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霍仵作来访

喜来看着顾景琰的眼,不知道为什么那双眼虽然大多数时候,看起来都很冷漠。可每每专注望着自己的时候,却似一畔温热的泉水那般,将孤寒的自己逐渐暖化。

“所以大人,方才在城墙之上,你说了什么?”喜来转移了话题,她知道信任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承诺。

顾景琰眉毛一挑背着手往都统府的方向去,喜来欢快的跟在身后,啰嗦道:“大人!你到底说了什么啊!”

“常喜来,你好吵啊。”

“你告诉我我就不吵你了。”

……

长街上,繁华的烟花落幕之后,尽显萧瑟。

玲珑坐在马车内,往安定侯府归去,双手环住身子,腿蜷缩起来,靠在马车内。

她从未如此厌恶一个人,没想到江兴竟然如此算计自己!

一想到被一向瞧不起的江兴威胁,玲珑心里的厌恶就多了几分……

回到都统府,顾景琰催促喜来收拾东西:“天不亮就得出城,若是困了,路上且有的睡,衙门那边已经和司徒珏交代好了,放心走便是。”

知茵一边帮喜来收拾东西,一边羡慕的看着喜来小心问道:“姐姐,你们去多久啊。”

喜来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呢,不过西州应该很远吧。”

“包子,你也一起去。”顾景琰头也没抬一下,放下手里的茶盏说道。

知茵愣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眼喜来,喜来急忙问道:“大人你说真的?”

“嗯,本官身边都是一些暗影侍卫,你一个女孩子不方便,和包子一起还能互相照应,我听方大夫说,你悟性不错,这要是有个小病小灾的,你照顾她我也放心些,好了本官去忙其他的了,你们赶紧收拾。”

说着,顾景琰急忙站了起来往自己的院内走去。

喜来和知茵欢天喜地的开始收拾着行李。

喜来再此看到了那本薄薄的卷宗,犹豫了一下,面前浮起了霍仵作的脸。

心中开始纠结,看顾景琰的架式估计没几个月怕是回不来,若霍仵作发现这卷宗没了,怕是要多想。

犹豫了半晌,喜来想着不行回衙门将卷宗送回去。

正想出门,却听到屋外传来下人的声音:“喜来姑娘,天一衙门有人找你。”

喜来一听,以为来了案子,立即往外跑去:“什么人?”

那下人匆忙回应道:“一个年纪挺大的老头,今天来了好几次了。方才又来了,估摸着是有急事,所以我就赶紧来喊你了。”

“多谢了。”喜来点了点头说道。

随后加快了脚步往院外跑去,果然就看见霍仵作佝着腰低头站在都统府前。

昏暗的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狭长,看起来佝偻枯槁略显悲凉。

“霍仵作,您怎么不进去等。”喜来急忙上前,伸手请霍仵作往屋内走去。

霍仵作急忙摆摆手道:“嗐,都统府哪里是我们这样的小人物能随便出入的。”

喜来略显尴尬急忙问道:“听说今日您找了我很多次,是出了什么事么?衙门那边有新案子?”

“听说你告了假,怎么衙门有案子还能跟我走不成。”霍仵作调侃道。

喜来急忙说道:“人命案子,自然顶天的要紧,若真需要我,我自然是放心不下的。”

霍仵作见喜来着急,连忙摆摆手道:“老夫不过是同你玩笑罢了,还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案子是有,不过老夫已经处理了。”

“今日新发的案子?”喜来皱了皱眉询问道。

霍仵作点点头道:“一起奸

抢劫的案子,凶手是个习武之人,估计是采花大盗,江大人负责此案。不过我来找你并非是为了这件事,你……是不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说着,眼神深邃的看向喜来。

喜来立即想起了那本卷宗,急忙从袖子里拿了出来道:“您是说这本卷宗么?是我拿的,原想着今夜要不要送回去,没想到您亲自来拿了。”

提到霍仵作亲自上门,霍仵作抬头看了一眼喜来。随后面容苦涩道:“看样子,你已经想到死者是谁了。”

喜来抿了抿嘴,艰难的点了点头。

随后看了眼左右道:“这么晚了,别站在门口说话了,师傅您随我进来吧。”

看出霍仵作脸上的犹豫,喜来主动伸手扶着霍仵作往院内走去。

喜来将霍仵作安顿在前厅内,正准备自己去给霍仵作端茶,却见下人端着茶点走了进来,恭恭敬敬放在了霍仵作面前。

喜来疑惑的看了眼下人,那下人立即回应道:“大人说了,让姑娘好好待客。”

喜来心头一暖,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他。随即便点了点头对下人道:“替我谢谢大人。”

待只有霍仵作同喜来的时候,霍仵作这才说道:“其实我已经很久不去翻看那本卷宗了,甚至,将它弃在那些杂乱无从下手的卷宗房内,就是不想像以前那样时不时的在手中翻看。”

霍仵作说着,浅浅啜了一口茶,眼神越发深邃了几分。

喜来看得出,这卷宗背后,有着霍仵作一段难以揭开的疤痕,于是什么也不做,静静的听着霍仵作开口道:“可我这辈子,忘记的事情太多了。唯独那本卷宗,甚至闭上眼,我都能在脑海中描绘出细节来。”

“我看过那卷宗,太……”喜来话说了一半,顿了顿犹豫了一下。

霍仵作点点头顺着喜来的话说了下去道:“太简单,太直白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新的线索都没有么?”喜来看得出霍仵作的不甘心,于是开口问道。

霍仵作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没有,甚至我怀疑过每一个我参与过的案件凶手,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一点进展。”

喜来原本想问霍仵作是如何知道是自己拿走了卷宗,可转念一想,也就只有自己了。

沉默间,霍仵作突然抬头看向喜来,有些认真的说道:“喜来,其实老夫观察你许久了。我老了,不中用了,这辈子就这件事情挂在心头无法安睡,眼下,也就只有你,能帮查查这件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