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王氏见证据在前,不好狡辩。
只好硬着头皮道:“没错,那银子确实是民妇借给她的。不过是看她可怜罢了,也只是借了银子而已,难道这也犯什么王法么?”
“当然不,可你方才明明说你们不认识,在这件事上,骗本官,你又意欲何为呢?”司徒珏嘴角上扬,眼神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狠辣。
喜来在旁边看着,不由得打心里佩服司徒珏。
原以为他昨日回去便歇息了,没想到竟然暗地里还查了衙门的记录。
戚王氏并没有直接回应司徒珏,司徒珏转而看向喜来,冲喜来使了个眼色。
喜来立即将昨晚带回的衣裳带了上来。
展魏氏看到那件衣服的瞬间,原本跪的笔直,看到之后,瞬间瘫倒在地。
似乎很怕那件衣服似的。
司徒珏看着展魏氏的表情,开口道:“看样子,你昨夜没睡好,是因为这件衣裳吧。”
展魏氏不敢说话,展强看着司徒珏的眼里满是敌意。
司徒珏并不理会,而是冷笑一声道:“也是,若是我丢了这件衣裳,怕是也得吓死。”
说着,站起了身,将衣服丢给了展魏氏道:“这衣裳,是你自己穿的吧。”
不等展魏氏开口,展强直接护在了母亲身前道:“没有,我们没有这件衣服。”
“展强!”司徒珏提高了音量,转过身同展强眼神对视。
可展强毕竟还是个孩子,很快便在对视中败下阵来。一脸倔强的缓缓低下头,可那只挡着展魏氏的胳膊,却丝毫没有松动。
随后司徒珏叹了口气,不再看向他转而看向展魏氏道:“展魏氏,本官给你一次机会,这衣服,是不是你自己的。”
展魏氏看了眼戚王氏,犹豫了半晌随后开口道:“这衣裳,是民妇给别人洗的。”
“本官说了,只给你一次机会,既然你不要,就休怪本官。”司徒珏斩钉截铁道。
不等展魏氏回过神来,司徒珏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口道:“这件衣裳,你若说是旁人的,就将此人传来。若传不来,本官就让人去你家周围问问,看有没有人见你穿过这件衣裳。”
说完,展魏氏明白再也无法隐瞒了,这才开口道:“大人……这衣裳……即便是民妇的,可又能怎么样?你们突然来民妇家中,难道就是为了偷民妇的衣服不成?”
“是也不是。”喜来开口道。
展魏氏看向了喜来,皱着眉头神情复杂。
司徒珏冲喜来点了点头,喜来继续道:“这件衣服在我眼里之所以如此显眼,是因为同其他你帮人洗的衣服不同,太过破旧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你才留下了这件衣服吧。”
喜来顿了顿,冲这众人解释道:“展家家徒四壁,这件衣服即便是沾染了血迹,可展魏氏依旧舍不得丢弃。只能用水清洗,可她越怕什么,却越是躲不开什么。血迹沾染在布料上,用热水洗过之后,会更难去除。虽然她洗过很多次了,可这血迹,却依旧有残留痕迹。”
说着,将衣服摊开在众人面前,天色正好,衣服上的血迹看的清清楚楚。
展魏氏此刻已经身子发软,说不出话来了。
展强见状,急忙说道:“这是我娘杀鸡留下的血迹。”
“杀鸡?这上面的血迹,是喷溅式的点状,杀鸡可不是这样的痕迹。”喜来耐住性子解释道。
随后司徒珏开口道:“说说吧,戚虎死的那个晚上,戚王氏说,孩子生病去瞧了大夫。那你呢,展魏氏?那天晚上,你在哪里?”
“在家!”展强抢先一步答道。
司徒珏揉了揉眉心,说实话,他并不想
将展强牵扯进来。
可看着他护着母亲的样子,司徒珏心中略微动容。
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展强,你又是如何得知,戚虎是哪一天死的?”
“本官再问你一遍,到底在哪?”司徒珏无视展强,直勾勾的看向展魏氏。
展魏氏犹豫了一下,嘴唇颤抖道:“民妇和往常一样,在家洗衣服。”
“那你的戚王氏?展勤死的那晚,你又在哪?”司徒珏冷不丁转而看向了戚王氏。
戚王氏明显没有了先前的淡定,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民妇也是在家。”
“都在家是吧,那这么说来,除了你们都亲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能替你们作证了。”司徒珏看向三人道。
三人沉默了下来,司徒珏皱眉看向了喜来。
喜来点了点头,站了出去,冲武安招了招手。
武安立即站了过去,喜来看着三人道:“其实一开始,我就对戚夫人有所怀疑。你哭的太伤心了,伤心的让人觉得,你和戚虎恩爱有加,痛苦到无法自拔。”
“我死了男人,自然伤心。”戚王氏咬着后槽牙看向喜来开口道。
喜来冷笑一声看着戚王氏道:“可惜啊,并没有。这天下女子,谁不想自己的夫君一心偏爱自己,哪里能容忍他光明正大常年出入胭脂楼这种地方。可你对此,却云淡风轻根本不在意。”
不等戚王氏想出反驳的话,喜来继续说道:“开始我只觉得戚夫人大度的实在是让人费解,可后来去了戚府,我才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按理来说,戚夫人和戚虎,膝下只有一个女儿,疼爱都来不及,又或者说,即便是不喜欢女儿,也不至于苛待她。毕竟,戚家也不缺养女儿的钱。”
喜来顿了顿,站在了戚王氏的面前,一字一顿继续道:“可那孩子,像是被苛待久了一般,看见了点心,眼里的那种渴望,实在是让人心疼。甚至,在拉扯的一瞬间,我看到了她身体上老旧的疤痕,像是被鞭打过的样子。怎么,戚王氏,这些,难道是你这个做娘亲的,亲自动手做的么?”
可能是提及到了女儿的缘故,戚王氏的腰瞬间弯了下来,眼里的愤怒带着难过,涌成了泪滴。
“那孩子听到要去戚虎的房间,惨叫着,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般,戚王氏,你告诉我,是谁伤害了她?是不是你?”喜来逼近戚王氏,一字一句像是鼓槌似的,敲击在戚王氏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