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御鱼破浪

他立马并掌作刀,凝聚身躯内的大半灵力向掌刀聚去,

对准了鱼群就是一阵切割,新鲜至极的血又一次被放出,混杂了不同个体鱼的血液令小范围里的蛇又一阵兴奋,它们朝此聚集。

徐景又迅速调转鱼头,随着两次大弧度的跳跃,他就又回到了原先的方向。

那一阵血腥原本只会吸引到两三条大蛇,根本不足以为他引开蛇群,开出一条安全道路,

但随着追过去的大蛇进行了第一次撕咬,越来越多的大蛇变得兴奋,它们同样可以感受到同伴的兴奋,于是朝那个方向聚集,

徐景趁此机会追赶马上要接触水面的蜈蚣,他的两侧都有大蛇极速掠过,那几乎一米宽的躯体被纯黑的鳞片覆盖,层层叠叠。

恐怖的声势叫徐景对撞上它的结局毫无疑问——他绝对会连骨头都碎光掉。

在由徐景掀起的又一轮追猎狂潮里,鲻鱼群彻底混乱,但有这么一条鲻鱼朝着群蛇逆行而去,更准确地说,是有那么一个人誓要冲出这片水域!

水浪翻腾,鲻鱼带着徐景时而在水面疾驰,时而短暂潜入水里躲避大蛇。

这期间,他发现水底却全然是一片的寂静,血气慢慢渗入更深的水域,但没有任何生物从里蹿出,水下,还有更恐怖的存在吗?

又是一次纵跃,一条大蛇探着头颅就朝着徐景所驾驭的鲻鱼咬去,

关键时刻,他强行把鱼头下压,借助灵压让一鱼一人的位置比原来更低几分,

这一次攻击就这样被躲了过去,然而他们还未触水,还紧贴着鱼身的蛇尾就霍然甩动,一击直接抽中了鱼身,

鱼被抽飞,连带着徐景也飞出了十数米远,然而就在他飞出的过程中,已被抽得半死不活的鲻鱼被另一只大蛇一口咬住,

那道黑影速度快到一闪即逝,徐景来不及感到惊悚就下意识抓住了另一只鲻鱼,极为勉强地抓住蛇头远离。

再看沙爷那边,原先的地方那儿,蜈蚣早已消失,几截从水面露出的蛇驱不断扭动,他们会这样轻易挂掉?

徐景不信,也不愿相信,尽管三人各有秘密,但终归因为危险一路携手,此刻他们一旦死去,那自己出去的概率也基本可以归零了。

他还是驾驭着鲻鱼朝着那里赶去。

由于他已经离开了大蛇主要聚集的区域,所以一路上除了要小心别的鲻鱼的冲撞,倒也没有受到别的攻击。

他小心靠近那大蛇的身躯,却发现这蛇的蛇头仍在水里扑咬,他立刻就明白沙爷他们还活着!

大致确定了蛇头的方位,他几乎拼尽全力才叫身下这鱼靠近了大蛇,

他看了这鱼一眼,下一秒抬手就朝大蛇的鳞甲攻去!

一次聚合灵力的攻击,没有破防,可脚下的鲻鱼却仿佛察觉到他的举动,玩了命儿就要带着徐景朝远处游,

徐景本在酝酿第二次灵力聚合,可突然被这鱼搞了一个踉跄,于是立马反应过来,加强对鲻鱼的束缚,

孰料鲻鱼察觉到徐景的束缚加强,竟是挣扎得更狠,要强行把它甩下去。

几番纠缠,徐景怕再耽搁下去沙爷,无须男二人恐怕性命不保,索性跳至黑蛇身上,疯狂锤击,

鳞片被震得七零八落,那大蛇被捶打的部位血肉模糊一片之时,它也吃痛得起身,那口中竟还含着一个由蜈蚣包裹自己形成的蜈蚣球!

徐景不由大喜过望,再转眼,刚刚逃走的鲻鱼竟又被另一条黑蛇逼回,此刻离他尚无多少距离,

没有丝毫犹豫,他再次跃至鲻鱼背上,同时带来的是刚刚被锤击大蛇的疯狂追击,

徐景此时同时被两条黑蛇追击,依照鲻鱼的速度反应,绝对无法逃脱,但他本就没想过要带这碍事的蠢鱼一起走,

在观察到因为大蛇吃痛而被抛掷到空中的蜈蚣球又恢复至滑翔状态时,他狠厉地对着鱼鳍就是一击,

原本还在奋力逃脱的鲻鱼顿时失去了平衡。

而他的背上,徐景已经腾空而起,他一步踏上了黑蛇的头骨,一路奔跑向前,至终点再次起跳,一道黑影掠过,是沙爷操纵着蜈蚣接住了他!

他们正要继续飞走,那条载过徐景的鲻鱼却朝着他们冲来,连带着两条黑蛇于水面不停弹射,

一条在一次纵跃间咬住了鲻鱼,正要将鲻鱼自高空摔至水里拍晕,那鲻鱼却正好对准了徐景几人,

徐景看得清楚,这鲻鱼眼里全是泪水……

他看得内心不由一窒,鲻鱼下一秒就被拍到水面,掀起巨浪。

沙爷却突然喊道,

“趴下!”

蜈蚣也猝然改变方向,向下而去,原来还剩下的一条大蛇竟盯上了他们!

再一次险而又险地避开,可接下来的道路依旧漫长,那条大蛇却是紧追不舍,

这时,无须男却默默站了出来,白蛇仙儿再次带着三人飞起,留下大蛇在水里一直跟着,它也逐渐没了踪影。

徐景和沙爷皆是经历了一连环的死里逃生,此刻有间隙放松,不由得直接跌坐在地,

可他们没一会儿就注意到了同一件事,无须男,很不对劲!

沙爷一反常态,率先发问道,

“许舵主,你的呼吸怎么突然乱了这么多,你之前可不是这样呼吸的?”

无须男没有回应,他此刻背对着徐景和沙爷,他们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都不可避免地有些忐忑。

现在徐景二人可都是在白蛇仙儿身上飞着,一旦这无须男出现什么变故,保不齐接下来的水域里会跑出来什么怪物,

就假如刚刚的黑蛇还在跟着,他们这一落水,

按照徐景灵力十不存一,沙爷底牌用尽的情况,恐怕两人并肩子上都干不过大蛇,何况一个修养了一阵的融灵高手。

正如沙爷所说,无须男的喘息声越来越粗

重,那声音就像要溺死一样贪婪得攫取一切空气,

无须男忽然跪倒在地,整个人仿佛除了躯干再无支撑,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