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烨没有继续多想。
老两口相依混迹江湖，与他并无瓜葛。
不多久，白启来：“王爷，查探了！咱们的人只有受了伤的兄弟，无一人死亡。”
“甚好。”
苏烨应了一声。
他狂暴怒杀，身边无论是老兵还是拜月宗的师兄们，多数都是跟着捡人头。
此时，再看钟千雪那边。
不知何时，已然多了几位身披兽皮披肩，跨着高头马的男子。
看气度，应该是莽山的核心人物了。
走了仔细瞧，苏烨更加确定！
领头那位面孔，与老丈人颇有几分相似。
终于见面了！
苏烨缓步近前，只是……该怎么称呼？
直接喊“小舅子”怕是不好，众目睽睽之下揭露他私生子的身份，多少不太合适。
干脆直呼其名吧！
“你应该就是慕殷吧？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苏烨，上京城新任定国王。”
“当朝女帝钦派的剿匪大臣！不过，天高皇帝远，剿匪与否，本王说了算。”
苏烨开门见山毫无遮掩：“所以，可否借一部说话？”
慕殷眼神复杂。
正犹豫的时候，一旁的殷阿离一步站出：
“管你什么定国王！这里是莽山！你一个赘婿，也有资格与我们老大说话！”
“你既是剿匪大臣，就是我们莽山的敌人！”
霎时。
苏烨真后悔当时没亲手结果了她！这娘们，着实脑子少根筋。
啪！
不等苏烨苏烨说话，慕殷扬手就是一巴掌。
“闭嘴！”
“我还在这，轮得着你来回话！”
一言罢，慕殷拱手拜礼：“王爷，这边请。”
两人走远了一些。
苏烨一直在观察他，此人挺胸直背，眉宇间颇有些正气。
而且与他对视的时候，丝毫没有卑躬屈膝的神色，态度不卑不亢。
“姐夫，我手下的人都是混迹江湖的粗人，无礼的地方，还请原谅。”
“今日与姐夫见面，方知姐夫并非传言中那般不堪！”
两声“姐夫”让苏烨倍感意外。
看来慕殷并不排斥慕府，这是个好局面。
苏烨嘴角浮笑：“都是一家人，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手底下的人只要品行端正，就是可塑之人！多加教导就好了。”
“本王领命剿匪也是无奈之举！女帝那边如何交代，还得从长计议。”
慕殷知道此事急不得，于是道：“姐夫，这里不是叙事的地方，若不嫌弃，咱们上山吧。”
“好！”
此时初秋已过，莽山上的野味正是长秋膘的时候。
山上的厨灶炖了山鸡，烤了一头野猪招待苏烨一行人。
苏烨也没吝啬，带来的蒸馏酒悉数摆上。
莽山上的匪舌/尖一沾，顿时整个人都畅快了！
作为匪，哪个不好酒？哪个不是举杯不惧的好汉？！
慕殷尝了一口，急忙询问：“姐夫！这=……这是什么酒？怎么比林家酒坊的百花酿还要香浓烈性！”
“好酒啊！”
苏烨嘴角浮笑：“林家酒坊的百花酿，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这酒水名叫‘竹叶青’，是定国王府的酒坊酿的。”
“等到过了年，还会有酱香新酒！浓香、清香，甚至干红、白兰地等等！到时候，山上的弟兄们都能开怀畅饮！”
苏烨说的这些，他们听得一知半解。
总之，他们个个都很兴奋！要知道，他们在山上喝的酒，都是老黄酒，腻了。
酒过三巡，慕殷打开了话匣子。
“姐夫，这些年我姐怎么样？你们成婚之后，她……还好吗？她有没有抗拒？”
苏烨一愣，为何独独关心慕云歆？甚至没提老丈人一句。
“呵呵，姐夫你有所不知，我的身份虽然不正，但我那位姐姐知道有我的存在之后，明里暗里帮助我不少。”
“当初我落草为寇拉拢这帮兄弟，在山上没饭吃，来往为富不仁者少之又少，咱又不能抢老百姓！我姐给我们送了不少粮食和盐。”
“要不是我姐的话，我们这帮人早就饿死山上了。”
闻言，苏烨心里一震。
没想到慕云歆还有这一面！识大体，顾大局！难得啊。
不过，他又想起来另一个事儿！难道……只有丈母娘不知道‘私生子’的存在？
苏烨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将来这个雷要是爆了的话，那老丈母娘……
“姐夫，姐夫？”
“嗷嗷，好！你姐好得很，我们现在很幸福。”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大夏国唯一异姓王的王妃！”
“那倒是！来，姐夫！喝酒！”
两人畅饮一番。
趁着酒劲没来上，苏烨赶紧说正事儿。
“兄弟，帝王之命不可违！所以，剿匪一事回去还得有个交代。”
“不过，本王倒是有个办法！”
慕殷眉宇微皱，一脸愁色：“姐夫，你说说看。”
“只要能给山上兄弟一条活路，我愿意听你的！”
苏烨面色肃然，声音压低：“你应该也听到了上京城之事，本王父亲乃血煞军统帅，我苏家世世代代为大夏王朝忠心效力。”
“奈何，女帝不仁义！国丈府如狗！害得我父亲背了一个‘通敌’的嫌疑，葬身沙场，只留有衣冠冢。”
“如此朝廷，如此皇室，为何不颠覆？为何不取而代之？！！”
“兄弟，你若是个有胆的，带着山上的弟兄们去南域！走的远远的！本王给你足够的金银做开拔之资。”
“你为本王，养私兵！将来，重塑一个新的国家！让大夏国，再次伟大！”
霎时。
慕殷蓦地起身！
他怔怔看着苏烨！
没想到他的办法，竟是……造反……
“姐夫，这事……我姐知道吗？”
苏烨不疾不徐，自斟自饮了一杯：
“没有，这是男人做的事情，不能让自己的女人担心。”
“将来，她做帝王之妃，甚至母仪天下！岂不是更好！”
“话说回来，就算我们不反，将来也不一定有好日子过！女帝开始重整朝堂，正对一些重要官员下手。”
“户部尚书府，迟早会殃及。”
闻言，慕殷攥了攥拳头。
苏烨看得出来，此人心中也是有雄心壮志之人！
“姐夫，我想问一句，若将来你坐了金龙椅，这个国是怎样的国？”
苏烨沉吟片刻。
只道：“男女平等，老有所依，少有所养。”
“科举凭才选官！入仕途，不分寒门贵贱。”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继往圣之绝学，开万世太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