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的是陈洁没有生命危险。
但她的情况却也不容乐观,还在医院躺着昏迷不醒。
我心里头又自责又不解。
按理说有我给的六丁六甲护体符,那小鬼昨晚断然祸害不了陈洁。
偏偏现在出了意外。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我越想越担心,索性跟班主任请了假,直接去了医院。
我提着水果刚到陈洁病房门口,就被一个梳着大背头、带着大金链子、大金表,一股暴发户气质的中年男人拦了下来。
“小伙子看你这校服,跟陈洁是同学吧?来看她的?”
“我是她爸。”
我点点头客客气气叫了句陈叔叔。
就在我以为他会把我当成拱白菜的那头猪好一顿盘问时,他突然拉开钱包,拿了一沓钱递给了我。
这一举动,搞得我是目瞪口呆。
这是要我拿上钱滚蛋,以后离陈洁远一点?
“小同学我有些急事要去办,能不能麻烦你今天帮我照顾下陈洁,这些钱拿着,想吃啥想买啥随你便。”
“不过有一点你得记着,这钱今晚十二点之前必须花完。”
事实没有我想象中狗血,却也是让我大跌眼镜之余同样一头雾水。
陈洁说过她爹不差钱,可我没想不差钱到这地步,初次见面随手就是几千。
还有最后那句今晚十二点之前必须花完,这规矩未免太古怪了些。
难道暴发户喜欢这么玩?
然而陈洁父亲接下来的举动,更加是处处透着古怪。
见我不伸手接,他直接把钱塞到了我手里,用一种满是哀求的口吻说。
“你就当帮叔叔个忙行吗?”
“小洁现在没人看着我不放心,我这也来不及去找信得过的陪护。”
既然不放心,为何不自己留下照顾。
天大事也没有自己闺女的安危来的重要吧?
没等我追问,陈洁父亲就急匆匆走了。
他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接了个电话。
我听到他冲电话那头说知道了知道三缺一嘛马上就到,老子可比你们急,不赌钱老子得死。
我不赌钱,可也听得出来是赌钱的术语。
为了去赌钱,连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亲闺女都不管了?
一开始我心头还有些替陈洁愤怒,可仔细一琢磨,却是觉得这事不对。
从陈洁父亲刚刚的言行举止不难看出,他是真的很疼爱陈洁,绝不是那种不负责的父亲。
还有他给钱,让我帮忙照顾陈洁时说的那古怪规矩。
包括电话里他说的那句不赌钱老子会死。
乍一听感觉像是个嗜赌如命的赌鬼。
可仔细一琢磨我总觉得他只是在阐述事实。
“难道陈洁家里的是一只招横财的小鬼?”
养小鬼源自茅山一派,后来因为过于阴损,渐渐被正道给摒弃了。
可这不代表养小鬼已经绝迹,相反在养小鬼传到南洋与当地巫术结合后,得到了空前绝后的发展。
其中以佛牌、古曼童最为人熟知。
现在国内跟养小鬼有关的,大都是从那边回流过来的。
我也没接触过这些,只是听师父说过。
这两种东西本质上都是养小鬼,但因为古曼童是直接用婴儿尸身做容器,所以效果要比佛牌强得多。
除此之外,虽然两种东西都需要供奉,但古曼童可不能随身携带,多是有单独的房间供奉在家里。佛牌则需要随身佩戴。
陈洁家没有这样的房间,那就不会是古曼童,那她看到的八成便是佛牌里的小鬼。
佛牌分为正牌、阴牌。
阴牌用的材料就十分邪门,死人的头发、牙齿、尸油…之类。
里头养的小鬼,也都是横死的冤魂厉鬼。
因为邪门,所以阴牌的效果要比正牌来得快、来得猛。
规矩也比佩戴正牌更加繁琐、严苛,一旦违反必然是小鬼缠身。
陈洁父亲身上的佛牌,不用想肯定是一块阴牌。
小鬼本就善妒。
加上陈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了这事跟她父亲多次争吵。
阴牌里的小鬼缠上陈洁,也不算是稀奇。
“许仙你咋来了?”
在我思虑该用什么办法解决问题时,耳畔传来了陈洁的声音。
“你醒了?”
陈洁有些凄凉的笑了笑说:“其实我早就醒了。”
“装昏迷就是想我爸能陪陪我,可惜在他眼里还是赚钱更重要。”
想了想我把真相告诉了陈洁。
“也许你爸是被逼无奈,阴牌这东西很邪门,佩戴供奉有很多邪门规矩,一旦违反小鬼就会反噬其主。”
“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样?”
得知真相的陈洁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低头回忆很久。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随后我也从陈洁那儿证实了我的推测,她父亲的确佩戴着一块阴牌。
只不过陈洁以为那是普通的护身符。
“昨晚我按你说的去问我爸,结果大吵了一架,晚上睡觉那小鬼就来找我了,要不是你给的护身符,我就死了。”
“我太害怕,不小心就从二楼阳台摔下去了,可那小鬼一定不会放过我,还有我爸,你不是说一旦违反规矩,就会反噬其主?”
“现在怎么办啊?”
我也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佛牌这东西不单单是养小鬼,还结合了南洋巫术。
而且我没敢告诉陈洁,阴牌这种邪门玩意,就算你守得住规矩,最后也一定会被小鬼缠身、没有好下场。
思来想去许久,我也没想出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想到了个治标不治本的法子。
“你给你爸打电话,让他把佛牌交给我,虽然我暂时想不到办法彻底解决问题,但我有办法把那小鬼封住。”
“这样那小鬼也没法在缠着你们。”
陈洁很感激的说了句谢谢,便急忙给她爸打去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麻将的碰撞声,还有她爸兴奋的大喊声。
“哈哈哈一条青龙、海底捞月!”
我不会打麻将,但就冲她爸那兴奋至极的声音和另外三个人的抱怨声,也知道她爸这一把牌赢了很多钱。
但这些钱,都是要命的。
又过了一会,陈洁她爸才在电话那头问。
“你醒了?没啥不舒服的吧?想吃啥就拜托你那同学去买,等晚上爸爸回来给你买新衣服。”
陈洁咬着嘴唇,眼睛一下就红了,带着哭腔说:“爸你收手吧,我都知道了,靠阴牌赢钱早晚要出事的。”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
“小洁…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陈洁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后,劝她爸将阴牌交给我处理。
可让我和陈洁谁都没想到的是,她爸听完瞬间翻了脸。
不仅痛骂了陈洁一顿,还隔着电话冲我吼。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老子的事轮不着你管,谁敢拦着老子发财,老子弄死谁!”
吼完,电话挂断了,陈洁也跟着痛哭了起来。
这下我也没办法了,小鬼藏在阴牌里头,并非是在陈洁家里。
拿不到阴牌,纵使我有办法也是巧妇难成无米之炊。
就在我也为此焦头烂额之际,脑海里突然响起了白灵素的声音。
“夫君何不想办法将小鬼引出来,在设法收复?”
“你说的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蠢死了!”
见我拍着大腿,一脸激动,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旁人说话。
陈洁扫了一圈并无第三个人的病房,有些惊恐的问我:“许仙你……你在跟谁说话啊?”
“咳咳,没谁,不过我有办法在不拿到阴牌的情况下解决问题了。”
“但需要你做诱饵,把那小鬼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