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贡献白冰

下车后我和白冰向员工楼走去。

入秋这一天,在东北看作小团圆日也不为过。

只要是规定吃饺子的日子,东北人大多家家团圆。

站在楼下看去,几乎家家户户都亮着灯。

白冰家住得倒是离我家比较远。

想来她的家属在厂子里的工作,应该与我和我爹妈不属一个性质。

“好了,白校长,我就送到这了,你自己上去吧。”

“嗯,好的,麻烦你了张老板,我们算是朋友了,有关于教育孩子的事,你要是头疼,就来找我。”

白冰道谢了好几遍才往楼上走去。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我也转身就走。

今天这事算是给我提了个醒。

以后踩盘子的时候,要更加小心缜密。

我爹来给我开门的时候,明显有些惊讶。

好久没回了,我爹罕见地没发脾气。

赶紧把我整进屋里,说啥也要和我喝上几杯。

我妈更是去厨房炒了几个菜。

大青花的饺子虽然香,但是要我说,最好吃的饺子还真就得是在家里吃的才对。

我闷头又吭哧吭哧炫了一碗。

吃饱喝足,打了个嗝心满意足。

我爹我妈问的还是些老生常谈的话题。

工作怎么样,身体怎么样,女朋友怎么样。

我一一回答,但是有些心不在焉。

有点害怕,又有点好奇。

害怕的是,如果警察真的排查到了白冰那里。

她会不会联想到我,把我的身份说出去,虽然身份是假,但长相是真啊!

好奇的就是白冰的爹妈和哥哥究竟在厂子里是干啥的。

“爹,咱厂子里有人姓白吗?”

我爹抿了口酒,咂吧咂吧嘴,又夹了一粒花生米。

“姓白?好像是没有。”

我爹要是记不住,那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倒是我妈把筷子放下,瞪了一眼我爹。

“叫你好好养着,就是不听,还天天嚷着喝酒呢,脑子都喝傻了,怎么没有姓白的啊?”

“咱厂子后来那个打更的老白你给忘了?”

我爹拍了拍脑门:“哎呀,是糊涂了,自罚三杯,哈哈,自罚三杯。”

我妈和我都笑了,今天高兴,也就由着他少喝点。

打惊的老白?

我上班时间短,而且比较熟的都是岗位上的同事,

自从开始偷偷收钱办见不得人的事后就更不愿意和他人多说些啥。

我们厂子一共四个大门。

厂子面积也大,打惊的也有四个。

我认识的就两个,这所谓的老白,肯定就是另外两个门的了。

要不怎么说,千万别有把柄落在别人身上。

当真是寝食难安。

虽然白冰目前没表现出对我的怀疑。

但若真调查到白冰头上,她提起我怎么办?

我决定解决后患。

当然了,小偷就是小偷,不是杀人犯。

过界伤人的事不能干。

那怎么才能堵住白冰的嘴巴?

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让她成为自己人。

而且要快,否则真东窗事发,一切都晚了。

咋滴才能让白冰成为自己人呢?

让她当小偷那是纯属扯淡。

一个如此有正义感的老师,想必也没啥把柄。

那就只剩华山一条路了。

让她成为我团体中的女人。

这可有点难度了。

我的想法是让条哥或者老猫,其中一个尝试拿下白冰。

但是随后我意识到,自己病得有点厉害了。

条哥倒是长得还行,但是外表看起来有点凶。

老猫就别说了,脑袋上没几根毛了。

天天说着要不要去整一顶假发带呢。

越想越难整,家里也待不下去了。

离开家里后,我径直来到了白冰楼下。

想着要是她还没走,说不定能‘偶遇’一下。

蹲了一会,还真让我给等到了。

白冰走得很快,在阴影中,我能看见她身子一摆一摆的。

我没有贸然跟上去,而是先她一步走到了路边。

这样才算是偶遇吗。

看到我的时候她也有些惊讶。

我赶紧上去打招呼。

走近了才看见她脸上挂着泪痕。

这个年纪的女人,哭起来另有一番韵味。

梨花带雨的样子,我还真想安慰一番。

“怎么了,白校长,咋还哭了呢?”

“我这送完你,一直没打到车。”

白冰抽了抽鼻子,用袖子擦拭了下眼泪,摇头说没事。

嘴真硬,都哭成啥样了,还说没事呢。

不过我也不多问,只是站在她身边。

猜也猜得到怎么一回事。

好久没回家,今天在饺子馆看见其他人都是一家老小去吃饺子,心里刺挠了。

也想回家看看,但是那两个老人能是什么好东西吗?

重男轻女,这玩意不是一时间能改变的观点。

要说啥时候让一个女人对你放下防备,对你的好感度飞速提升?

就得是在这个时候。

受了委屈,内心空虚啊。

而且我早就猜测,这白冰虽然年纪比皮鞋还大了不少,但是觉得没结婚。

没孩子。

否则咋能一个人吃饺子。

按白冰的性格,但凡家里有个能说话人,也不至于回家面对那样的父母。

白冰小声抽泣着。

一阵凉风吹过,我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低头还能嗅到她身上的味道。

有一些化妆品的香味,但不浓烈,还有一股成熟的味道。

“咳咳,张老板,你不用管我,我没事。”

“真是不好意思啊,害你没打到车。”

我摆摆手,豁达地说道:“白冰,你这就是见外了,你都说咱是朋友了。”

“我能把你丢在这苦?跟我走!”

我不知不觉把对她的称呼由白校长转变成了白冰。

她没啥反应。

和女人相处,就得这么办,关系一步步拉近。

在路边,我一直没说话,在等她开口。

这种事,男人才得是矜持的那一个。

我又不着急,我好得很。

她才是想倾吐心声,寻求安慰的那一个。

果然,没一会,白冰开口了。

“张老板,你说世界上为什么有这样的父母啊!”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工作之后没少往家里寄钱,但我明明很早就离开他们自力更生了。”

“回到家里还是那么不受待见。”

“除了要钱就是要钱!”

她已经近乎于吼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