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白云天连笑数声,端起韦光正的酒出,“就冲你这几句颠倒话,罚喝三杯!”
“咋呷?”韦光正端住酒出,不解。
“咋哩?你是芝麻开花,节节升了,这阵儿是署记,是领导。老自我是吹喇叭的掉井里,响着,响着,落下去了,这阵儿是百姓,是草民。草民请领导,是巴结。领导不请自来,是团结群众,体察下情!我咋能主动去请领导,不给领导体察民情的机会哩?再说,我跟雪梅结婚的事,谷地里没人不知道,连六成也来了,只不见你韦署记到场。我还没发话哩,你倒先问罪了,还讲理不?
“老白呀,你不舍得喜“这……”韦光正脸上一红,尴尬地笑了,酒也就罢了,这还说出一溜儿理来!中,这三盅,我喝!”
书光正喝完一盅,白云天为他倒满,笑道:“老自也不是死板人,罚一盅就中了!接着说,贺啥喜哩?
这还用问,当然是贺你和嫂子喜得千金哩!
这酒得喝!来来来,为我这小宝贝,咱仨一人一出!”自云天递给风扬一盅,自己也端起来,在三人饮尽后,看着光正“还有这三是啥文件,趁这阵儿没醉,掏出来念念,误正事儿!”
“唉!”韦光正长叹一声,“昨儿社里紧急召开大队支书会,子没来。我问六成,大成说,嫂子喜了,还没满月哩。这不,今儿一大”从包里取出一街一边传达几个文件。早,我就赶来了!一边贺喜,子,“就这些,这是中央的,这是省里的,这是行署的,这是县里的共是四份!”
“雪梅!”白云天朝里间喊道,“你出来,听韦署记传达文件!
雪梅抱白雪走出来,朝韦光正笑笑,坐在一把木椅上。
“韦署记,”白云天一把拉住风扬,站起身,“既是支书会,你独向张支书传达,我和风扬回避1
韦光正起身扯住:“老白,这是哪儿话?小韦永远都是你的下属你咋能走哩?风扬也不能走,一道听听!"
白云天坐下来,笑道:“中,许久没听文件了,心里痒哩!
韦光正挑出一份厚的,足有七八页,是中央文件,刚念两句,自云天皱下眉:“韦署记,文件太长了,像本书,这要念到猴年马月?你拣要害说,为的是啥事?"
韦光正苦笑一声,没招了,收起文件,扫视众人一眼,咳嗽一声敛神道:“文件讲了很多,主题只有一个:包产到户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必须立即纠正!”
“啥?”白云天扔掉酒出,盯住韦光正,“你再说一遍!
“包产到户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必须立即纠正!
“那……《民众日报》也错了?”雪梅大瞪两眼,“错的是少数走“《民众日报》咋能错哩?”韦光正微微一笑,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是控制《民众日报》的个别人!教员号召我们,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要加强无产阶级专有,要防止资产阶级复辟,要反修,防修!包产到户是倒退,是反对共享主义,我们一定要正态度,做好群众思想工作,实现公社、大队、生产队三
级所有,以生产队为基础!
自云天、风扬、雪梅互望一眼,谁也没吱声。沉闷一会儿,雪梅间道:“地都分了,咋办?”
“没啥说的,再收上来。所有土地都是国家的,都是人民的,要统统收归公有,由人民官方统一管理!”
“还有啥?
“还有一件小事,就是嫂了你得做个检查。东方红最先分地,县里追究责任,我搪塞不过去,只好请嫂子勉为其难!”
"我不检查!这个支书,我不干就是!”
'不中!”韦光正断然否定,“检查得做,支书也得干!换支书,得公社党委开会,我一个人不能定!”
“我不写!
雪梅起身,刚要走,韦光正从包里掏出一张信纸:“嫂子不用写,我写好了,嫂子抄一份,签个名就中!
雪梅不看。风扬接过来,看一遍,递给白云天。
白云天放在一边,笑道:“看个哩!弄这屁事儿,全公社没人比得上韦署记!韦署记,我跟你打个商量,中不?
“老白,你说!”
“地既然分下来,总不能说收全收吧?当初分地,根据的是党报。照你的话说,党报是党说的。党说让分地,还说四个有利于,咱百姓听党的话,把地分了。这阵儿,又说分地不对,我们几个都好说,老百姓会咋想?你知道,老百姓不是二屎,精着哩。他们是哑巴吃饺子,嘴上不说,心里却有数。你既然代表人民官方,代表党,就得让人民信服。人民咋个信服你哩?不是看你说话,而是看你说话是否算数!
“这……老白,你想咋整,直说!
“依我之见,地可以收上来,但要一步一步来,不能收光,要给百姓多少留点。我听报纸上说啥哩?好像是自留地,咱能不能为社员们留点自留地,多少都中!社员们见没收完,即使有意见,也没啥话说!'三自’是自留地、自由“不中!现在批判的就是'三自一包’,市场、自负盈亏,'包’是包产到户。自留地占第一个,是典型的资本主义!
“那……咱不叫自留地,中不?
“叫啥哩?“叫……叫菜园子!对,就叫社会主义菜园子!老百姓要大干社会主义,就得吃饱肚子。光吃大米白面不中,要改善生活,要吃菜!菜
哪儿来?从社会主义的菜园子里来!“中,先这样叫吧。不过,不能南儿人全笑起来。韦光正点头:张,菜园子也不能留多!“留多少?
“一人一厘!“一厘地不过棺材“胡扯!”白云天像街上的小贩一样讨价还价,大,埋人还嫌小哩,咋个种哩?
“再加一厘,二厘咋样?
“三厘!”白云天伸出三根指头。
“三厘就三厘,不能再多了!
“嗯,这才像是署记!”白云天呵呵笑起来,端起酒盅转对风扬“来,风扬,为这三厘社会主义菜园子,咱俩陪领导干一出!”
就在东方红大队召开群众大会、宣布土地再次归公的这天,明岑死
明岑死得很蹊跷。开完会,明岁回到家里,突然感觉不舒服,好像心口疼。明岑一晃,打个趔趄,重新稳住身子。正好春丽打外头回来,明岑叫道:“丽儿,搬个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