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来缓缓走上前去,站在了顾老夫人身侧。
顾老夫人的双眼紧盯着喜来,似乎想要努力将她的脸,看清楚一般。
随后伸手抓住了喜来的手,嘴里喃喃念了两句。
顾景琰清了清嗓子道:“咳咳……不知母亲今日怎么想着来孩儿府上。也没差人提前说一声,孩儿也好又个准备。”
顾老夫人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眼顾景琰道:“月儿如今有了身子,常窝在家里也不好,今日正巧闲暇,便随她一起走动走动,怎么,你这里我来不得?”
听了顾老夫人道话,喜来
疑惑的看着顾景琰,方才他不是说,才从太尉府回来的么?
顾景琰并不敢同喜来对视,急忙岔过话题道:“孩儿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正好,饭菜已经备好了,母亲和姐姐一同来用膳吧。”
“急什么,我同这丫头说两句话。”顾老夫人抓着喜来的手不肯放开。
喜来只好尴尬的笑了笑,或许顾老夫人面容和善,喜来看着她心中也满是欢喜。
“我记得你叫喜来,这名字真好,听着就喜气。生辰是哪日?”顾老夫人满眼期盼道。
喜来连忙回应道:“喜来是大景一十七年除夕生辰。”
听到此话,顾老夫人身子一颤,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追问道:“大景一十七年?”
喜来点了点头,不明白老夫人为何如此激动,难道是犯了她的忌讳不成?
正疑惑间,老夫人急忙追问道:“你娘,叫什么?”
喜来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我娘死的早,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
“那你爹呢?”老夫人抓着喜来的手,用力了几分。
喜来看着老夫人的情绪不对,脑海中联系到了一些什么,随即看向了顾景琰。
顾景琰急忙解围道:“母亲,饭菜都快凉了,不如先……”
“你爹叫什么?”顾老夫人根本不理会顾景琰,紧盯着喜来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喜来大脑转的飞快,随即说道:“回老夫人的话,我爹不过时衙门的一个仵作,名唤常柏。”
顾老夫人听闻之后,缓缓松开了喜来的手,一脸的失落。
顾月辞和顾景琰面面相觑,二人用口型交流一番,随即顾月辞笑着说道:“母亲这是怎么了,可是今日出门劳累了?”
顾老夫人这才回过神来,一脸苦笑着,抬起手来摆了摆。
随后看向喜来,眼里仍旧满是慈爱继续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位故人罢了,这孩子与她太过相像了。”
顾景琰听了顾老夫人的话,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喜来。
喜来听闻,心里一紧,难道顾老夫人认得苏夫人也就是自己的生母?
想起箱子里的画像,自己的样子与生母确实相像。
“孩子,不如你跟在我身旁伺候吧。不让你做别的,就在我跟前就好。”顾老夫人看着喜来,眼里带着一些期盼。
喜来有些为难,面带歉意的说道:“多谢老夫人的抬爱,只不过喜来如今在天一衙门当差,怕是不能伺候老夫人左右。”
“天一衙门?”顾老夫人惊讶道。
顾月辞也诧异的看着喜来开口道:“上次听闻喜来擅仵作推演之术,没想到竟然进了天一衙门?”
随后看向了顾景琰,眼里带着一些询问的意味。
顾景琰急忙解释道:“喜来之前帮母亲在堂前推演,加上这段时间帮衙门也破了两件案子。司徒兄便亲自写信引荐喜来去考核,她是自己通过考核留在天一衙门的。”
喜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生怕顾老夫人因为自己做仵作,而心生嫌弃。
谁料听了顾景琰的话,顾老夫人看向喜来满眼笑意道:“这丫头确实厉害,上次多亏了她。这天一衙门从未有女人当差,你能凭自己的本事留下,自然有过人之处!我也不强求什么,你能多随景琰来看看我也是好的。”
听到顾老夫人并不嫌弃自己,喜来急忙应道:“那是喜来的荣幸,有机会一定多去看您。”
说着,顾老夫人竟然从手上褪下一只玉镯来,那玉镯看起来似乎戴了很久的样子,虽然并不惹眼,但一看就是贴身之物。
顾景琰和顾月辞诧异的看着老夫人的举动,却见老夫人拉过喜来的手,将玉镯戴在了喜来的手上。
喜来忙说道:“使不得,老夫人,这可使不得!”
顾老夫人摸了摸戴在喜来手腕上的镯子,眼里带着回忆的光,摇了摇头道:“你太像她了,就当了我件心思,戴着吧。”
喜来感受着顾老夫人手中温热的触感,看着她满眼慈爱。心中那份从未感受过的母爱,在此刻突然有了具象的画面。
“母亲喜欢你,你就戴着吧。”顾月辞在一旁说道。
喜来也不好再做推辞,只好点了点头。
“用膳吧。”顾老夫人这菜开口道。
顾景琰松了口气,急忙招呼下人传菜。
喜来见状急忙上前想要帮忙,可袖笼里的纸却掉了出来。
喜来急忙蹲下
身去将纸捡了回来,顾月辞看了一眼好奇道:“是什么?”
喜来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是枚扳指的画像,与一桩案子有关,原本准备给大人瞧瞧的。”
“扳指?扳指能和案子有什么关联,首饰这方面,我比景琰那个糙汉懂一些,拿来我瞧瞧,说不定还能帮帮你呢。”顾月辞听闻,热心的说道。
喜来看了眼顾景琰,顾景琰点了点头道:“无妨,给大姐看看吧。”
喜来这才将扳指的画像拿了出来,双手递给了顾月辞。
顾月辞拿着画像左看右看,砸砸嘴摇了摇头道:“这扳指的样式太老气,我也没见过。”
说着,便将画像还给了喜来。
喜来刚接过手,便见顾老夫人将手搭在了喜来的胳膊上。
喜来疑惑的看了过去,却见顾老夫人紧盯着纸上画的扳指,眉头紧锁道:“这扳指……怎么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