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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想起过世不久的母亲。

我的出生给她带来了苦难,因为我是个女孩。

“小贱人,你就算死也要给我生个儿子,这香火要是断了,我就成了家族的罪人了。”

这是父亲常对母亲说的话。

后来母亲怀孕了两次,可都流产了,再后来就再也没怀上。

到县里看过医生后,说母亲是生我坐月子的时候伤了身子,所以后面才会两次流产,以后基本不可能怀孕了。

父亲仿佛天塌了一般,将母亲打了一顿,跑到隔壁卖酒的张家喝得烂醉,倒在路边睡了一夜。

可我听村里人说明明是父亲觉得母亲生了女儿不配坐月子,扯着母亲去地里干活,这才落下了病根

母亲不能生育之后,父亲对她的恶意达到顶峰,对我也只有嫌弃。

母亲瘦瘦小小的,永远吃不饱还要做最重最多的活,在我的记忆里就没见她歇下来过。

始终只能在浑身热汗后窝在厨房一角解决温饱。

母亲前不久因过劳离世,我为她感到高兴。

身为女孩,父亲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从小便将我当做男人一样使唤。

母亲过世以后,我就是家里的第二个劳动力。

以前母亲承担的活现在都由我接手了。

匆匆让父亲填饱肚子,洗刷碗筷。

夜幕沉沉,我躺在冰冷的硬炕上,忽视疯狂叫嚣的四肢,可眼泪却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