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房屋正中,悬挂着一个人,喜来走上前去,拿起蜡烛对着死者的脸部看了过去,感觉有些面熟。
等记起来的时候,愣了一下。
“喜来姑娘该不是害怕了吧。”武安调侃道。
喜来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眼二人道:“我认得此人。”
“你认得?”冯捕头疑惑道。
喜来点了点头,面色凝重道:“不错,此人名唤程槐,是这届的考生。”
“来人,多拿几个灯笼和蜡烛来!”冯捕头立即冲屋外喊道。
不多时,客栈老板便准备好了蜡烛和灯笼送了过来,瞬间将屋内照亮。
众人这才看清屋内的情形,只见程槐脚下倒着一个凳子。
桌上的碗筷也都被扫到了地上,放着一封书信。
喜来看了眼尸体的周围,随后对武安道:“劳烦将尸体解下来吧。”
武安点了点头,很快便将尸体抬了下来,为了能看的清楚,特意摆放在了走廊有窗户的位置。
冯捕头将桌上的信拿起来,仔细看看,喜来凑在一旁,只见书信上,以程槐的口吻写着,自己能力已尽,不能考取功名,无法苟活于世,纵让自己归去。
落款程槐两个字,更是刺眼。
“唉,何必呢,榜后日才出,这么着急干嘛,退一万步讲,若是考不上,回家种田教书都是去处,这又是何必呢,这些读书人啊,真是迂腐。”冯捕头摇了摇头叹气道。
喜来看了眼信,皱起眉头,想了想对冯捕头道:“还是先将信收好吧。”
冯捕头点了点头,将信收了起来。
喜来在屋内转悠了一圈,发现程槐的包袱里,一个子儿都没有。
床铺凌乱的翻开着,喜来伸手一抹冰凉无比。
抬头看了眼房梁,用的并非麻绳一类的东西,而是腰带。
喜来看了眼左右,冯捕头带人仔细搜索着屋内的东西。
喜来只好求助于武安道:“武安,帮我将这个解下来。”
武安点点头,正准备拿地上的凳子,却被喜来立立即阻拦道:“别碰那个凳子!”
喜来的声音一时没控制住有些大,惹得众人侧目。
喜来有些尴尬道:“这个是证物。”
武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看了眼左右,便踩在了桌子上这才将腰带解了下来。
喜来看着腰带,想了想,并没有多说什么。随后看着地上的凳子有些出神。
“喜来姑娘你看出什么了?”冯捕头看了眼喜来,上前问道。
喜来指着凳子说道:“这凳子的倒向不对。”
冯捕头疑惑地跟着喜来的目光看了过去,小声道:“凳子?应该是死者站在凳子上吊,最后挣扎的时候踢开了凳子,凳子的倒向也是无法控制的。”
“是无法控制,可是太远了些,翻了个跟头。”喜来伸手比划着距离,凳子距离尸体的地点,确实要远许多。
“这种凳子本来就很重,不可能在踢翻之后,再翻滚一下。”喜来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去。
蹲在了凳子的正面,借着烛火看清楚了凳面说道:“还有,这凳子,并没有脚印。”
“没有脚印?这怎么可能?”冯捕头惊讶道,随即上前,站在了喜来旁边,看到凳面上果然光洁,瞬间皱起了眉。
喜来看了眼冯捕头道:“让人用炭笔,将凳子的形状和位置勾画出来,我去看看尸体。”
说着,不等冯捕头回应,便立即起身往外走去。
程槐的尸体前守着两个捕快,看到喜来之后,都客气的让开了路。
喜来微微颔首,算是回应,随后蹲下
身子查验起了尸体。
喜来凑上前去,发现程槐的面色呈现灰白色,尸僵仍未褪去,尸斑明显。显然死亡时间,差不多在三四个时辰左右。
喜来抬头看了眼天色,约莫刚到卯时,也就是在昨天半夜,丑寅交错之时死的。
喜来皱了皱眉继续检查,程槐的脖颈处,却有勒痕向上提拉,颈部后方有空缺。
可口唇,脸颊,甲面等地,并未出现青紫。眼里也并没有看到出血点。
喜来将尸体微微翻动,发现头部竟然有血迹残留。
喜来仔细翻看程槐的后脑,竟然发现在后脑处有一个血窟窿。
袭来急忙从随身的巷子里翻出剃刀,直接将程槐的头发小心剔除。
一旁站着的两个捕快,聚精会神的看着喜来的举动。
很快,就看到喜来将死者的头发,全部都剃光了。
后脑的伤口显现于人前,只见后脑处有好几个撞击的痕迹,出血的位置有两处较深。
显然是多次撞击造成,这个部位这么深的血窟窿,必死无疑。果然是被人杀害之后,再伪装成了上吊自缢的样子。
喜来翻看死者的头颅,发现程槐的鬓角和额头处,皆有椭圆的淤青痕迹。
喜来脑海中开始还原凶手杀人的方式,正面站在程槐面前,双手按住程槐的头部,狠狠撞击在有锐角的地方。
想到这,喜来立即起身,往屋内走去。
冯捕头看到袭来风风火火的样子,开口道:“有什么发现么?”
喜来顾不上回答,直接往桌角处去,却发现桌角处被擦拭的干干净净。
喜来心中暗道,看来凶手已经将这里处理掉了。
想到这,喜来猛地抬头看向冯捕头道:“冯捕头,劳烦将这张桌子也带回去。”
“桌子?这桌子难不成会杀人?”一旁的武安调侃道。
喜来回头看向武安,眼神笃定道:“谁说桌子不会杀人?”
说完便径直出了房间,武安撇撇嘴看向冯捕头,冯捕头犹豫了一下吩咐道:“按她说的来,将桌子原封不动搬回去!”
武安只好点头照办。
喜来出了房间,让人将程槐的尸体带回衙门,随后走到了楼梯处。
发现江兴还在原地等着自己,见喜来站在楼梯口的位置,江兴急忙摆摆手冲喜来的方向打着招呼。
喜来握紧手里的那条腰带,直冲冲下了楼往将江兴处走去。
“江公子,这腰带你可认得?”喜来连忙问道。
江兴愣了一下,回过神后仔细辨别一番,随后皱了皱眉道:“好像是在哪见过,不过你冷不丁一问,我倒是想不起来了,怎么,楼上到底死了谁?”
喜来无奈叹了口气道:“程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