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瞬间变得尴尬。
赵成扭回头看向身后的小弟，小弟们一脸错愕，但眉眼之间都有股忍俊不禁。
“他、奶、奶、的，老子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一声怒骂，赵成抬腿就朝王遁一的脸上踹去。
王遁一连忙闪身躲开，右手抓住赵成的脚踝，扭头看向王四九：“他打人！”
“别脏了院子。”
王四九冷冰冰的回了一句，转身便走回屋。
此话一出，王遁一咧嘴笑起来，这表明爷爷同意他动手了。
“兄弟，我看你有血光之灾啊！”
他昂头看向赵成，右手稍稍用力一捏，只听咔吧两声，赵成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下一刻，小弟蜂拥上前。
“诶？”
王遁一取下顶在脑袋上的水，右手再度发力：“上来？谁敢往前一步，我把他的骨头捏成渣。”
“啊！你们这群王八羔子，都给老子滚。”
剧痛焚心，赵成惨叫连连，当即对着小弟们破口大骂。
“别说脏话，挺没礼貌的，来，把这碗水喝了，以后别来烦我，不然我不给你解药了。”
王遁一笑呵呵的把那碗凉白开递过去，见他要拒绝，补充道：“你不喝，我可得动手给你灌下去了。”
喝了，以后可能会死。
不喝，立马就可能死。
死亡的恐惧笼罩赵成的心口，赵成登时面如白纸，颤抖的手伸出去，却不敢接住碗。
“乖，喝完了带着你的小弟离开，以后别来烦我。”
“我，我，我。”
“手别抖，抖洒了还得重新给你倒一碗。”
王遁一眉眼带笑，明明是很温和的笑容，可落入赵成的眼中，却像死神在朝着他微笑，微微颤抖的手捧着碗，眼中尽是惶恐。
哗啦啦。
忽的，一阵水流声传来。
王遁一闻声眉头一皱，当即松开手，嫌弃的起身退开几步：“咦，你多大的人了，一碗凉白开都能把你吓成这样？走走走，不吓唬你了。”
凉白开？
听到这三个字的瞬间，赵成脸上的表情凝固，低头看着碗里的水，又看看王遁一。
犹豫半晌，他小心的抿了一口水，没有任何味道。
“真，真的是凉白开。”
赵成转头看向身后的小弟，一群人都在捂着嘴，也不知道是在憋笑还是在不安。
瞬间，羞愤涌上心头。
他猛地将碗砸在地上，破口大骂：“你娘的，你敢！”
“王四九是我爷爷，”
话刚说出口，王遁一又笑着打断他的话：“这碗里的东西你还是喝了，是真是假你自己猜，安心走吧，别等着我给你收尸。”
一听这话，赵成刚涌起的怒火再度消散，眼中又只剩下了慌乱。
“你给我等着！”
片刻，他甩下一句俗的不能再俗的话，爬起身一瘸一拐的跑出门。
“电话，救护车电话！”
紧跟着，门外就有一阵阵打电话的声音。
王遁一耸了耸肩，收起笑脸，慢悠悠的回主屋。
这种事经历的太多了，这群人都是打不怕骂不怕的，最好的解决办法还是给他们找点儿事儿，让他们自己忙起来。
“爷爷，我现在历练了这么久，是不是可以成为赊刀……”
待他迈步进屋，张嘴刚要说话，便瞧见王四九正趴在桌旁打盹儿，一股无形的气环绕在王四九的身旁，显然是在修炼。
眼见如此，王遁一也没了心情，自顾自的坐在王四九的躺椅上，跟着闭目调息。
修行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很多世俗的人无法修行，并非是心不静，也不是拒绝不了世俗的诱惑，而是接受不了这枯燥的修行日常。
十年如一日，每天都是坐在那里什么都不想，呼吸六个小时，谁撑得住？
“嗐，赊刀人……慢慢熬吧，别再让我出去历练九年就行了。”
王遁一深吸一口气，又重重的叹出去，想着这些年历练的苦涩，也知道爷爷才不会愿意听他说这些，抬头看着远处的天色，悠然睡下。
可就在他呼吸平静之时，王四九面色阴沉的从主屋走出，抬手掐诀，一股无形的气息在王遁一的周身游走，引出一道法印。
臭小子，真的九年都没有动用过灵气。
苦了你了。
“十代人的努力，就在你身上了，别怪爷爷心狠，这是为了你能有个真正的未来。”
王四九轻叹一声，收回灵气，右手轻轻点在王遁一的后脑位置，一道道墨绿的灵气从他指间传入王遁一的体内。
不消片刻，一道墨绿的符箓在王遁一后脑凝现，缓缓隐入他的体内。
眼看大功告成，只欠东风，王四九抬头看了眼落日，忽的破颜一笑，而后高高的举起右手。
啪。
右手准确无误的落在王遁一的脸上。
王遁一猛地惊醒，话都还没说，耳朵就被王四九给揪起来：“睡！整天就知道睡觉！你的功力能赊刀吗？历练了九年，有什么进步？起来练功！”
一通臭骂，王遁一一脸茫然：“不是，我、我、干什么了啊！我的功力增长了很多了。”
“再犟一句试试！”
“可我……”
“练功！什么时候能真正赊刀了再说。”
王四九抬脚就踹，王遁一一个踉跄，满脸懵的掐诀扎马步，根本没从睡梦中缓过劲儿来。
眼看孙儿如此，王四九心里酸涩，却只能冷着脸面对。
这么多年的算计，儿子和儿媳躲了孙儿这么多年，他不敢放松片刻。
不觉间，日落月升。
爷孙俩也没多的话说，吃过晚饭便洗漱睡下。
直至月上柳梢头，王遁一鬼头鬼脑的猫着腰从床、上爬起身，装模作样的小声询问：“爷爷，我去茅厕。”
“……”
没有回应。
“您真睡了？”
王遁一又靠近一些询问，再三确认王四九真的睡下，这才咧嘴一笑，拿起衣服蹑手蹑脚的跑出主屋。
“不就是赊刀吗？我现在就去赊，赊完了看你还说不说我。”
趁着月色正好，他麻利的套上衣服，一溜烟朝着后山的鬼谷刀冢跑去。
赊刀人赊借的刀都是有定数的，鬼谷刀冢便是王家守护千年的借刀地点，此处也是天地相连之地，只有在这里赊借魂刀，暂留体内，才能算是真正的赊刀人。
夜幕之下。
王遁一脚下生风，一点地面便能跃出数十丈。
许是人生第一次赊刀，激动之心难以控制，他根本没注意到身后一道黑影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保持着一个绝对安全的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