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此刻世界

白帝空天战机

华夏第六代可载人,可悬浮超音速战机

此时正超高度沿着太平洋边缘飞行

飞机舱内,除驾驶员外,有四人,

“姜先生,如您所要求的,本次飞行,将沿您所给出国家国境线飞行一周,由于个别国家已被定为终焉沦陷区,所以路线会有少许偏移,

但能保证您看到所想看的,

本次飞行预计时间为四小时”

何白介绍着。

“好的,麻烦了。”

姜一回道。

但这时,何白似乎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这是您的权利,姜先生,

但,恕我多言一句,今天早上的会议我在旁听,您所说的,两天后所要做的事,待您做成,无疑,

作为【最后一个宿主】,您将会得到全世界人的期望与爱戴,到时,您的声望权利相比会到达一个奇高的位置,

这自然是您应得的。

但,也许是个自私的期望,我谨代表个人,请求您...

给我们,给这世界多一点信心

虽然那大概是你们【宿主】内部的事情,但各国,也多少有些察觉了,那些【消失】了的宿主,

其实并非毫无踪迹的消失,而是...在某种只有宿主知道的途径下...离开了吧。”

听到这试探性的话,姜一没有回答,

这并不是什么难以猜到的答案,毕竟很多个宿主总不会忽然消失

但是,这不能由姜一承认

已经发生的,无意义的恐慌与沮丧毫无意义。

“...我不会离开的。”

他只能给出这样回答。

“哥哥,我们先去哪儿?”

星问道。

姜一看着窗外极速倒退的云层,思衬着回答:

“寒国。”

而之所以第一个要去这地方:

“我记得五年前,寒国的宿主:【朴质息】,以强大独行著称,他有一把伴生刀,厮杀越多,威力越强,

自他降临这方世界,就无时无刻不在猎杀终焉或是第一波末日时所出现的末兽,

在我休眠前,最后听说的,他伴生刀的威势已经普通一刀就可斩高阶终焉了。”

说着,姜一想到小玲所说的,于是问向何白:

“以这样的实力,我只能考虑到是因为朴质息的性格,独自去杀超高阶终焉才死的?”

而何白听了,却是摇摇头:

“不,那是极惨的一战,也是灭国守城的一战。”

他似乎措了下辞:

“由于涉及宿主,所以消息都被掩藏了,大体的消息,都只能从寒国逃出的流民与各处传出的视频那里获知,

在您...

休眠后的第七年,一股前所未闻的终焉潮袭击了寒国,与以往不同的是,那次的袭击,几乎比以往袭击寒国的终焉总数加起来还要多。

无边无际,根本看见尽头

由于朴宿主没有分出任何一个源初血裔,尽管他始终在最前线,但寒国本有的现代化防备措施依然很快就被完全扫灭,

整个终焉潮最终将所有未能逃走的寒国群众都围在了寒国首都:守尔,而整个守尔的高墙前,却只有朴质息一人守城...”

说着,何白忽的顿了一下,似乎在权衡是否应该说接下来的话,

“然后呢?”

而姜一则是继续问。

“再之后的事情,由于所知渠道并不算可信,所以请您当做传闻来听...”

见此,何白只好先说明。

“城被围了足足100天,尽管朴宿主没日没夜厮杀能够抵挡终焉攻城,但由于【黑雾】将整座守尔包围,

由于黑雾特性,城内的草木食物腐蚀凋零的速度变得极快,

因此,饥荒从中发生。

先是任何能吃的食物,然后是动物,动物吃完了,就吃饿死的尸体,连尸体也没了,再接着...就是人

小孩吃完了,就吃老人,老人吃完了,就只能吃更弱的那些人”

姜一听着,也不禁心底一沉,从前听见这种事,还是在历史课本上的那句:【岁大饥,人相食】

这时羽也开口道:

“那个朴质息浑身伤痕血污走下城墙时,却发觉偌大个城,本该有数百万人,可当他走过一家家一户户,看着人皮被晾晒到衣架上,看着细小的婴孩骨架扔在街上暴晒,一脚便碎了,看着一群已不像人的人正在分割另一个不像人的人

看完这一切...”

