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声大喝消失以后,我明显感觉到,我的身体突兀的直接摔倒在地。
刚刚还一左一右架着我身子的祖孙俩,突兀的消失不见。
但是我已经来不及想那么多,直接连滚带爬的朝着堂屋里面,看到倒在地上的母亲,眼泪如同开闸一样,不停的往外冒。
“娘!!!”
我撕心裂肺的喊道。
随后,我就直接趴在了我娘的身上,内心的痛处此刻就像是一把把钢叉一样,插在我的心口,让我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候,我的身后传来一个让我感到陌生的声音。
“小四......”
我扭过头望过去,才发现,这个人白须白发,穿着一身道袍,正在一脸慈悲相的看着我。
但是我已经来不及在乎这个人到底是谁了。
不管这个人是谁,都救不回我的母亲了。
人的悲伤,似乎总是一阵一阵的,我心中的痛处再次传来,看着母亲熟悉的脸庞,随即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
当我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四点。我发现自己的现在躺着的地方,正是我的床,扭头望向窗户,天空已经微微亮了。
我一瞬间感到有点茫然。
但是随即,我又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痛楚,席卷着我。
我想起来了,我的母亲,因我而死......
屋外面,有着很多声音叽叽喳喳,我知道,其中,就有我的父亲。
走下床,我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随即,我就看到在堂屋正中间,我的母亲直愣愣的在那里躺在一张床上,没有一点动静。
泪水模糊我的双眼,我刚想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屋外面突然有一道声音响起,声音浓厚:“不要让这个人靠近尸体!”
我刚开始还不太明白,不是.......
后面这人是谁呢?
只是当我擦干眼睛,扭过头往后看去的时候,才发现,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目光幽幽的看着我。
其中,就包括了我的父亲。
而昨晚救我的那个道士,此时正举起手,指着我。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堆人突然把我抱起来就往外面走。
其实我最开始是有些懵逼的,但是很快,我就反应过来。
不停的说:“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在我妈旁边,草!”
只是我的嘶吼,没有任何作用,所有人,似乎都不在乎。
我试图去向我的父亲求助。
甚至我想知道,这到底是特娘的什么情况啊?
但是我父亲,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后,直接扭过头去。
就这样,我直接被村里的一个壮劳力,直接扔到门外,随后,我竟然看到,几乎院子的所有人,都对我投出一股厌恶的表情。
然后,房门被重重关上......
我的身体莫名的有些颤抖,我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事情,在我睡醒以后,都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为什么村里的人,在一夜之间都变得如此讨厌我?
难不成,他们觉得是因为我害死了我的母亲?
可是为什么,我的父亲此时此刻都不搭理我了?
内心的惶恐和迷惘,促使着我不断的拍打着大门,就像是疯了一样。
砰砰砰~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爹,你告诉儿子啊,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我嘶吼的声音还完,房门被打开,但是迎接我的,并不是我父亲。
而是同村的一个叫做刘叔的汉子,他直接不由分说的一脚踢出。
直接踢在了我的小肚子上.....
我顿时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好像都被踢碎了,身体不由得踉跄了好几步。
随即一屁股跌倒在地......
“小四......”豁牙仔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的耳边,扭头看去,我发现豁牙仔正在满脸担心的看着我。
但是我此时就好像找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直接抓着豁牙仔的手,我断断续续的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豁牙仔?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豁牙仔却满脸纠结的,似乎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我。
我的心中格外凄凉,站起身,我怒吼一声。
正准备踹门的时候,豁牙仔将我拦下来,他急急忙忙说道:“没用的,小四,他们不会给你开门的!”
我知道,豁牙仔肯定知道些什么,于是我拽着豁牙仔的手,求他,让他告诉我。
豁牙仔咬着牙,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重重的点点头。
“行,小四,你跟我来!”
说完这句话,豁牙仔长叹一口气,直接就往前走去。
我擦了一笔眼泪,然后再次深深看了一眼我家的大门,然后跟着豁牙仔,朝着不远处而去。
豁牙仔并没有走远,他反而带着我来到了村口的一处青石头那里。
我知道,这块石头小时候听我父亲给我讲,是十八年前,村里从黄河里捞出的,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曾经告诉过我。
在捞出这颗石头的那一天,正是我出生的时候。
但是这时候我已经来不及去思考了,连忙拉着豁牙仔的手,我说道:“快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豁牙仔再次长叹一口气,从兜里抽出两根烟递给我一根。
“小四,你先平缓一下心情!”
但是现在的我又该怎么平缓心情呢!
拿出豁牙仔的烟刚准备点上,发现他的烟竟然发潮了,于是我扔掉香烟,从自己兜里掏出来。
“你的烟潮了,来抽我的!”
但是豁牙仔却很奇怪的笑了笑,摇摇头,。
“算了,我还是停下换抽我手里的这烟的!”
听到豁牙仔这样说,我没有说什么,给自己点上烟,我长呼一口气,又擦了一把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
“豁牙仔,到底是什么情况?”
“小四,昨天村里,又死了好几个人!都是在黄河里被淹死的!”
豁牙仔轻声的开口。
“死了人?但是这又跟我有什么联系?”
“小六,死的人......你......真的不知道吗?”豁牙仔语气比较诡异的说道。
这就让我有点无语。
“草,豁牙仔,你到底在搞什么啊!到底死的谁啊!”
我有些恼怒,不是,这人怎么老是说话说一半啊!
豁牙仔第一时间没有说话,他先是点上自己的手里那潮湿的香烟,然后深深抽一口后......
我有些等不及了,刚想大骂。
豁牙仔却在这时候诡异一笑,张开嘴,说出一个让我无比震惊的内容:“死的人,正是昨天晚上去黄河的那几个人啊!其中......就有你的父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