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南市震动

星夜笼罩,黑云翻涌,月光时隐时现。

秦家大院内,空气仿佛凝固般沉重,四周寂静无声,连风都不敢发出一点动静,令人感到窒息。

秦永福伫立在院中,身形高大挺拔,双目如刀般锐利,阴鸷的目光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冷冽。

身后的影子被拉得极长,宛如一头随时可能扑杀的猛兽。

他的全身散发着压抑的怒意,仿佛一座随时会喷发的火山,热~流在体内翻涌,肌肉紧绷,拳头不自觉地攥紧,骨节发出轻微的爆响。

他努力压制心中翻腾的怒火,胸膛却不住起伏。

秦家众弟子站在一旁,一个个低着头,神情僵硬,仿佛连呼吸都被凝住了。

“给我查!不管是谁!务必逮住杀害秦玉的凶手!”

秦永福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压抑着无尽的愤怒,那话语中夹杂的杀意,冰冷如霜,仿佛能将空气割裂。

秦家弟子闻言,心中皆是猛然一震,仿佛有一柄无形的刀刃在胸口划过。

他们立刻低头应命,互相对视一眼后,迅速行动,转身没入夜色之中。

月光透过层层黑云,洒在秦家大院外的街巷上,映照着这些弟子的背影,他们的脚步带着急促,身影迅速融入浓黑的阴影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家首先怀疑的,自然是南市内坊的内门弟子。

那里的弟子多是修为高深,手段狠辣之辈。

秦玉的死,十有八~九与他们有关。

夜幕之中,一幕怪异的景象出现了——修为不过练气五六层的秦家弟子,竟敢挑衅练气七层的内门弟子,脸上还带着狂妄且理所当然的表情,仿佛秦家是什么庞大的家族。

“你们秦家真是不要命了。”一名练气七层的内门弟子,身穿红色内门服饰,冷冷注视着站在他面前的秦家人,目光中满是轻蔑和嘲讽。

“放肆!秦家人做事,岂容你置喙!”一位练气六层的秦家弟子挺身而出,双眼泛着冷光,语气嚣张至极。

他仗着家主的命令,毫不顾及双方修为的差距,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这一幕,让内坊中不少练气七层的弟子脸色骤然阴沉,空气中顿时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

高阶修士的尊严岂容践踏?

面对秦家的无理挑衅,谁能忍受?

顷刻间,内坊陷入混乱。

法术与法器的轰鸣声此起彼伏,斗法声响彻整个坊市。

内门弟子们几乎以碾压之势压制秦家弟子,黑气四处弥漫,尸傀横行无忌。

秦家那些修为较低的弟子在强大的对手面前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一个个被打得狼狈不堪。

“救命!救命啊!”秦家弟子们拼命呼救,声音凄厉,平日的嚣张气焰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与这些高阶弟子之间的巨大差距,但此刻悔之已晚,等待他们的只有收割性命的镰刀。

让人不解的是,按照常理来说,这时候应该出手镇压的练气九层坊市管事,却始终没有现身。

仿佛这些管事都商量好了,眼前的一切混乱,他们根本视而不见。

实际上,几个时辰前,反对陈骆云戒严的那些管事早已悉数死在了秦家大厅中。

南市内坊,如今仿佛被点燃的导火索,暴乱四起。

这场暴乱不仅彻底点燃了弟子们心中积压已久的怨气,还让整个内坊陷入了无休止的杀戮之中。

此刻的内坊,敌我不分,杀戮无处不在,仇恨和怒火如瘟疫般迅速蔓延开来。

“秦家就是个笑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一名练气七层的内门弟子冷笑着,手中的化尸掌毫不留情地拍向一名秦家弟子的胸膛。

秦家弟子惨叫一声,鲜血如注,瞬间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秦永福站在大院中央,听着一名又一名家族弟子的汇报,面色越发阴沉。

