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病人闯进来大喊:“李柱,你不能走,外面都是鬼。”
“李持年大师,为了救你才死的,不要去送死了。”
“记得我们聊过吗?当时我说我看见我父亲鬼上身,我给了鬼一刀,你说是我父亲被种了阴骨,你那么相信我,我不想看着你去送死。”
“保安,保安。”医生喊着。
那个病人被拖了出去,嘴里还在喊着有鬼。
我表情有些尴尬,离开了医院。
导演开车载着我跟谭潇潇,两人嘘寒问暖。
我说了句谢谢。
谭潇潇歪头看着我,笑着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不用谢。
我虽然知道她们都是人,但犯病时看到情景,总时不时出现,看着谭潇潇歪着的脑袋,我莫名有些恐惧。
回到剧组,导演想让我休息几天在拍戏,我表示没事。
毕竟耽误太久,白拿工资,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第三场戏开拍,导演饰演我爹,也就是县令。
“啊,呼哧呼哧。”我喘着粗气,直挺挺坐起。
额头满是冷汗,看着身下的丫鬟,自言自语,原来是一场梦啊。
“来人,把三进院的水井给本少爷封死。”我吩咐道。
后面一些日子,过得平淡,我依旧遛鸟闲逛。
“德文,今日中元节,莫要出去浪
荡,晚上祭祖。”我爹声音冰冷。
我点点头。
戌时,满月高挂,一家人坐在院子,摆上吃食,先祭拜祖宗牌位,这才开始用饭。
刚动筷子,就听到有仆人来报,说门外有个道士求见。
我爹平日就尊佛敬道,赶忙将道士请进来。
谁知道士进来看着四周,说家中怨气重,需要作法驱邪,还问我家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丧良心的事。
我爹好歹是个县令,不管如何,也不能当面指责。
他登时拍着桌子,就要赶人。
道士冷笑看着桌上的一盘鱼说道:“白鱼身,黑鱼头,恰逢中元,阴阳路开,告辞,只可惜了许多无辜之人。”
看着道士走后,我啐了一口,装神弄鬼。
一家人吃的开开心心,我还专门多吃了几口鱼,非常鲜美。
亥时,我们一家人出门准备去祖坟祭拜,我嘟囔着不想去,被我爹用鞭子抽的哇哇叫。
最后垂头丧气跟着浩荡的队伍后面。
家丁仆役一路走,一路烧着纸钱。
我爹说这是烧给游魂的,让他们不要挡路。
刚出城没一会,我眼前一亮,看到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扭动着腰肢,独自行走。
我色心大起,脱离队伍,尾随上去。
“小娘子,为何独自一人走夜路,今日可是中元节,不怕孤魂野鬼吃你了啊?”我追上去,一把握着女人的手。
温软,滑
腻,她带着阵阵胭脂香。
我努着鼻子,狠狠吸着这股味道。
“有公子在,妾身自然不怕,嘻嘻。”女人踩着绣花鞋,轻纱飘动小跑起来。
“小娘子等等我。”
不知跑了多久,我实在按捺不住,扑倒女人。
鱼水之欢,好不快活。
我迷迷蒙蒙的睡着。
等再次睁眼,太阳已经东升,我伸着懒腰,忽然身子一僵。
左手传来冰冷的触感,我转头一看,居然是一具趴在地上的女尸。
啊!
我大叫一声,双手撑地后退。
感觉身后一阵冰凉,有什么东西贴着。
我再次转头,赫然看见一块黑色的墓碑,上面写着,爱女谭潇之墓。
我身体颤抖,喉咙像点了一把火,干燥的说不出话。
再看看周围,居然是一片坟茔。
我头疼欲裂,忽然响起昨晚,我干了什么。
我莫名其妙跑到这片坟地,用双手把谭潇的墓给刨开,把她的尸体拉了出来。
尸体带着微笑,随着我身下用力,她的笑容越发灿烂,最后整个下巴脱臼。
跟随着我的动作一张一合。
呕!
恶心,惊惧,让我浑身抖个不停。
忽然,女尸翻身,她带着诡异的微笑看着我,眼球从眼眶中掉出,她正是我弄死的谭潇。
我大叫一声,晕倒过去。
“咔,很好。”导演大喊一声。
谭潇潇起身,把挂在脸上的假眼球拿掉:“柱子,你演得真不错,越来越像真的了。”
我情绪低落,带着一丝恐惧应了声,随后离开。
回到房间,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情绪越来越差。
脑中拍戏的片段,不停回溯,这些画面又重新构建出另一场戏。
我看到,祭拜牌位时,列祖列宗那惊恐的表情,他们飘荡在空中,口中喊着什么,但是我完全听不到。
吃鱼时,鱼身散发的阵阵黑气。
跟父亲出门时,无数的冤魂围着我……
我身子开始颤抖,跪在地上,朝着床头柜爬去,从抽屉拿出药瓶,艰难的倒出一
颗药吞下。
呼哧,呼哧。
我摸一把额头冷汗。
一切恢复正常,我叹了口气,这个该死的精神分
裂。
也许是吃过药,我开始昏昏沉沉,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叮铃铃。
我迷茫的睁开双眼,正午的日光衬的房子亮堂堂。
我不耐烦的拿起电话,看到是李三毛打来的,我直接挂了。
他似乎不死心,继续打着,我果断把他拉到黑名单。
刚放下手机,电话又响了,拿起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我犹豫着接起。
“柱子……”
“操
你妈,李三毛。”我骂完直接挂断。
电话又响起,我看到来电居然是我妈的号码。
我太了解我妈了,她害怕影响我工作,每次都是微信发消息,或者是短信给我。
我眉头紧皱,如果猜的不错,我妈应该跟李三毛在一起,这家伙不会使坏吧。
我接起电话,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稳。
“妈,咋了?你身子最近还好吧?”
“好,都好,就是想你了。”
“妈,我好着呢,我整准备去看你呢,
你病房没换吧?”
“没。”
听到这里我算是安心一点,急忙打车前往医院。
推开
房门,我果然看到李三毛坐在病床前。
我开口说道:“李三毛,你有完没完。”
“柱子,怎么跟你三毛叔说话呢,咳咳。”
“妈,你不了解他。”
“你叔找你有事,都是一个姓,一个村子的,谁能有啥坏心思啊,听话看看你叔找你啥事。”
我心中哀叹,母亲啥都好,就是乡土情太重,我知道她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但如今也还的差不多了。
李三毛满脸堆笑拉着我走出病房,在医院一处无人凉亭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