那只暗卫的兵符,也是他日后最强大的势力。
陈幼吟将令牌藏在自己的里衣,只觉身上像要被点燃了似的,温度极高。
她深深喘了几口气,强打着精神让自己站起来。
手上的血很快就凝固了,陈幼吟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有千斤重,双腿更是提不起一点力气,眼看着手就要触碰到房门,房门却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陈幼吟努力睁开双眼,但面前一切都天旋地转起来,只能隐约辨认出来人穿一身黑衣。
刺客?
明明意识是无比清醒的,但身体却怎么都使不上劲,想到这,她十分惜命地又举起那根簪子,往虎口处狠狠刺去。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手中的簪子被人夺了去。
完了完了,得再死一回了......
陈幼吟不受控制地向前一倒,落入一个柔软却算不上温暖的怀抱,鼻尖一股蘅芜香的味道,勾得她往前贴近了对方的身体。
那人明显浑身一僵。
陈幼吟也不遮掩,伸手勾住对方的脖子,在他耳边呵气如兰:“一百两银子,做不做......”
这辈子只要别再重蹈覆辙,不再和元今昭纠缠到一起就好。
之后的一切,就不受陈幼吟控制了。
......
不知江画媞给自己下了多猛的药,一直到外面传来人声,陈幼吟才彻底清醒过来。
“娘娘,我亲眼看见姐姐和南浔王一起进了偏殿......”
这是江画媞的声音。
陈幼吟心道。
她眼中的情、欲褪去,眸子恢复了往常的淡漠,但在她身上动作的人显然还沉溺其中,对方一头青丝落在陈幼吟的肌肤上,又酥又痒。
陈幼吟虽觉得他技术不错,但眼下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便在男人喘息之际,伸出手抓住他的几缕头发,迫使他在自己面前抬头。
“有人来了,要是抓到你......必死无疑,你给我......停下!”
屋内没有点火,四处漆黑一片,她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只能听见一个温润的嗓音,如泉水击石般悦耳:“那便抓到好了,”
又是一个挺身“停不下来了......”
话音刚落,陈幼吟就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唇,贴了上来。
该死!这是个什么淫魔!
于此同时,房门被人打开。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皇后今日同自己说话的时候还是温柔似水的声音,此刻却不免动了怒,怒吼着道。
“娘娘,我早说了陈幼吟就是个不守妇道的荡、妇,一定是她勾、引了南浔王。你们还不把人给我拉下来!”
江画媞几乎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就是这样,将她勾、引王爷的事实放在众人面前,既能保全王爷的名声,又能阻止她嫁给北淮王。
江画媞亲自上前一把掀起了珠帘——
“怎么是你?”
“北淮王殿下......”
床榻上,元琛赤、裸着上半身,青丝遮住他的左眼,剩下的那只眼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望向江画媞。
“江姑娘是有偷看别人亲热的癖好吗?”元琛的声音有些散漫,有带些寒意,让人摸不清他的态度。
而陈幼吟被他紧紧拥在怀里,已然昏睡过去了。
“你......真是放肆!”皇后走上前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皇嫂,自古红颜祸水,有这样美貌的未婚妻,矜之把持不住也很正常,”接着,努力装睡的陈幼吟被人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脸蛋,又听他道:“反正,迟早都是我的......”
陈幼吟双眼紧闭,在脑中想象自己是一株在风中飘荡的树叶,努力降低存在感,但耳朵尖上的一点红却暴露了她。
“江姑娘这样无礼地阻断本王做事,方才还说本王的王妃不守妇道?这是不将本王放在眼里,更是不将皇室子弟放在眼里。皇嫂,你会替矜之好好教训她的吧?毕竟,你可是跟着一起来的。”言外之意,皇后若不处分她,便是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了。
“娘娘!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南浔王他......”
“你给本宫住口!来人,把她给本宫拖下去,诟病王妃,打五十大板。”
“皇后饶命阿!皇后娘娘......”
陈幼吟默默听着三人的对话,心情复杂。
原本抱着她的元琛忽然靠近陈幼吟的耳边,声音中充满魅惑:“他们走了,要不要继续?”
陈幼吟两眼一睁,一把将人推开:“王爷自重!”
随后不顾对方阴沉的脸色,以平生最快速度穿好衣物,觉得自己刚从元今昭的圈套跳出来就掉进了一个更深、更危险的陷阱......
元琛可不是什么好人。
她伸手往里衣一摸......那里的令牌早已不知所踪。
扭头看向元琛,对方手里果然拿着一块令牌,牵起嘴角冲她笑道:“是在找此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