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许北安不是什么好东西,他那个夫人沈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顾鹤莲道,“就是他们俩害的黎婉。”
“顾公子为何如此笃定?”以向芷对顾鹤莲的了解,他必然会为她报仇,但是她却不希望这么快,因此目前为止,许北安是她查找真相的突破口,若是许北安死了,只怕她父兄战亡的真相就永远的埋藏在地底了。
“哼,秘密。”
顾鹤莲盘腿坐在灵牌前的蒲团上赶人,“好了好了,你赶紧回去吧,我派人送你,省的到时候又说不清。”
向芷沉吟了下,突然道,“可是因为龙纹佩?”
话罢,四周安静。
顾鹤莲抬头,看她的眼神复杂冰冷甚至带着几分杀意。
“龙纹佩是秘密之物,世上知道它的人不超过五个,你怎么会知道?”
“如果我猜的没错,前段时间兴起的蛇纹和云纹应当就是顾公子的手笔吧。”向芷看向他,眼神坚定,“你猜测黎婉是死是许北安所害,于是才涉及出这一段,为的就是验证究竟
是不是许北安害死的黎婉。”
“你到底是谁?”顾鹤莲右手握拳,一股凉风从她身旁流过,她能感受到顾鹤莲的内力涌动,只怕她今日不说出个什么,会交代在这。
“黎婉死那夜,许北安拿着所谓的遗书和圣旨接手了西郊大营,若是黎婉真心将黎家军托付给他,不可能不给他龙纹佩,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黎婉是被他害死的。”
“我问你,你到底是谁?”顾鹤莲周身气场低沉,冷戾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对视良久,向芷舒了口气,转开头。
重生以来,她一直有在偷偷练习,但奈何这具身体的底子太差了,她如此勤奋,却连上一世的百分之一都没能达到。
顾鹤莲的内力之高,上一世的黎婉大约能有他八成,他用内力压制时,她能接个一炷香的时间,但现在,她连喝口水的功夫都达不到。
“实不相瞒,黎婉死后,我曾经见过她。”向芷道。
“你见过她,死后?”顾鹤莲腾的下站起来。
“她并非是跌落山崖而死,跌落山崖的当晚,我从医馆回来在南长街上碰见了满身是血的她,她叮嘱了我几件事,然后便回镇远侯府了。”
“真的?”顾鹤莲死死盯着她。
“是,她周身是血,但眼神轻亮十分冷静,她告诉我是许北安将她推下的山崖,还说黎家两位将军的死也是许北安造成的,还告诉了我龙纹佩的事情,让我转告你。”
话罢,屋内陷入了长时间的沉寂,安静的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这段话她在心里编演了许久。
“她既然碰见了你,那为何不向你求救,或者来找我,我和她一起复仇,岂不是胜率更高?”顾鹤莲盯着她,试图从她眼中找到一丝异样。
向芷摇头,她不想将九转还魂丸的事情告诉顾鹤莲。
“或许……她觉得你已经不是黎家人了吧,没有道理为了黎家的事出头。”
“放屁!老子从来都是黎家人。”
“老子改名,只是为了娶她。”
顾鹤莲吼了一通后,红了眼,好几次老爷子请他回去吃饭,还特意从西疆带他爱吃的然糕,可那时他心中有气,于是都拒绝了。
肯定是因为这个,所以黎婉也不愿意麻烦自己的。
“我真该死!”顾鹤莲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眼眶沾满泪水。
看他的样子,向芷有些不忍,在心里不住的问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告诉他这些。
突然,顾鹤莲抬头,想通了似的,“老子知道了!”
“她用了还魂丸!”顾鹤莲眼尾猩红,“她身上的那些,根本不是中毒留下的痕迹,而是身体过度消耗留下留下的痕迹,我早该想到的。”
说罢,他便要提着刀出去砍了许北安。
几个小厮连忙过来拦住,抱腿的抱腿,抱胳膊的抱胳膊。
“放开我!”
“公子,您不能去,您刚受了伤不说,那镇远侯府究竟有多少守卫咱们根本不清楚,等查清楚了再动手不迟。”
“啊!!!”顾鹤莲仰天大吼了两声,扔下刀,捂着脸哭的像个孩子。
向芷也转过身去,忍不住掉了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周遭安静的,顾鹤莲呆坐在蒲团上,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火盆。
向芷倒了杯茶递过去,挨着他坐下。
“事情已经过去,不如往前看。”向芷道。
顾鹤莲仰头,“我不会让婉婉白死的,我要让许北安一家给她陪葬,还有所有害过大哥和父亲的人。”
向芷无奈,原先她不想将顾鹤莲拉扯进来的原因就是这样,他做事直接坦率,不喜牵扯太多。
“杀人简单,但是他们害的不仅是黎家人的姓名,还有名声。”向芷道,“所以报仇,不仅要他们血债血偿,更要做的是让世人看清事件的真相,将清白还给他们。”
顾鹤莲沉默。
他被带回黎家的第一课,便是黎父牵着他的手,走到祠堂里,指着黎家一代又一代的牌位,还有那块丹书铁券告诉他,若是一天,黎家的门楣脏了,这块丹书铁券脏了,黎家人甚至可以用自己的鲜血去洗净它。
“我明白了,我会完成婉婉的心愿,让她泉下安息的。”顾鹤莲的眼中多了几分深沉,负手而立的模样,让她有些恍惚,仿佛他们又回到了很多年前,在西疆并肩作战的日子。
“你干嘛去?”向芷回神,顾鹤莲已经走到了门口。
“不是,你这会出去不是吓人么?你现在的状态应该是个死人才对啊。”向芷追出去。
顾鹤莲停下,邪魅一笑,“那不更应该趁着此刻干些什么?”
“比如?”
“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