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纸人为伴

阳炎炎住的也是二层小别墅。

挑空的客厅很大。

客厅里头十几个花花绿绿的纸扎人,围着一口大红色棺材。

棺材边还耷拉着毯子。

很明显阳炎炎是刚从棺材里爬起来。

在棺材里睡觉,还弄一堆纸人围着。

心理变态也不会这么玩。

何况阳炎炎怎么看都不是心理有问题,相反她远比我成熟老练。

我猛地想起来白灵素提到阳炎炎时,说过这女孩不简单,体内藏着一股很强大的阴气。

“其实我不是人,既然你送上门了,今晚就让我吃了吧!”

在我发愣、满脑子胡思乱想时,耳畔冷不丁响起了阳炎炎阴恻恻的声音。

见我被吓得一哆嗦,阳炎炎翻着白眼讥笑起来。

“切!就这胆子还做这行?”

回过神来,我有些尴尬的咳嗽了几声,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抬手指了指那口大红棺材和纸人。

“你睡棺材里?还弄这么多纸人围着?品味挺独特。”

“姑奶奶不睡坟头就失眠,这地方没坟头弄口棺材将就下,没人陪姑奶奶也会失眠。”

“活人比死人复杂恶心,姑奶奶总不能弄几个死人放这。”

“没办法只好弄几个纸人凑合咯。”

阳炎炎拍了拍手,理所当然的说着。

我听得一脑门冷汗,可其实我看得出来,真相并非如此。

这个爱穿火红色衣服、酒葫芦不离手、爱吃花生米,还睡在棺材里要纸人陪的少女绝不简单。

只不过人家不说,对我也没恶意没影响,我也不可能去问。

谁还没点秘密。

随后阳炎炎带我去了二楼书房。

她看完录像后得出了跟我一样的结论。

我呢也把来龙去脉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你这家伙胆子小、道行也不行,运气倒不错!”

“姑奶奶追了半年好不容易才追到陈小军这条线索,你倒好短短几天碰到两次。”

“要不是你道行太废,姑奶奶都得怀疑你跟那群家伙是同党。”

这理由着实让我尴尬,偏偏我还没法反驳。

不过我也挺好奇阳炎炎追着不放的那群修鬼道的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同样我也好奇镇妖司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群修鬼道的到底啥来头?邪教?”

“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那群家伙以冥龙为印,只要抓到一个就能进镇妖司。”

冥龙?

我心头也是一惊,相传这冥龙是十八层地狱无数恶鬼、厉鬼怨念滋生的一条恶龙,代表世间最纯粹极致的邪恶。

以冥龙为印,修的还是鬼道,那群家伙铁定不是好东西。

随后我又试探着问了镇妖司的事。

阳炎炎告诉我她也不大清楚镇妖司具体是什么存在。

只知道镇妖司存在了很久很久。

里头不止有我们这样的修道者,还有山精鬼怪。

“如此说来这镇妖司还真神秘,他们到底是做啥的?维护世界和平?”

“这应该只是其中一项,一旦某个地方出现有能力为祸一方的山精鬼怪,他们就会派人镇守。”

“我也是从一个朋友那听说,在这边有条即将飞升化蛟的大白蛇,镇妖司就派人来镇守,后来出了意外,负责镇守的人好像被处罚了。”

“那条大白蛇的妖灵现在也没找到,天知道会不会突然窜出来为祸一方,我来这边也是想碰碰运气双管齐下,不管抓到那群修鬼道的,还是找到白蛇妖灵,都能进镇妖司。”

听到这,我额头上不自觉冒出了一身冷汗。

也很庆幸当时在医院没有一时冲动全盘托出。

不然现在真不敢想象会是什么处境。

强忍下心头翻腾的情绪,我继续试探着问。

“那你知道镇守那条大白蛇的高人,受啥处罚了?”

问出这话后,我握紧了拳头,心里头期待又害怕。

阳炎炎摇了摇头说:“不清楚,估计受的处罚不轻。”

“哎,你好像对这些很感兴趣?”