何白接道:

“他似乎疯了,剩下的,城内还活着的所有人,都不是死在终焉手上,而是都死在了——朴质息的那把伴生刀下

吸取了数不清的人的血,

最后我们所能知道的,就只有在卫星上所看见的,在被侵蚀的寒国境内,只有他的刀仍在不断闪烁着刀光。”

故事似乎结束于此,

姜一听了,心底终归一闷:

“根据《互助条例》,在这么久的时间,周围国家的宿主们,在做什么?”

星开口道:

“哥哥休眠后,一切都在急剧恶化,几乎各国都陷入了各种忽然爆发的灾难中,无论哪一个宿主都难以抽身。

而没了您的华夏,在那年,更是光自保就已是极限了。

因此,直到最后,

他们所接收到的,唯一的帮助,便只有寒国北境的潮国,向终焉潮位置发射的导弹攻势,阻止了终焉潮向前三天三夜

使得寒国普通民众能够得到这样一段时间喘息离开。”

听完,姜一没有再说话,只是看向窗外,

这时飞机也已然到达了【原寒国】经纬度所在位置,

从舷窗望去,姜一总看不出太多变化的眼眸,此刻却也是诧然的一怔,

只见此时,

已然看不见那片大陆了,或者说,那似乎根本就不再是一片大陆,

而成了一块——立体的黑砖

代表终焉的【黑雾】将那片大陆彻底吞噬,由地面拔起,直抵天际,

就仿佛成为了这世界的一个BUG,

这片大陆成为了一块不可视,不可触,更无法进出的地界。

就好像...已然被完全剔除了这世界之外

“黑雾,也是在这十五年才出现的,在被终焉完全占领的地区,过得越久,这片黑雾就越浓厚,曾经米国血裔曾想要进入其中,

但却发现,这些黑雾带有剧烈的腐蚀性,并且越深入,对于人的精神也越有暂不明的损害。”

姜一收回视线,点头:

“继续吧,下一个地方。”

接着,他们又前往了几个国家,

有一派凋零的废墟,有数座城市或是地区间相互维持抵抗,完好无损,

也有与寒国一样,已然完全崩溃,被黑雾吞噬

但几乎没有任何一处还能保持着与姜一记忆中十五年前相似的样子,

“姜先生,已规定航线靠向珠穆朗玛山脉了,但是...”

何白说着,眉目微皱,

“据雷达显示,此刻在我们下方的海沟中有异动。”

姜一收回思绪,他早已觉察到了下方那个潜藏许久了的小家伙:

“没事,继续按计划飞行吧。”

于是便见,下方那渊黑色的海沟之中,一道巨物的虚影愈发近,伴随着海底某种低沉空洞的吼声,愈发大了,空旷无垠的海面之上,无论海鸥还是战机,

在下方那虚影的对比之下,皆显得如此渺小。

顿时,何白抽刀已然候战,然羽和星却是不甚在意的样子,

霎时之间,数只极大的长须冲破海面而出,掀起万丈水柱,以极快的速度缠向抵抗飞行的战机,

然下一刻,

却见八只触手忽的凭空燃烧起来,那火竟全是金色的,

下方终焉似乎吃痛,触手瞬间被烧得如柳枝般的乱颤,

然那火却丝毫也未停止,竟穿过海水仍向着海底之物烧去,

蓦然间,这一整片海面皆开始翻涌,那沉重的嘶吼宛若灭世海妖的终曲,

然此刻黑日般的海底,却被那不熄的烈火点燃,

像是在海面燃起一片灼灼的夕阳

战机上何白见这一幕,顿时被骇得一震,看向此时静坐着,却双眸微亮的身影,

这些年来不断听到的,关于这位的事迹不断重合,升格,

作为同样这一源的次代血裔,

无论什么,

都胜不过此刻给他全身所真实带来的剧烈压迫感,让他禁不住便生来自骨子里的畏惧与倾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