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借势报仇

张双全的父亲淄川市反贪局局长张建军,被他害的死刑。

其爷爷淄川市前政法委书记张海厚,在他没出事前就已经去世了。

“好久没见过老爷子了。”

“放心,这辈子阿龙不坑你了,咱们堂堂正正做人,堂堂正正做官!”刘龙抻了抻衣领。

淄川重工第一生活区。

一个普通的自建房小区,房屋老旧,单身宿舍。

八平米的房间,里面堆满了刘龙所有的生活用品,看起来脏乱不堪。

林夕每次都不愿意进屋,在门外等他。

其实两人的感情早就变质了,他也早该察觉。

简单的洗个脸,换身干净衣服。

刘龙从盒子里取出了家里仅剩了一百多块钱,去楼下小卖部,两块八买了两盒红塔山装在身上,来到了芙蓉公园。

一个瞎眼老头在公园里拉二胡唱小调。

一旁稀稀落落的坐着几个老头老太太,有锻炼身体的,有晒太阳的,有摇头晃脑的。

其中一个老头,个头高大,看着有些憨厚,穿着一件整洁的中山装,带着棕色老头墨镜,靠在一个简易的便携椅上,嘴里哼着调子。

刘龙看见老头后,笑了。

发自内心的笑了。

就像是见到了多年的老友。

上一世,他跟这个老头最聊得来,可惜没活几年老头就死了。

啪嗒。

刘龙不言不语的坐在了老头一旁,点燃了一根香烟,一同看着前面的瞎眼老头唱小调。

张海厚撇了一眼刘龙,又看了眼刘龙手里的香烟,似乎有些不自在,不过也没说什么。

可是……

刘龙一根香烟一根香烟的点。

张海厚终于安耐不住了,主动搭了句话:“你们年轻人也喜欢听这老调子?”

“我爹喜欢,我听不太懂,陪他听听。”

“现在他去世了,我没事就来公园转转,也是想他了。”刘龙随口应了一句。

张海厚点了点头,目光一直盯着刘龙手里的香烟,有些犹豫,似乎在内心争斗什么。

刘龙强忍着心中的笑意没表现出来。

上一世。

他就喜欢这么逗这个老头。

老头喜欢抽烟。

可这玩意对身体不好。

家里人强行断了他的烟。

不过半辈子的老烟枪了,一下子把烟断了,确实有点不舒服。

刘龙那个时候跟张家走的近,经常去张家的时候,就偷摸给老头拿烟。

两人好似忘年之交。

“来一根?”刘龙轻松的抽出一根香烟,递给了张海厚。

“不行不行!”

“我那儿子女儿管的严,不让抽。”

“人老了,要注意身体的。”张海厚摇了摇头。

噗!

刘龙笑了。

还矜持呢?

上一世,他们两个躲在灶台后面抽烟,张海厚抽,刘龙望风,那可是堂堂淄川市前政法委书记。

现在想想也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没事,我不说,你不说,他们能知道你抽烟?”

“放心大胆的抽。”

“人活一世,最后都是一撮黄土,特别是老了,更得由着自己享受。”刘龙将张海厚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说了出来。

张海厚明显愣了一下,看刘龙这个陌生人的目光有些惊喜:“小伙子,你也这么认为?”

“当然!”刘龙点了点头。

“嘿,小伙子,你合我胃口!”

“那老头今天就赏脸抽你一根!”

“我可不是看上你这烟了,淄川市想给我发烟的人都得排队呢。”张海厚顺势接过刘龙的烟。

“是是是。”刘龙笑眯眯的点头。

一老一青年,就这么点上了……

烟雾缭绕下,二人畅所欲言,谈老调子,谈淄川市近来的新闻,谈淄川市是发展,甚至谈对淄川市领导班子的见解。

短短一个小时的闲聊。

张海厚越听越是心惊。

他身边的年轻人,几乎各个都是商场或官场的精英。

可是能有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见解的,没有几个……

“你的意思是说,淄川市市委这次不会空降,而是会内升一个?”

“淄川市反贪局局长张建军要是能抓住这次机会,建立政绩,能在短时间内向前迈一大步?”张海厚问道。

张建军是谁?

那可是他亲儿子。

四十多岁的反贪局局长,仕途有望不过也有限,确实需要机会。

而市委不空降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他的身份早就听说这些消息了。

可是一个普通人,只是通过局势就能判断出这些,确实有些太过恐怖了。

眼前这个年轻人究竟是谁?

按理说淄川有水平的年轻人,他不应该没听说过。

“任何人都逃不过时代的洪流。”

“我要是他,我会在短时间干出一份成绩,轰动整个淄川。”刘龙自信洋溢的说着。

“哦?”张海厚苦笑了声:“年轻人,淄川的水深着呢,短时间内干出一个成绩,可不容易。”

“不容易吗?”

“山南省委书记今年刚刚上任,大力反腐,淄川是重点关照对象。”

“淄川委编办主任林英哲暗箱操作,收受贿赂,数年来在队伍里安插自己的亲信,导致公考队伍怨声载道。”

“随便一查就能揪出来一整条线,多简单的事。”

“牺牲一个林英哲,我要是张建军,林英哲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刘龙撇了撇嘴。

“这……”张海厚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那些人的操作是极其隐蔽的,就是上头的人亲自去查都很难查出来。

“隐蔽?有什么好隐蔽的,无非就是亲戚朋友开个烟酒店,一买就是上百万的烟酒,无非就是逢年过节给孩子送个压岁钱,一张上百万的银行卡,无非就是林英哲他媳妇开的房地产公司,项目拿到手软嘛!”

“不就那点破事……”刘龙摇了摇头,起身扭动了一下腰肢,将剩下的半包烟扔给了张海厚,叹息道。

“你不过是个公园听戏的老头,怎么能懂这里面的门门道道。”

“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有缘再见。”刘龙摆了摆手,潇洒离去。

等刘龙离开后。

张海厚眼神也没了之前的憨厚,深沉了许久。

“混小子,不管你是谁,利用我的还是想达成某种目的。”

“不过你是个人才。”

“委编办主任?呵!”老头子冷笑了声,拨通了一个电话:“儿子,淄川委编办主任是叫林英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