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嫁了人可不同,二姑是过来人,王府门第这么高,你一个新妇嫁过去,应当没少被婆母站规矩吧?若是婆母占规矩,你也该低着头好好听训。”
时二姑表面上笑得慈祥,心里却想时倾容承认自己在婆家过得苦,过得累。
她自己当年嫁过去的时候就没少被婆母站规矩,也想让小辈尝尝这样的苦。
时倾瑶赞同的点点头,笑着说道:“郡主是个极好的人,从不为难我。郡主府一切都好。”
其实一点都不好,谢思远是入赘,在府里也没什么话语权。
府中的一切,流华郡主的母亲,宁河长公主总是要插手干涉,但宁河长公主在公主府居住,时倾瑶不过是个小妾,也没有天天抓着她训斥。
最可怕的还是流华郡主,她是个善妒虚伪的,也只在外人面前对她好,关起门来她就换了一副样子。
平日里总是使唤她,一个不如意就用鞭子狠狠的抽在她的身上。
这就算了,她总是折辱她,在她和谢思远圆房的时候,总是叫她守着,让她伺候。
若要说唯一一点好的,那就是她这一世终于尝到了做女人的滋味。
可这些她绝对不能说,她不能让时倾容看笑话。
她转头看向时倾容:“王府规矩那么多,姐姐还应付得过来吗?”
想到江琼意没有死,上一世,她在王府过得那么惨,时倾容定然也不好过,王府那么多的弯弯绕绕,那么多人都勾心斗角,时倾容一定是在硬撑。
这样想着,她心里顿时就好受很多了。
“王府规矩虽多,但有诸多奴仆伺候,如今我又是当家主母,婆母将中馈交到我的手中,确实如你所说累了些,但倒也不苦。”
“至于站规矩,我倒从未有过,婆母说我的规矩学得极好,平日里待我也如亲女儿一般。”
“就连今日回门,王妃也让自己身边的两个大丫鬟陪着我来”
时倾瑶眼底的嫉妒憎恨都快溢出来了,她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继续道:“那姐姐还可真厉害,才几天就拿到管家权。”
想想上一世,别说是管家权了,王妃整日嫌她这个不好,嫌她那个不好,一遍又一遍的让她学规矩,折磨她。
这么想着她再一次忍不住酸溜溜的开口道:“世子对姐姐怎么样啊?”
江言礼喜欢的也就只有她,有当年的救命恩情,他哪里还会喜欢上时倾容?
依照江言礼那样的性格定然是碰都不会碰时倾容。
她在府中有婆母的宠爱又如何,女人嘛,只有得到夫君的宠爱,那才真真正正幸福。
“这就不用时姨娘操心了,世子殿下对我家夫人极其上心,前几日有公务在身离开,还特地叮嘱了整个院中一切都要按照夫人的喜好来。”
时二姑一向比较疼时倾瑶听到这话,耻笑一声,说道:“是吗?我瞧着也没多疼吧?这回门怎么没跟着来,哪有让新娘子一个人回门的?”
听到这话,林氏和时倾瑶脸色都冷了下来,时二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这话不也伤到了时倾瑶吗?
时倾瑶也没有夫君跟着回门,甚至那都算不上是夫君,只能算是主君。
时二姑还没开口,林氏就找补道:“倾瑶那是离得远,夫君公务繁忙,总不能放下公务过来陪新娘子吧?这王府就在钱州,夫君却没跟着来,那真是说不上有多宠爱。”
时二姑也笑着道:“是啊,若是有什么难处,如今都回到家里了,还需要硬撑吗?不受宠也没关系。”
“这女人不受宠,却还管着家,怕是更加让夫君厌恶,不过是一个管家工具罢了。”
时倾容翻翻白眼,心里一阵无语。
夫君的宠爱当真就这么重要吗?她管着府里的钱,钱都由她支配,她的月银也是知府中居高的,府里的下人都紧紧巴结她。
王府又不是什么大厦将倾的破落户,管着这府里的钱,她能得到的好处多得多,又不用自己贴钱进去。
况且,王妃平日里还给了她那么多的赏金,她现在就是小富婆一个。
“若是日日都执着于丈夫的宠爱,天天与妾室争风吃醋。却没做好当家主母的本职,那才是真正的能登大雅之堂啊,您说呢?二姑。”
时倾容脸上微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时二姑脸色都青了,冷笑起来:“嫁过去了,果然是不一样啊,这么快就忘本忘记自己是从哪出来的?”
“都学会挤兑自己的姑姑了。真是不得了了。不得了啊!”
时二姑气的肝疼,她不喜欢这个侄女,但说到底也是她的侄女,她也不希望时倾容过得太差,可也不希望时倾容过得太好。
她只想时倾容过得差些,回来哭哭啼啼的,她好做一个慈祥的长辈,安慰安慰她,在她面前摆摆长辈的谱。
“不是二姑先问的我吗?我若是不回,岂不成了我的不是?”
现在她是谁呀?她可是世子夫人,不必像以前那样忍气吞声?
“你!”时二姑站起来,就想向时倾容甩巴掌,“这才几日,就忘记自己的身份,我替你那早死的娘教训教训你!”
然而,她的巴掌只能停在半空中,怎么也落不下来。
桂珠死死的抓住时二姑的手,将她推倒在地,随着时倾容而来的侍卫立刻拔刀,将刀横在时二姑的脖子上。
时二姑惊得浑身发抖,这冰冷的刀贴着她的脖子,只要一个不小心,她这条小命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世子夫人不敬,没将世子夫人放在眼里,那便是没将齐王府放在眼里!”
“你…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是你二姑。我教训自己的侄女,竟然还要被人拔刀相向,这还有天理吗?”
时恩怒道:“还不快将刀收起来,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时倾容抬抬手,侍卫就将刀收起:“如今,我已经是王府的人,各位行事还需按规矩来,这些侍卫都是王府里的人,从不认关系,只认规矩。瞧瞧我刚刚还没发话,刀不就架在二姑脖子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