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洲,陈家议事厅。
“家主,南庆皇室飞剑传书,遗迹现世,要求我们陈家派遣最优秀的主脉弟子共同探索。”
“探索?放屁!分明是以遗迹为借口俘虏质子!我陈家天骄去了焉有活路?”
“家主息怒,几位老祖如今正是借用气运突破的关键时期,如若与南庆开局部战场,恐会影响几位老祖啊!”
“是啊,我陈家正值关键时期,不宜大动干戈啊!”
“南庆与我陈家屡屡摩擦,我们陈家不反抗,难道要任凭南庆骑在头上?”
“够了,传本家主令,召各脉长老与主脉弟子来议事厅,对了,把陈戈也叫上。”
......
陈家,陈戈住所。
这是哪儿?
我不是在扫墓吗?怎么白光一闪,给我干这儿来了?
陈戈坐在床头,一脸懵逼地打量着四周陌生的环境。
脑海中,大段陌生的记忆渐渐浮现。
一百年前,天道绝地降临陈家领地,唯有觉醒【天道圣体】词条的原主可以镇压。
原主拼了九品词条【天道圣体】与另外三大极品词条俱碎,修为尽毁,才解了陈家灭族之危。
结果回归以后,原主非但没有成为座上宾,府邸还被家主送给了族弟陈道然,自己则被丢在这间破屋里无人问津。
要是这样倒也罢了。
关键是,当初答应供原主疗伤的草药和气血丹一颗都没有送过来,甚至连不值钱的家具,都不愿意提供。
原主堂堂主脉长子,却沦落到家徒四壁的地步。
可笑!可恨!
更关键的是,那个绿茶族弟陈道然一直将原主的功劳视作威胁,没少打压原主。
昨日,更是差人送来一株伪装成疗伤草药的断魂草,将原主的神魂毒杀。
“这还不走?还主动服下毒草?愚忠!懦夫!”
骂了一句原主后,陈戈立刻起身。
陈道然现在已经动了杀心,这破地方再待下去死路一条,必须尽早离开。
对,记忆中的至宝也得带上,这才有自保之力。
想到这,他低头从暗格中掏出一片古朴龟壳,有些狐疑地打量起来。
这就是内蕴天道之气的至宝?
除了纹路多点,看着和一般的龟壳没区别啊。
正当他观察的时候,窗外隐隐传来几个人声。
“诶,听说了吗,陈戈护送物资不力,昨日被家主罚了禁足。”
“都一百多岁的人了,就住这么个小破屋,陈道然少家主才刚成年呢,可比这个废物强多了。”
“说起少家主,听说南庆国指名道姓要我们派主脉弟子去探索遗迹,你们说,这不就是点少家主名吗?”
小辈们肆无忌惮的嘲笑在门外响起。
陈戈目光一凛,当即起身。
走!
一刻都不能多留!
正好南庆需要陈家主脉弟子协助探索遗迹,没人愿意去,我去!
先脱离了陈家这个陷阱再说。
只是,当他推开门时,却发现门外已有一人等候。
那人身着雪色长衫,丰神俊朗的脸上,双目灿烂若星辰。
正是陈戈这一辈最年幼的弟子,陈家少家主,拥有八品词条【道韵之体】的陈道然。
此刻见到陈戈急匆匆的样子,陈道然眼底浮现几分诧异。
居然没死?
但他毕竟修心境界极高,脸上几乎没有停顿地绽开和煦笑容:
“兄长这是要出门?恐怕兄长走不了了,家主有令,这三日内,兄长都得在屋内好好休养。”
休养?
是软禁才对吧。
陈戈在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淡淡回绝道:“我身体不适,想出门抓药,等我回来自会禀报家主。”
陈道然笑容一僵。
这老不死的脑子撞坏了?
平日里八杆子打不出一个屁,今天还敢顶嘴?
“兄长,这可由不得你。”
眼底闪过一丝寒意,他假笑着探手抓向陈戈:
“多有得罪,兄长见谅。”
见你大爷!
演戏演到我头上了,真以为我看不出你身体里流的全是绿茶!
陈戈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躲过手掌的同时向左边迈出一步,打算绕开陈道然。
眼下时间紧迫,没功夫陪陈道然演戏。
见陈戈如此不配合,陈道然的脸色也冷了下来,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可惜了,小弟好言相劝,兄长却如此待我,可真是寒了小弟的心啊。
那小弟只好将兄长手握至宝一事禀报家主了!”
至宝?
陈戈停步一顿,面无表情地看向陈道然。
原主从未对外说过至宝一事,陈道然,怎么知道的?
