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顾鹤莲执拗的问道,似乎对于他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比其他一切更重要。
“我是谁,我是向芷,向家的第一个女儿,你曾经的未婚妻。”向芷没好气。
顾鹤莲的神情有一丝丝失望,或许他更想听见她说,她就是黎婉,她没死,她通过一些办法代替向芷成为向芷。
他自嘲的笑了笑。
“嘘,别说话!”向芷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
就见吉先生走到他们两人躲藏的巨石前,背着手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最多再给你一天时间,如果你还不能抓到她,那么我们的交易就此中止。”
“一天太短了,三天。”
“不行,最多一天。”
“三天!”谌龙坚持,“那是霍家,你总不能让我闯进霍家去将人绑出来吧。”
两人又说了会无关紧要的话,而后相继离开。
靠在石块上,向芷将自己的猜想跟顾鹤莲说了。
“我记得你已经派人去查那个教书先生了,可有回信?”
顾鹤莲摇头,“算上今天,彩影应该才刚到吧。”
向芷沉吟了下,“没时间了。”
“绑了他。”
“什么?”顾鹤莲掏了下耳朵。
“端了这里,将所有人拉回去审问。”向芷道,“反正是山贼,拉回去放在军营就当是秦将军的功劳了。”
顾鹤莲歪头,刚放下的疑问再次上头,“一般人都以为山贼归京兆府尹管,你怎么知道山贼归西郊大营管?”
又来!
向芷叹了口起,也明白顾鹤莲的心情,只好看着他认真的道,“等此事了了,我一定给你个解释好么?”
四目对视。
顾鹤莲突然挥手,面前的巨石瞬间倒塌,立即吸引了还未走远的两人注意。
“只抓他俩?”
“都抓。”向芷立即说道。
“好。”顾鹤莲飞身而起,跃至谌龙身后,谌龙反应迅速,持着他那把巨大的斩马刀朝顾鹤莲砍来。
顾鹤莲微微摆头,抬起右手,用那把白玉骨扇硬抗住斩马刀。
顾鹤莲抬眸,唇角微微勾起,接着,谌龙握刀的手开始快速颤动,那把斩马刀竟开始逐渐团缩,最后皱成一张被揉过的纸。
随后,顾鹤莲轻轻扬手,谌龙像扔垃圾似的,呈一条抛物线似的飞起,砸在远处的石壁上,落下。
“噗……”
谌龙吐了好大一口血,那把皱成纸的刀扎在地上,稳住他的身形。
“咳咳,咳咳……”
又是一口血喷出,那把刀也碎成片。
顾鹤莲背着手走到谌龙面前,打了个响指,示意影卫们将他抬走。
一旁的吉先生早就吓傻了,脸色煞白。
“都看见了?”顾鹤莲道。
吉先生颤抖着点点头。
“很好,那你自己走,还是让他们抬你。”
“自……自己走。”吉先生踉跄了下,跟在带走谌龙的影卫身后走去。
顾鹤莲转身,摊手,就是这么简单。
向芷还愣在原地,沉浸在刚才的武力美学中。
她父亲曾说,顾鹤莲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人,无论是武功兵法亦或是经商,都极有天赋,但气人的是别人求之不得的天赋,他却最不在乎。
如今她不相信,现在却信了。
这样的内力她就是苦练一辈子只怕也追赶不上。
见她傻站着,顾鹤莲走到她面前,晃了晃手,“怎么,被老子帅晕了?”
向芷:……
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顾鹤莲。
顾鹤莲叉腰,歪头,皱眉,“你说婉婉跟你这么像,为什么你能被老子迷住,婉婉怎么就没被老子迷住过。”
“要是当年她也能被老子迷住,不就没许北安那小子什么事了吗?”
“就算被你迷住,她该嫁许北安还是得嫁。”向芷道,“是为了黎氏全族。”
当时的处境下,嫁给光有门第没有权势且庸庸碌碌的许北安是最优解,毕竟那时的黎家太盛了,盛到西疆小族只知黎家而不知梁帝。
“那嫁给我不也一样。”顾鹤莲嘟囔了句,“青莲山庄不也无权无势。”
青莲山庄的确无权无势,安心做生意,不参与朝堂不参与党争,甚至不愿和任何一位朝臣多加往来,但是以青莲山庄的财富,只要他想要,即便是皇权,也未尝没有胜算。
向芷突然有些感慨,在她印象中,顾鹤莲似乎没有什么特别明确的目标,都是围着她转的短期目标,譬如她今天不开心了,那他今天的目标就是哄她开心,再譬如,她养的小鸟死了,那他近期的目标就是寻找一只一模一样的小鸟,就连沙场征战,也是因为她要去,所以他才去。
好像这些年,她就是顾鹤莲的世界中心,围着她转就是他所有的事。
向芷有些内疚,如果当时,她能对他好点再好点,就好了。
至少不要因为他和父亲的争吵冷战,而拒绝跟他说话。
“喂,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向芷回过神来,顾鹤莲已经走远。
她快走两步,和他并肩,笑着道,“你要去哪?”
“黎府。”
“黎府?”向芷突然想到了什么,“我陪你一……”
话音未落,顾鹤莲已经将她的脸推开,“你还是别笑了,怪渗人的。”
说着,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