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个学生,现在这人偶还顶着廖媛媛的脸。
大学城就屁大点地方。
今晚酒吧这事要不了多久肯定满天飞,还指定会越传越离谱。
把它带在身边,被人看到,对我来说可是大麻烦。
“你好像很不开心?”
见我抓耳挠腮、愁眉苦脸,坐在我身旁的人偶歪着脑袋,机器似的问了我一句。
“这叫烦躁不叫不开心,你要学的多着呢,我在想怎么安置你。”
“你对我很好,但我爱麟哥!”
这话听得我我一阵苦笑,不过也没办法,这人偶就是因爱而生。
现在它所能理解的感情,只有爱,甚至可以说它连爱是都没理解透彻。
不过我们这些有血有肉的活人,一样没几个人能理解透彻爱为何物。
“我不是跟你说过这世上除了爱情还有友情亲情?你可以把我当朋友,咱们之间就叫友情。”
我指了指自己、有指了指它,尽可能说的简单直白。
人偶听完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这时候我也想到了安置这人偶的办法。
“走吧,我想到个好地方想到个人,你先在那待着应该挺合适。”
我带着它去了殷森的牛排店。
那会已经是深夜时分,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
更特么渗人的是,殷森还把灯关了,就开着一盏那种卖肉用的生鲜灯。
他穿着解剖的衣服,拿着手术刀在那专心致志分割牛排。
这画面、这氛围再加上牛排店的招牌。
实在是没法不让人怀疑,这店里卖的是牛排,还是人排?
“来还钱?”
殷森头也没抬,张口就是一句还钱。
“等王老板把这次报酬送来,我马上还给您。”
“今晚是有件事想请殷教授帮忙。”
“不帮。”
……
简单干脆的一句不帮让我语塞了,进门之前我想过会被殷森刁难,但没想过他开口就两字,不帮。
“算我求您,我也不让您白帮,有啥条件您开口。”
听到这话,殷森终于放下了手术刀、摘下手套抬起头看了过来。
他的视线停留在了我身旁人偶身上。
“你是谁?”
人偶歪着脑袋,抬手指了指自己似乎是在确定殷森是在问它。
“我…我是我自己!”
这普通人听来很脑残的回答,从某种角度说却是最标准的答案。
“通了灵的人偶,还知道做自己了,有点意思,你是想让我帮你收了它?”
“我出手费用一次六十万!”
六十万这数字听得我赶忙摇头。
“不是,我想求殷教授暂时收留它。”
随即我来龙去脉详详细细告诉了殷森。
听完后殷森看着人偶问:“你会擦桌子洗碗切牛排?”
不出意外人偶摇了摇头,我急忙说:“殷教授您可以教它,您要嫌麻烦,我帮您教它。”
然而殷森并没有搭理我,他摸了摸下巴像是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又忙问人偶。
“你是人偶,那就不用吃饭喝水上厕所、也不用睡觉对吧?”
人偶歪着脑袋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殷森抬手比划了个OK的手势。
“这就行,留这做服务员没工资啊!”
我在旁边听的目瞪口呆,这特么资本家来了都得跪下叫祖宗。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殷森。
他回头就冲我说:“你刚刚说你来教它擦桌子洗盘子切牛排对吧?”
这是剥削完人偶、又来压榨我?!
可话都说出去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这就没问题了,你刚通灵也别急慢慢跟他学,一年半载能学会也算你有悟性。”
人偶要是学一年半载,不就等于我要免费来这干一年半载的活?!
这跟悟性有半毛钱关系?
“隔壁有美术系,教室里有人体模特你去拿个头过来。”
“殷教授您这是让我去做贼?”