“诶,兄长莫急,不如跟小弟说说此物究竟有何作用,小弟实在好奇得紧。”
陈道然含笑,却是一点让步的意思都没有。
“你的好奇心,有些太重了!”
陈戈微眯起眼睛,瞬间代入原主记忆。
下一刻,一道无形的封印猛地解开,无尽的杀意铺天盖地地卷向陈道然。
他只是不愿将事情闹大误了计划而已,并不代表,他就怕了。
他可不是那个为陈家鞠躬尽瘁的陈戈。
这!这不可能!
面对血海般的杀意,陈道然面色大变,只感觉自己如坠深渊,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大恐怖!
这个混吃等死的废物,怎么可能有如此强的杀气!
他心中惊骇不已。
下一刻,他的头顶上,“八品【道韵之体】”的词条爆发出一阵璀璨之光。
这词条,竟是连杀意都能化解。
只不过,陈戈对此早有所料,缓缓抬脚。
说到底,【道韵之体】不过是弱化版的【天道圣体】罢了。
这杀意,一时半刻,解不掉。
“你要干什么?”
陈道然波澜不惊的脸上,蓦地浮现出一抹惊慌。
接着便看见陈戈阴恻恻一笑,抬起的脚狠狠踢向了自己的双腿中间。
这一脚,结结实实,正中红心!
“啊!”
高亢的尖叫声顿时响彻整片区域。
陈道然痛苦地捂着腰下几寸的位置,瘫倒在地上。
凄厉的惨叫声也引来了远处几人的注意。
谈笑声瞬间停止,几人几乎是马不停蹄地狂奔过来。
“大胆!道然是陈家未来的希望,你敢对他动手?”
“居然敢用杀意恐吓道然?你想死吗?”
“还不放手,信不信我们将你就地格杀!”
“......”
看到陈道然惨状的瞬间,几个陈家族人都惊了。
这个废物,居然,能打伤少家主?
这......这怎么可能!
少家主可是一品巅峰的天骄啊,居然被一届废人给......
“陈戈,叛,叛族!就地,格,格杀!”
陈道然目中满是血丝,全身青筋暴起。
“是!”
想也不想的,几人立刻拿出武器,朝陈戈包围过去。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曾经一心一意要守护的人!
陈戈冰冷地扫了几人一眼,有些为原主不值。
要知道,原主镇守的功绩不算秘密,小辈们都是知晓的。
陈道然权利滔天,担心把自己搭进去情有可原。
但陈道然这样狼狈地吐出一句话,就对有功于家族的长辈刀剑相向。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滚!”
陈戈剑眉一扬,一身杀意向四周狂放。
顿时,几个低品境的族人心神俱震,狼狈地摔在地上。
那杀意,几乎震碎了他们的神魄!
“住手!”
“陈戈你敢!”
就在此时,两道暴喝声从远处传来,两名长老疾驰而来。
“陈戈,你之纨绔屡教不改敢,如今更是得寸进尺,伤我族天骄,你也配做主脉长子?”
一名长老愤怒拔剑,怒喝着指向陈戈,却是半天都没有砍下去。
在陈家范围内击杀陈家主脉子弟,这罪名,他一个末等长老可担不起。
怎么偏偏选中了我,带陈戈去议事厅?
他心里苦涩不已。
“先把少家主抬去治疗!”
另一名长老顿时醒转过来,连忙掏出两枚疗伤丹药给陈道然服下。
“别管我,杀,杀了这个叛徒!”
陈道然满脸扭曲,不顾形象地大喊着:“有错,我,我担着!”
这......
两名长老面露纠结之色,随即一咬牙,面色阴翳地看向陈戈。
岂料陈戈只是冰冷一笑,握着一枚令牌面向他们:
“见到主脉长辈,还敢以刀兵相对?跪下!
论血脉,我是陈家主脉,你们是支脉,论辈分,我当你们爹都绰绰有余!
你们拿剑已经是以下犯上,再敢出手,你们今日必死!
不错,我陈戈现在是人微言轻,但这令牌,这陈家祖训,轻吗?
他陈道然,区区一个少家主,挡得住吗?”
听到这话,两名长老面色铁青,手在空中停留良久后无力放下,不甘地深深一拜:
“晚,晚辈!见过族叔!族叔今日所为,我等必将禀报家主!”
两人语气中藏着深深的怒意,看向地面的眼神已然被杀机填
满。
一个失势的主脉也敢招惹四品武者?
你也就是人在陈家,只要你敢踏出陈家一步,我们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免礼!”
清楚两人心里的那点小九九,陈戈却是没放在心上,朗笑着走向门外:
“一时手误,伤了陈道然,我自去寻家主请罪,用不得你们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