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每个人进来的时候,都难免皱了皱眉头,但是我已经闻不到了。
我端着一盆热水,走进了病房。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年轻漂亮,但脸上没有什么血色,嘴唇也很苍白。
她,是我婚姻生活的介入者。
可我没办法像大多数人一样,能够潇洒的给小三一个耳光。
相反,我只能在医院里,端着一盆为她擦拭身体的热水。
但是没关系,只有完全瓦解敌方的戒备,我才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1
一个女人倒在我家门口。
她身上鲜血淋漓,脸上是痛苦与得意交织的笑容,越看越诡异。
“你!杀了我的孩子!哈哈哈,你完了!”她一字一句的说着,手指颤抖着指向我,表情带着疯狂。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越来越狰狞的表情。
二十分钟前,这个女人好端端的站在我家门口。
其实看到她的一瞬间,女人的直觉就告诉我,这个人,是来逼宫的。
真可笑。
这五年来,是我照顾瘫痪的婆婆和年幼的女儿,我一心操持这个家,用我的经验为梁学在工作上出谋划策。他还常常拉着我,说自己娶了一个好妻子。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不可能。
我客气的说,不好意思,我没请钟点工。
女人的脸顿时绿的像个黄瓜。她气愤的掏出手机,当着我的面打起了电话。
“亲爱的,你老婆好凶哦,她还要打我呢。”女人的声音很柔媚。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声音。我听到的一瞬间,几乎站立不稳,赶紧扶着桌子,大口的喘气。
那个声音,我太熟悉了,是朝夕相处了五年的丈夫,梁学。
“哎呀,雪娟,亲爱的,你怎么这么着急?我说了过几天就跟她说。”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温柔,是我从来没有感受到的温柔。
“你都这么说了两年了,每次都敷衍我。”
杨雪娟撒起娇来,“我告诉你,我已经偷偷去查了,我怀的是儿子,你要是再这样推三阻四,我马上去打掉。”
“什么?雪娟,我的宝贝,你可千万冷静!”电话那头的梁学又惊又喜,连忙说好话劝慰女人。
我听着两人旁若无人的通话,忽然觉得一阵悲凉,血淋淋的事实就在眼前,何必要自欺欺人?我再也忍不住了,拿起一个茶杯用力的摔在地上,大吼了一声:“滚!”
杨雪娟被吓了一大跳,手机掉在地上,她抚着胸口顺气,手指着我,样子很是嚣张:“你干什么?吓死我了!我要是出点意外,你老公的儿子就没了!”
你老公的儿子。
这句话像针一般站在我的心口,这个女人居然可以堂而皇之的说出这种话!
“你滚!你滚!”我上前一把将女人往出推。
杨雪娟也许是没想到看起来瘦弱的我力气这么大,一时间没有站稳,摔倒在了地上。
摔倒之后的杨雪娟又气又急,爬起来上来就要厮打我。我知道她怀着孕,不想跟她动手,于是躲闪了几下。
杨雪娟更加生气了,她张牙舞爪的来抓我。
结果脚下一个踉跄,肚子磕在了桌角。
“啊!”杨雪娟惊呼一声,我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只见杨雪娟身体下面慢慢渗出血迹。
杨雪娟捂着肚子,又哭又叫:“啊!杀人啦!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脸上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杀了我的孩子!”
我冷静了一下,拿出手机,拨打120。
“娟娟!”梁学的声音远远传来,伴随着惊慌的喘息。
梁学跑到家门口,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杨雪娟坐在地上,我站在她身边,表情麻木的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迹。
梁学脑袋懵了一下,猛地冲过来,指着我的鼻子大骂:“你这个贱人!你个不下蛋的老母鸡,你是不是想弄死我儿子!”
我懵了,仔细的看着这张熟悉却陌生的脸,婚后我们很少有争执,所以我一直以为我的选择没有错。
现在看来,倒是走了眼。不过亡羊补牢,也不算晚。
“贱人!”梁学气愤极了,使劲叫骂,“贱人!你竟然这么恶毒!”
恶毒?我为他操持家业,照顾家人,最后竟然只换回一句恶毒。在这种时刻,我忽然异常清醒,没有难过,只觉得悲凉。我知道,我们的五年,终究是要画上句号了。
他一边搂着杨雪娟,一边还在咒骂我,但我已经懒得再听了,耳边回荡的只有救护车的警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