一句话让我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有种秘密要暴露的紧张感。

“我从小对这些奇闻异事感兴趣。”

我随口打了个哈哈,好在阳炎炎没在起疑心。

只是警告我以我的道行少打听掺和这些事,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说这些了,这次你要能帮我抓到那家伙,医药费一笔勾销姑奶奶还欠你个人情。”

随后阳炎炎问我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其实我一早就想好了对策。

“咱们一明一暗兵分两路,我去查冯志伟和那只怨鬼、烟头有什么关系,阻止怨鬼化成厉鬼,破坏那群家伙的目的,你在暗中给我护航,伺机抓人。”

“就这么办!”

阳炎炎一拍电脑桌答应了下来。

随后阳炎炎给了我她的电话,方便随时保持联系。

“那我先去医院看看冯志伟醒了没。”

“等等你这家伙道行太废,那只怨鬼现在怨念太大,恐怕差一点就化厉鬼了。”

“酒葫芦你拿着,搞不定就用里头的酒烧它,你千万别偷喝,要是阴邪之物侵体,可以喝一口,就一口啊!”

阳炎炎咬着嘴,很是不舍的把酒葫芦扔给了我。

那天晚上她就是用这葫芦里的酒,轻而易举制服了红眼拍婴。

当时我就挺好奇这葫芦里的酒有啥不同。

这会接过酒葫芦,随着入手那阵温热的感觉袭来。

我也是心头一惊,酒乃五谷精华的确自带阳气,可绝没有这么重。

阳炎炎葫芦里的酒,恐怕阳气强过公鸡血几倍,甚至可以称为纯阳酒。

虽说阳气重鬼怪难近,但人体得阴阳平衡。

天天喝这纯阳酒,非得阳气攻心不可。

奇怪的是阳炎炎没这迹象。

她没解释,我也不好问,只能点点头说:“知道了,有消息我立马通知你。”

等我去到医院,冯志伟已经醒了。

征得医生同意后,在冯梅陪同下,我进了监护病房。

我没着急询问,先用师父教过的粗浅相人之术暗中观察。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冯志伟从面相上看的确憨厚老实,绝非作奸犯科之人。

他印堂黑气缠绕,也正好应证了被怨鬼缠身这事。

不过我也没凭此妄下定论,我盯着他问:“现在你啥处境不用我说,已经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到底有没有做过伤人性命的恶事?”

冯志伟摇了摇头,眼神很清澈,并不是在撒谎。

这一点到没出乎我预料,在一结合监控画面中冯志伟见到怨鬼却不认识。

我得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冯志伟是无意间做了伤人性命的恶事,他自己也不知道,所以认不出那怨鬼是谁。

而这件恶事的起因就是烟头。

无意间扔掉的烟头引起大火烧死人的事,我倒是听说过。

然而这种情况下被火烧死的人,即便化成怨鬼。

也不大可能会缠上扔烟头的人,因为它大概率也不知道烟头是谁扔的。

而缠住冯志伟的怨鬼,明显是知道烟头是冯志伟扔的。

不是火灾,那这小小的烟头,是怎么无意间害了一条命?

“这一个月以来你去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给我详细说说。”

冯志伟给我详细讲了他最近一个月做过的事,不出所料毫无头绪。

他除了接送领导之外,就去郊外钓过鱼,生活都不能用简单形容,完全可以说是枯燥。

“现在只有一条线索了,就是那只怨鬼。”

“你见过对吧?就算你不认识,那你总知道是男是女、是高是矮?”

“或者其他特点。”

直接找到那只怨鬼,自然很快能真相大白。

但那只怨鬼在修鬼道的那家伙手中,压根无从找起。

从冯志伟嘴里去问,也是无奈之举。

面对追问,冯志伟瞪着眼睛开始回忆,很快他脸上的表情就从木讷变成了惊恐。

“长什么样我看不清楚,是…是个老妇人,她说我害死了她要我偿命,她…她浑身都是血,脑袋是扁的!扁的!”

“我都不认识她!怎么会害死她!怎么会!”

说到这冯志伟很痛苦的抱着脑袋,瑟瑟发抖哀嚎个不停。

冯梅忙去安慰,我在琢磨冯志伟说的话。

全身是血,头是扁的?

“难道是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