“又不是我做贼。”
啥叫气死人不偿命,这话简直被殷森演绎到了极致。
我咬牙起身离开了牛排店,乘着夜色摸进了隔壁学院,从教室偷偷拿了个人体模特的脑袋回来。
殷森接过去看了看,皱着眉头就说:“啥审美拿个这么丑的,算了凑合用。”
说完他拿着头,径直走到了人偶跟前。
抬手一把按住了人偶的脑袋,人偶脸上浮现出恐惧,可它没有挣扎。
不是不想,是不敢。
一只蚂蚁面对老虎,怎么敢挣扎。
昏暗的鲜红色灯光下,只听吧嗒一声,殷森硬生生把人偶脑袋摘了下来,反手又把那模特的脑袋按了上去。
虽说都是假人,可那画面还是很渗人。
换完头,殷森拍了拍手道:“现在你彻底和廖媛媛没关系,你就是你。”
“至于这脑袋不好看,回头再说。”
人偶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
殷森则走到了我跟前,指了指椅子让我坐下。
“你的忙我帮完了,现在该谈谈我的条件了。”
剥削压榨了两免费苦力还不够,还要谈条件。
可没办法啊,说过话得认。
“殷教授您说。”
“看在张纯一的份上,我也不黑你,跟上次一样。”
说完殷森转身从后面的柜子上又拿了一份劳务报酬合同扔给了我。
一模一样的数字、一模一样的条件。
这叫不黑我?
我甚至怀疑这合同,他准备了一堆,还是专门替我准备的。
咬牙签了名字后,我站起身说:“殷教授那它就拜托你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宿舍。”
我怕在待下去、在跟殷森多说几句话,我会忍不住掐死他。
“等等。”
“这是张纯一留下的,让我交给你。”
说着,殷森从柜子里拿了个包扔给了我。
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师父随身带了十几年的布包。
睹物思人,一瞬间我眼睛红了,鼻子有些泛酸。
我颤抖着手慢慢打开了布包。
七星剑、铜豆子、生死盘、雷击木、母钱…里头全是师父用了一辈子的各种法器。
“殷教授这些你为何不早给我?”
“你要还不起钱,这些拿去卖了也勉强够抵债。”
“呵呵!”
我笑了笑,那一瞬间真的有种难以遏制的怒意,可我还是忍住了。
因为动手,跟厕所里点灯没区别,纯粹是找死。
“放心钱一分不少你,我师父除了这些东西,还说其他了?”
殷间没回答,只是又拿了一张劳务报酬合同递给了我。
我知道这什么意思,提笔签了字一把扔了过去。
“他说这些东西少用为妙,被镇妖司看到你们的关系就藏不住了。”
“就这些?!”
殷森摸着下巴很认真的想了想又说了句:“别去找他,好好修行,没了。”
我有种做了二傻子被人耍了一顿的感觉,可我不后悔。
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毫不迟疑签下名字。
即便要为此在背负二十万债务。
“算上今晚两份合同,你欠我六十万、欠我三件事。”
“东西交给你了,现在我要你替我去办第一件事。”
怪不得现在肯把七星剑这些东西交给我,感情是无利不起早。
这句话从我心里冒了出来,不过我没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
言出必行方为大丈夫,师父教的。
“有人请我帮忙迁祖坟,下周出发你去一趟。”
“迁祖坟?堪舆风水师父倒是教过我一些,可都是皮毛,我怕搞砸了。”
先不说殷森这人怎么样,他本事绝对比我想象中还要大,不然白灵素也不会用很可怕这三个字形容他,陈金奎也不会被他吓得不敢言语。
对方既然能请他迁祖坟,必然也是多少懂一些的。
就我的道行、本事,我真不敢班门弄斧。
然而殷森却说:“那人太小气,就给四十万我也懒得跑,风水方面对付对付能糊弄过去就行,你顺手把坟里的尸体给我带回来。”
“不然这买卖亏大了。”
我惊的当场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迁祖坟顺手把尸体带回来,这跟刨人祖坟有啥区别?!
还有殷森要人家老祖宗的尸体干啥?
做腊肉?做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