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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书肆门口,看到有人卖身葬父。

看她可怜,就把自己辛苦抄书一个月挣的二两银子给她救急。

谁知道,第二天她站在书院门口,在众目睽睽之下。

污蔑我流连烟花之地,强迫她行不轨之事甚至只给了二两。

还拿出我的钱袋为证。

我百口莫辩,被学院开除,还被割去秀才之名。

我娘到学院为我求情,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撞死在石碑上。

我从一府案首,未来的状元,被人挑了手筋,变成了人人唾骂的乞丐。

再睁眼,回到了我去书肆那天。

这次,她跪在我面前求我,我选择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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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大爷,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

“求求你们,帮我葬了我父亲吧,奴家愿意为奴为婢来报答您!”

听着这熟悉的求助声,我的思绪有些恍惚,看着面前这熟悉的场景,我眼中满是错愕。

博文书肆的对面的长街上,一个身穿孝服,狼狈可怜的女子,正对着行人不断的磕头。

她磕的很用力,额头都磕出了鲜红的血迹。

鲜红的血,映着白色的孝衣,加上女子那泪眼婆娑,苦苦的哀求的神情,格外的可怜。

我抬手看了看自己活动自如,强劲有力的双手,又看看对面长街上发生的一切。

怔楞住了。

“谢公子,你的钱袋忘记拿了。”

博文书肆的小二追上来,把我的钱袋塞进我的手中。

我用手指捏了捏,破旧钱袋中那二两银子的硬块。

这才意识到,我重生了。

重生在我命运的转折点,重生在我即将跌落云端的关键时刻。

上一世,我看着翠云可怜,

于是把自己辛苦抄书一个月挣来的二两银子给了她。

让她买口薄棺,葬了她父亲。

在翠云提出要给我当牛做马,为奴为婢的时候,我拒绝了。

“安葬了你父亲,自己找份活计,好好生活吧。”

翠云再三请求,我也一直没有同意。

我深知身不由己的苦楚,为奴为婢那有自由身好。

翠云见我坚持,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收了钱,感激的对我磕了三个头。

回到家后,我告诉事情正在帮别人浆洗衣服的母亲。

母亲非常高兴,她特别赞同的我的做法。

“大家都是苦命人,我们能帮一个是一个。”

可我没想到,这一次的出手相助,竟是农夫救了蛇。

第二天,下学后,在书院门口。

翠云依旧一身孝衣的站在那里,当着下学的同窗还有师长的面,指证我。

她说,她本来是万花楼的姑娘,昨日在长街上卖身葬父。

我对她一见钟情,打着帮助她的幌子,把她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不顾她是戴孝之身,强行和她行不轨之事。

她抵死不从,我恼羞成怒,打了她一顿,最后还扔给她二两银子侮辱她。

翠云哭的悲痛,中间差点哭晕过去。

她指着我的鼻子大骂:“亏你还是读书人,简直是个畜生。”

我从小只知读书,那见过这样的场面,错愕间楞了半晌才开口解释。

“我没有,我只给你了银子,其他事情我没做。”

她却哭着说:“我虽是万花楼出生,可也知礼义廉耻,要不是昨天是我父亲忌日,你逼我良多,我也不敢站在这里揭开你的真面目。”

并指天发下毒誓:“今日我要有一句谎话,就让我不得好死,让我死去的爹爹在地下也永不安宁。”

说着还拿出我昨日递给她的钱袋做证据。

同窗们都相信了她,瞬间对我指指点点,人人都在骂我斯文败类,畜生不如。

连我的娘亲,也被牵连。

他们造谣说,我们租赁的院子里,晾晒的都是各种男人的衣物,说我娘亲就是靠着这些男人把我养大的。

谣言越传越离谱,众口铄金,三人成虎。

同窗们都不愿意和我待在同一间学堂里,学院顶不住压力,把我开除了。

学政衙门为了杀鸡儆猴,革了我的秀才之名。

我娘亲击鼓喊冤,衙门不理,最后到学院为我求情,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撞碑而死。

我写了状纸,到衙门伸冤,衙门人说,要找到污蔑我的人,才能升堂。

我麻木的辗转多地,中间还被人打晕挑断了手筋,一路乞讨,拼着心中的最后一丝信念,在偏远的凉州找到了翠云。

这个时候,她已经嫁为人妇了,头上簪着金簪,身后跟着丫鬟,生活的很不错。

我拼了命的冲上去,状如疯癫,赤红着双眼质问她:“为什么?我和你素不相识,为什么要冤枉我?”

翠云用绣帕捂着鼻子,满脸嫌弃的让小厮把我拉开,把我压在泥地里。

“拿人钱财,为人消灾,我不过是拿钱办事罢了。”

“再说,是你自己傻,满大街的人都不来帮我,偏偏就你一个穷书生不自量力,还用二两银子打发我,呵!穷酸!”

我在泥地里拼命的挣扎,想要抬起头来质问她,那人是谁?

我拼命的仰起头,却被翠云的小厮,一棍子狠狠的重新打爬在泥地里。

我头冒金星,天旋地转,看着翠云那张讥笑的脸,我心有不甘的闭上了眼。

再醒来,回到博远书肆的门口,我望着对面长街上,拼命卖惨的翠云,转身就走。

谁知她竟然并不打算这样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