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白还是霜寒,都随便挑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时,叶霁白无奈地揉了揉鼻子,扭头对着温之瑜轻声道。

“外面的人是我母妃,一会儿你只要别和她对视上就好。”

“这是为何?”眸中泛着不解,温之瑜虽没亲眼见到过萱贵妃,但对这位盛宠不衰的娘娘也是略有耳闻。

叶霁白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掀开马车帘子,果然看见了嘴角勾着坏笑的母妃。

今日萱贵妃穿了一身深紫色华服,墨色发丝如瀑布般披在肩上,头戴凤凰金钗,狐狸眼微眯着看向他,红唇微勾,周身透着祸国殃民的妖妃样儿。

可见皇帝有多宠爱这个女人,竟让她戴着象征皇后身份的凤凰金钗。

叶霁白走出马车,来到了萱贵妃身前,如今年近四十,生了两个孩子的她,脸上连个皱纹都找不到,要是不知情的人路过,怕是以为哪家姐姐带着弟弟出门了呢。

“母妃。”他沉声问安。

“叶七,你先去将周夫人送回去吧。”

听到声音,叶七接下任务就要上了马车,而十米开外的角落里,叶大忽然飞了出来,一把将缰绳抓住,不让他们离开半步。

而马车里的温之瑜自然也听到外边的声响,她攥紧着手,心脏怦怦跳,思考再三,还是出了马车。

“萱贵妃娘娘安。”她俯身行了个标准的礼,表情不卑不亢,看得人不禁点头称赞。

“这就是温老家的宝贝千金吧。”萱贵妃忙握住她的手,将人给拉了起来,笑容友好地来回盯着人瞧看。

还很宝贝似地拍了拍温之瑜的手背,“长得真俊,我看全盛京城怕是再也没有像你这样仙姿玉质的女娘喽。”

“真是难怪我们霁白惦……”

话还没说完,叶霁白一道目光飘过来,萱贵妃只好在儿子警告的眼神下,把没说完的话给咽了回去。

这臭小子,还害羞不让人说,真是没有他娘我当年的半点风范。

温之瑜连忙摇头,“贵妃娘娘才是真绝色,您这样的花颜月貌,今日幸得一见,真是让臣女知晓了什么叫美玉无瑕。”

她说的都是真心话,三十年前盛京城内谁人不知萱家女娘美得倾国倾城,连天上的仙女下来都是要逊色三分的。

有这样漂亮的娘在,所以叶霁白才会生得如此芝兰玉树吧。

听到此话,萱贵妃美得快要冒泡了,她这人最爱听旁人夸她,见温之瑜如此会说话,又在心里给她加了好几分。

“母亲今日出宫父皇可知道?”叶霁白淡淡开口。

萱贵妃笑容一顿,“你这孩子,还管上你娘我来了。”

她这人从小就爱逛街游玩,进了宫之后也是如此,没少偷偷跑出来,当初怀叶霁白时因为无聊,便想了个法子,女扮男装换了身小太监的衣服跑出来玩。

皇帝宠爱她,自是狠不下心来训斥,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去了。

“天色不早了,母妃还是尽快回宫吧,免得到时候又要被父皇唠叨。”

一旁的温之瑜默默抬头望了下头顶彻亮的太阳。

萱贵妃还是不死心,继而拉着温之瑜的手不放开,一副你能奈我何的神情,温之瑜不敢掺和进去,只好站在一边赔笑不停。

“我只见之瑜一眼便心生喜欢,我在宫中有多无聊你又不是不知道,好不容易有个人能陪我聊聊,你反倒催我快回去。”

“果然,儿子就是不懂娘的心,我若是有像之瑜这般乖巧懂事的女儿就好了。”萱贵妃叹了口气,眼中满是遗憾。

叶霁白捏了捏鼻子,知母莫若子,只是听了一耳朵,他顿时就明白了萱贵妃这话是在给人挖坑。

“萱贵妃娘娘别难过,您是大富大贵之人,老天定会让您如愿以偿的。”温之瑜柔声安慰。

“霜寒都快成大人了,我这辈子怕是没有女儿命喽。”萱贵妃语气拉长,转而话题,“不过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满足我的心愿。”

温之瑜一脸懵:“什么法子?”

叶霁白顿感不好,忙要拦住母妃胳膊不让她再多说。

可惜萱贵妃早有预判,一口气将话全都说了出来,不给儿子拦的机会。

“你给我当儿媳不就行了,。”说完还很大方地拍了拍自己胸膛。

“……”叶霁白扶额。

温之瑜被话吓得脸都白了,忙道,“娘娘莫要开玩笑了,臣女早就在三年前嫁为人妇,如今与太子殿下相识,也只是有要事相商。”

最是无情帝王家,她不知萱贵妃是个怎样的人,更不知刚才的话是何用意。

她只知道,在权势身份下,自己不过是渺小到掀不起任何风波的蝼蚁罢了。

见她脸色变白,叶霁白只能耐着性子催促母亲快点回去,别在这说些吓死人的话了。

萱贵妃不以为然,仍是不死心,说道:“你若是有意,和离了便好,到时我再去温家提亲,旁人也不敢有别的话说。”

这回叶霁白也没了耐性,他一把将萱贵妃抬起来,用眼神示意叶七拉开车帘子,随后不顾怀里的挣扎,连忙把人放到了马车里。

“你这个死孩子!”萱贵妃刚想大骂,考虑到未来儿媳还在这,只好忍得脸色铁青。

“叶大,叶七,你们两个速速将母妃护送回宫,若是发生闪失,唯你们是问。”

“是,主上。”俩人领命,彼此对视一眼后驾着马车快速离开。

而后温之瑜和叶霁白二人一个抬头望天,一个低头看地,不知道说些什么话才能缓解此时尴尬的气氛。

最后还是温之瑜先开的口,她神情如常,柔声道:“既然事情都已交代清楚,那我便回府了,今日多谢殿下的糕点,很好吃。”

说完,她行了个礼,抬起腿就要朝着酒楼前门走去。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紧张的声音。

叶霁白憋得脸红脖子粗,薄唇张了又张,终是咬牙将憋在心口的话吐了出来。

他道:“我心仪与你,从儿时到现在,心意始终未曾改变。”

“若你与周自宴和离,能否考虑考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