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月前的某夜。
我平定水患,连夜赶回京城,长公主已在府中等候多时。
许久未见,思念之情早已泛滥,我迫不及待拥她入怀,“心璇,我回来了。”
不料,却被推开。
与想象中的小别胜新婚全然不同,她闷闷不乐道,“你入宫了?”
我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却诚实地点点头。
“你去见她?”
我摸不着头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她指的是昭宁。
不由得失笑,好言哄道,“钦差回京需入宫复命,此乃我朝律例。”
“我的意中人乃是当朝长公主,见她做甚?况且外臣入宫皆有记录,白纸黑字做不得假。”
她闻言面色稍霁,这才察觉出些许不妥,恼道,“你笑什么?”
“有人乱吃飞醋,我心甚悦。”
见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我笑得更加开怀,不再逗她,将数月来的相思之情尽数倾诉。
“为了尽早见你,我一路快马加鞭不眠不休。”将手搭上那不盈一握的楚宫腰,轻轻揉捏两下,“我们不提不相干的人了,可好?”
面对我的挽留,她半推半就,却软下了腰身。
后半夜,尖锐又急促的犬吠响彻夜空。
我披上外衣匆匆起身,心中最为担忧的乃是心璇的安危。
“你们去厢房守着,千万别惊动长公主。”
就听下人来禀,府中密室遭了窃贼。
不由得眉心一跳,“可抓住了贼人?”
侍卫纷纷跪下请罪,“属下无能,请大人责罚。”
命都要没了,责罚你们又有何用?
我顾不上那么多,三步并作两步直奔案发之地。
高举烛灯,亲自查看房中摆设,发现并无异样,机关暗器也仔细检查,皆完好无损。
却更加令人生疑。
这间厢房,名义上存放的是萧府名下房屋田地的契据,以及钱庄商铺的账本,实则一卷一册,皆是我与昭宁这些年为虎作伥的证据。
昭宁心狠手辣,我不敢不防。
可也仅能作为下下之策。
若这些罪证不慎流出…我也难辞其咎。
谨慎起见,我将屋内案宗卷轴一一打开查验——无有遗漏,也没有任何誊抄的痕迹。
我忧心稍定,看样子贼人并未得手。
“大人,小的们查到这个。”侍卫呈上来一只无羽箭,箭身较寻常的羽箭粗一些,也短一些,乃是皇家暗卫独用的弩。
府中无人受伤,想必箭簇处未干涸的血迹乃是贼人所留。
来人已经负伤,却能安然逃脱,不说武艺如何,轻功定是了得。
而密室中所藏的证据事关重要,如果大白于天下,轻则抄家,重则灭族。
若不是犬吠声引来侍卫,后果不堪设想。
究竟是何人想要置我于死地?
我将朝中局势仔细分析,试图推断出幕后主谋,彻夜未眠。
那夜,是长公主宿在我府中。
而京中配备弩箭,且身在宫外的皇家暗卫,唯长公主府中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