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远府距京较远,八百里加急的快马,来回也得整整两日才行,你一个人去怕是不行,更何况还有很多事需要你随时盯着。”顾景琰担忧的说道。
喜来皱了皱眉道:“可我总觉得这个周浅阳很有问题,只是现在所掌握的东西,根本微不足道。”
顾景琰想了想抬头道:“我让人走一趟吧。”
喜来看了一眼顾景琰,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回应。这件事本来与他无关,可无奈,偏偏又将他牵扯进来不说,还得倚靠他来做。
看见喜来犹豫,顾景琰便猜到了几分,缓缓开口道:“你不用顾虑其他,正如陆兄所说,这件事若真牵连到考官透题,也就不单单是衙门的事了。陆兄是此届的主考官,真出了事,他也难免受牵连。我的人手脚利索一点,来回时间能节省不少时间。”
顾景琰话音刚落,陆归远便点头如捣蒜一般一脸无奈道说道:“是啊,偏巧这个周仪还是解元,随然他的文章不赖,可如果真的有水份在面,其他事可就不好说了。”
喜来听闻,看了一眼二人,随即也就不再纠结,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就麻烦大人了,我现在就回衙门一趟,顺便让人来暗中盯着周浅阳。”
顾景琰听闻,神秘一笑,看着喜来说道:“这点你倒是不用担心,司徒珏可是天一衙门的主推官,这点子事情,他应该提前都想到了。早去早回吧!”
喜来点了点头,冲二人行了礼,飞快下楼往天一衙门赶去。
“这周浅阳该不会真的泄题了吧……可是不应该啊,这次可是皇上亲自出的题呢。就连我也是开考之后才知道的。”陆归远看着喜来的背影,担忧的说道。
顾景琰瞥了一眼陆归远,并没有回应。
喜来一路快马加鞭,不出半个时辰便赶到了天一衙门。
原以为司徒珏已经审完了,谁知道司徒珏进宫还未回来,而周仪则板着身子站在大堂之上等候。
喜来默默松了口气,就听到大堂后面传来急促凌乱的脚步声。
喜来探着脑袋看了一眼,果然是司徒珏刚刚换好官服,匆忙从后方走了出来。
喜来见状,急忙上前,拦住了司徒珏的去路。
“司徒大人!”喜来忙喊道。
“喜来姑娘你来的正好,有船夫夜里看到有个叫周仪的出现在案发现场,并且和死者起了冲突,本官刚从宫里回来,真准备审呢。”司徒珏见是喜来,立即说道。
喜来看了眼堂外,周仪并未察觉。
于是低声对司徒珏说了几句,司徒珏皱了皱眉。随即看了眼喜来点了点头道:“等下,你就站在下面听着吧。”
“好。”喜来立即应道。随后,司徒珏便大步往大堂内走去。喜来悄悄跟着衙役站在了堂下的角落。
司徒珏端坐在堂,清了清嗓子,满目威严。
惊堂木落下,只听“啪!”的一声,两边的衙役整齐有序的敲动着杀威棒。
周仪皱了皱眉,随然脸色还算平静,可眼里还是闪过了一丝慌乱。
“堂下之人,可是周仪。”司徒珏开口道。
周仪立即行礼回应道:“在下周仪,拜见司徒大人。”
司徒珏点了点头询问道:“你可认识同届考生,程槐与李放二人。”
周仪皱了皱眉摇头道:“在下一心备考,已经很久不出门了,并不认识大人口中所说二人。”
“不认识?”司徒珏眯了眯眼,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动了动。
眼神锐利的看向周仪,周仪见状,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点了点头道:“确实不认识。”
司徒珏“啪!”的一下,又拍了惊堂木。
周仪明显抖了一下,低着头不肯与人对视。司徒珏居高临下,气势逼人,纵使不说话,也压迫感十足。
喜来紧盯着周仪的一举一动,便听司徒珏道:“来人,将船夫李老狗传上堂来。”
周仪愣了一下,再回头,便看到一个肤色黝黑的老人颤颤巍巍走了上来。
喜来看了一眼,这个船夫并不是昨日遇到的那个。不过从周一的表情不难看出来,似乎并不认识他。
船夫小心翼翼走上堂去,拉着沉重的身子,缓缓跪在了周仪的一旁。
司徒珏开口道:“李老狗,你看清楚,那夜在河岸边,看到的可是此人?”
李老头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周仪,眯着眼,似乎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周仪有些烦闷,想要躲开他的眼神。
那船夫却点了点头道:“是这位公子,草民还记得,这位公子名唤周仪。”
周仪诧异的看着船夫,带着愠怒的口吻脱口而出:“我没见过你!”
“周仪!听他把话说完!”司徒珏打断了周仪。
周仪这才抿了抿嘴,一言不发只是一双眼睛满含怒气的看着船夫。
船夫被周仪的眼神吓到,急忙躲开了眼神对视,解释道:“这位公子自然不认识草民,只不过草民见过公子两次咧,所以记得清楚。”
“两次?”司徒珏疑惑道。
船夫点了点头道:“约莫十来天以前,草民夜里就在学子湖边见过这位公子,差不多是夜里子时了。这学子湖里,一共有十五支船。大家早晚更替,收船清理水草。与前天晚上相同,那天夜里约莫到了子时,草民忙完之后打算回家,看到凉亭内有两个人在说话,其中一人唤这位公子周仪。没过多久,这位公子便离开了,正巧从草民面前路过,草民这才记得清楚。”
周仪皱了皱眉,大脑飞快的转动着,想要响起那天夜里的事。
司徒珏点了点头,看船夫上了年纪,便伸手道:“你先起来吧,继续说。”
船夫粗糙的手掌撑着地面,艰难的站了起来,随后继续道:“前天夜里,又轮到了我。不过我在船上睡着了,所以走的更晚一些。恍惚中听到对面传来吵架的声音,便坐起身子来,听到说杀了你之类的话。不多时,便看到这位公子慌慌张张的从我的船前路过。因为再没听到争吵,我以为他们只是吵架散了,便急忙收拾东西离开了。昨天正巧我家中有事,得知那湖里真的死了人,这才想起来找衙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