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又不是谢湛

“呀,怎么还摔了,开个玩笑别介意。”

沈锦舒轻松一笑,继续吃着碗里的燕窝,倒是没有不长眼的想和她说话了。

当然会有人时不时投来目光,她全都报以一抹微笑,至于该怎么理解这个意思,全凭这些人自己去想。

沈锦舒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当秒针指向终点的那一刻,唇角微勾。

啪!

全场灯光忽然全部熄灭。

“怎么回事?”

“停电了各位,大家都别慌张!”

男宾那边传来了镇静的声音,大家都开始安静下来。

这场黑暗不过持续了两分钟而已,灯光再一次亮起时,人群忽然传来尖锐暴鸣声。

“杀人了!”

不少人本来就惊魂未定,当看到地上尸体时有人吓得直接吐出来了。

沈锦舒默默站在人群中,冷眼看着谢虎的胸口有鲜血不断渗出,他濒死的目光就看向自己。

她微微浅笑,就看着他没了生息。

忽然这时肩头一暖,回过头看到的就是谢湛那张波澜不惊的脸。

沈锦舒下意识就想要脱掉他的外套,却听到他不悦开口:“披上。”

“哦,凶什么凶。”

沈锦舒撇撇嘴,外套上似乎还有他的余温,鼻尖仿佛还能嗅到他那股冷冽的味道。

这种感觉像是微风拂过心头,带来一丝暖意,令人放松。

谢湛见她满脸轻松的样子,眼里的色彩变得晦暗不明。

他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杀了他?

谢虎死了,没有一个谢家人表示难过。

继母生了三个儿子,早就巴不得他去死,站在自家丈夫跟公公的身后强压嘴角的笑。

难过的可能只有二老爷子,但他不是因为谢虎的死,而是可惜了这些年的栽培。

谢崇礼终于出现了。

二老爷子让他必须给一个交代。

“大哥,谢虎是你我看着长大的,他可是要继承我的全部啊,我花了那么多的心血,他现在是在你的房子死的,大哥您一定要帮我找到凶手啊!”

他明着像是在为谢虎讨个公道,但在场谁不是人精。

人都死了,现在唯一的就是利用谢虎的死还能得到什么。

这番话的言下之意就是希望谢崇礼不仅要找到凶手,还要给出补偿。

谢崇礼捏了捏眉心,已经派人将整栋别墅全部查过一遍,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既然找不到外人,那凶手肯定在大厅里!”

二老爷那几乎要杀人般的目光环视四周,却找不到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女的捂嘴尖叫:“是沈锦舒!是她杀的人!”

这话一出,沈锦舒周遭的人迅速往后退,只有她单薄的身影站在那。

谢湛忽然往前一步,身躯像是一道巨大的城墙阻隔了周遭恶意的视线。

沈锦舒忽然感觉到手掌别一股温热握住,抬头就撞进那抹幽深的双眸。

气氛已经变得紧张起来,谢崇礼带着身后的二老爷从人群中走来,几人纷纷打量着她。

“你好好地戴着面具做什么?”

谢崇礼的目光带着不悦和审视,以为是个好拿捏的,看样子还是个硬骨头。

“大爷爷,刚才我们吃饭的时候,沈锦舒说她最喜欢的就是杀人,说不定虎哥就是她杀死的,有可能她不是沈家小姐,她可能是个冒牌货才戴着面具!”

说话的人声音很耳熟,沈锦舒余光撇了一眼,正是之前被她呵斥的女孩。

行,她记住了。

沈锦舒毫不扭捏,缓缓抬起手摘掉面具,动作优雅从容,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

白皙如玉的肌肤带着淡淡的粉,高挺的鼻梁精致小巧,卷翘的睫毛像是一篇乐章,洒下的灯光投射下还能看到一片剪影。

四周好像陷入了沉寂,所有人都被这惊为天人的容貌怔住,更多的还是沈锦舒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带着几分霸道与威严。

红润饱|满的唇瓣轻启,话语中还带着几分无辜:“我那是开玩笑的,活跃一下气氛。”

这么苍白的解释,没人会相信。

但就有那么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这件事跟我家夫人没关系。”

沈锦舒看向身边的人,自己的手像是玩具一样被他把玩在手中。

谢湛细细摩|挲她虎口的薄茧,不像是经常拿枪,倒像是常年拿刀。

女孩很气,快步走上前,“谢湛哥哥,你……”

“这位小姐,拿出我杀人的证据再说吧,可别忘记他死的时候我一直都跟你们待在一块。”

沈锦舒无奈的摇头,谢家的人看来也不是个个精明。

二老爷还以为找到凶手了,没想到却是一个玩笑,气的指着沈锦舒就开始骂:“什么时候你还拿杀人来活跃气氛,我孙子死了,你还能笑的这么轻松?”

“那怎么样,还要我陪葬吗?他又不是谢湛。”

沈锦舒直接反驳回去,面色丝毫没有惧怕。

谢湛挺意外,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要是自己死了,她愿意陪葬?

心忽然猛地跳动了一下,要不是自控力好,恐怕都要跳出去了。

“你……你!”二老爷差点气的厥过去,抬手就想要打,可谢湛却是挡在沈锦舒的面前。

“今天二爷爷痛失爱孙,倒不是吃饭的好时候了,夫人我们走。”

谢湛表现的比沈锦舒更加冷漠,好像今天死的不是他的亲人,只是一个陌生人。

直到坐上车,谢湛始终没有松开沈锦舒的手,反倒是捏的更紧。

“为什么杀了他,给我一个理由。”

韦柳刚启动车子的手一僵。

什么?谢虎是少夫人杀的?

他感觉到脊背发凉,刚才灯黑那么短的时间,女宾距离男宾的位置可不远。

少夫人不仅做到杀人于无形,甚至快到只用了短短的两分钟。

沈锦舒没有慌乱,笑着问:“为什么这么确定是我?”

谢湛眼神落在她的肩头,沈锦舒用得空的手脱掉那头衣角,果然见到胳膊上多了一抹猩红。

大概是杀谢虎时沾上的。

两分钟时间实在是太短,对她来说已经是极限。

看来谢湛一开始就在为她遮掩。

“如果我说,你的毒是他下的,你觉得该死吗?”

谢湛闻言一愣,忽而眼神中多了几分冷冽,唇角扯出讥讽的笑,“居然是这么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