他原本以为,通过此事可以一举震慑南市,不仅让秦家的威严攀上顶峰,同时又能惩戒杀害儿子的凶手。

可如今局势早已脱离他的掌控,秦家根本无力平息这场暴乱。

秦永福的拳头紧握,眉头深锁,额头青筋暴起,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炼尸宗表面上看似平静,但这些平日里规规矩矩的弟子,放出宗去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魔修,而今天的局面,还是他强行点燃的导火索,这跟谁说理去。

就在秦永福焦急地思索如何挽回局势时,大批好事者蜂拥而至,直接闯入秦家大院。

这些人几乎全是内门弟子,平日里碍于骆云真传的威压,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今天不同,秦家自寻死路,主动挑起事端,等于是将自己推向了深渊。

“轰——”

掌风呼啸,灵气激荡,秦家大院瞬间陷入血腥的杀戮之中。

内门弟子肆无忌惮地出手,秦家弟子接连倒下,鲜血溅满青石板地。

秦永福冷冷注视着这一切,他的目光在这些内门弟子脸上扫过,眼中的杀意愈发浓烈。

他一眼便看出,这些闯入秦家的弟子,根本不是骆云真传的派系,而是借机来浑水摸鱼,打劫秦家。

“找死!”秦永福冷哼一声,双掌黑气环绕,身体骤然掠起,如同猛虎般扑向敌人。

顷刻之间,数名内门弟子便倒在了他的脚下,胸口的鲜血染红了衣襟。

但局势并未因此好转。

秦永福心知肚明,凭他一己之力,根本无力挽回局面。

秦家终究难逃一劫。

他咬牙切齿,转身离开战场,直奔秦家主厅,赶去觐见陈骆云。

此时,陈骆云正悠然自得地坐在秦家主厅中,手持一盏灵茶,微微抿了一口,茶香四溢,仿佛外面的混乱与他毫无关系。

秦永福一进门,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焦急:“上人,局势已经彻底失控,还请您出手相助秦家!”

陈骆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神冷漠如霜,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白痴。

他从怀中缓缓取出一块令牌,随手丢在秦永福面前,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将计划提前。”

秦永福浑身颤抖,心中涌起阵阵寒意。

他手脚僵硬,颤巍巍地捡起令牌,深深鞠了一躬,满脸冷汗地退出了大厅。

不久后,内坊中的弟子们惊讶地发现,局势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随着陈骆云的令牌出现,内坊中突然涌入了一批身穿黑衣、带着黑色面具的内门弟子。

这些人行动如风,手法狠辣,几乎以摧枯拉朽之势扫荡了整个内坊中的闹事者。

不到一个时辰,原本混乱的内坊陷入了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息。

而就在此时,原本应该紧闭的内坊大门却缓缓打开,黑衣弟子们带着一张张写满名字的名单,迅速消失在了外坊的各个角落。

随之而来的,是一场更加血腥的清洗。

南市外坊,血流成河,人心惶惶。

有人悄然散布消息——这一切的源头,竟是一个其他坊市来的弟子斩杀了秦家的大公子。

此时,始作俑者黄铭,正与吴谷踏着星夜,在寂静的海边行走。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海风拂面,沙沙作响。

终于,两人来到外坊沿海的一处小院。

黄铭抬眼望去,小院虽不大,但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古朴而雅致,院墙上爬满了青藤,透着几分旧日大族的风范。

吴谷恭敬地走在前方,轻声道:“师兄,寒舍简陋,还请勿怪。”

黄铭淡然点头,目光扫过院落,未作言语。

吴谷见状,松了口气,快步领着他走进院中。

两人刚踏入院子,一道清脆的女声便在夜色中响起,打破了海边的宁静。

“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话音刚落,一道纤细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

女子身姿窈窕,月光映照下,脸庞透着几分清丽脱俗,眼眸如水般清澈。

她显然被吴谷保护得很好,未沾染半分风尘。

她快步走向吴谷,脸上带着几分关切之色,当她的目光落在黄铭身上时,神情瞬间变得警觉,眉头紧锁,声音低沉:“哥,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