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发现了另外一点。
就是客厅的桌子上有一个花瓶，当时我第一眼甚至都没注意到。
就是因为实在是太不显眼了，碗口粗细的花瓶里面，水都已经干了，花瓶壁上水干枯的痕迹有点脏兮兮的。
而且还有一个已经干巴得抽抽的花，躺在花瓶里面。
我觉得再怎么样，也不会养了花，然后任由花干枯。
这是第二个点。
还有第三个点，就是衣架上挂着的几件衣服，我一件半截袖都没见到。
虽然目前已经入秋了，都说秋高气爽，但是街上大多数人还是穿的半截袖，最多最多加上一件薄外套。
这家的衣架上全是厚衣服。
衣架的作用就是用来放当下最常用的衣服，不可能这家人夏天把厚衣服放衣架上。
就我发现的这三个问题，让我确定这家人已经不在家很久了。
而且根据衣架上的衣服来看，这家人应该是去年冬天离开的。
走了快大半年了。
但是这时候我脑子里就想到了一个新问题。
就是说，像这种外墙泡沫保温工程，肯定是得出钱的吧。
难道是物业出钱？而不是每家每户出钱吗？
不然这家人一直不在家，谁出的钱？
就在我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耳边响起了老刘的埋怨声。
“哎呀，干啥呢，那一户不贴泡沫啊，咋没人告诉他一声呢。”
“那个谁，就说你呢，把泡沫抠下来，这一栋的201没交钱的，不给贴，抓紧抠下来。”
我一回头，就看见老刘叉着腰，伸手对我指指点点。
很明显，他说的那个谁就是我。
听了他的话，我也算是确定了，这一户，的确没交钱。
“是是是，老刘大哥，马上就抠下来。”
我不愿意和这人起冲突，于是赶紧应和一声。
老刘见我这么听话，一点没有刺头的意思，背着手，晃着头离开了。
“哥，你这气也能受啊，是我的话高低揍他一顿。”
老刘刚走，刘钢就凑了过来，对我挤了挤眼说道。
“滚一边儿去，好好干活。”
我笑着骂了几声，眯着眼睛，朝柏油路对面的4号楼看去。
4号楼的401，裹着泡沫。
那就说明至少，王长厉家里是有人的，交了钱的。
不管王长厉，究竟在不在家，他的亲属都还住在这里。
“老哥，来口水喝。”
我谨慎地踩着铺在脚手架上的木板，朝工人老哥走了过去。
“哦，你拿着喝吧。”
他递给我一个大水壶。
我接过水壶，喝了几口，顺便看了看那几个保安都在干嘛。
一共三个保安，我这个位置只能看见两个，另外一个，应该是在楼的另一侧。
我能看见的这两个保安正叼着烟，坐在树下，向5号楼这边看。
还真是敬业啊，真就一丝不苟，一直盯着。
这难搞了啊，踩盘子，有点难了。
眼下我获得的信息，就只有王长厉家里有人。
几个人不知道。
王长厉在不在家，不知道。
他家里多大，几个房间，不知道。
门锁是什么样子的，好不好开，不知道。
这几个保安算是把我盯死了，眼看着下午也过了一段时间，我必须得有其他动作了。
目前来看，我直接跑到4号楼，基本上没可能。
那我就只能想办法进到5号楼201里面看看布局，才是最有可能的。
知道了5号楼201里面几个房间，多大面积，也就知道了4号楼401什么样子。
想到这，我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肘，看了眼201的玻璃。
咔嚓！
我一下子把面前的201玻璃给干碎了。
“哎呦我草，你干啥呢，咋回事，玻璃咋碎了！”
保安听见声音，赶紧把烟头丢了，跑了过来。
老刘也跑了过来，就连睡着的胖工头也赶了过来。
“咋回事，咋回事！”
胖工头对着老刘吼了几句。
“老板，就你招进来那小子，就他干活把人家玻璃给干碎了！”
老刘原本就不太想让我在这待着，见我又犯了错误，肯定得按着瘸子的坏腿猛踹。
“老板，这咋整，咱把人家玻璃弄坏了，赶紧让这小子滚吧！”
“滚？”胖工头瞪了一眼老刘，随后伸手就扇了老刘一巴掌，吼道：“他滚了，玻璃钱你来赔还是我来赔？”
我砸碎玻璃就一个想法。
那就是我要承担这个责任。
这户人家不在家，玻璃坏了，按照胖老板那抠搜的样子，他不可能赔钱。
所以赔钱，装新窗户的只能是我。
物业的保安不会让我走，胖工头也不会让我走。
我得到了一个必须留下来的理由，而且可以得到机会进201里面。
如果这一户的人在家，我是不会这样做的。
因为他们在家，我只要赔钱就行了，换新玻璃的事情肯定是他们自己的事。
但是他们不在家，那这件事就好办了。
“下来来，赶紧下来！”
保安站在楼下扯着脖子大喊。
“你快点下来！”
我摊摊手，从脚手架上爬了下去，刘钢也跟着我爬了下去。
“我的问题，该赔钱就赔钱，该换新玻璃就换新玻璃。”
我对着保安还有胖工头说道。
“你告诉我，你们这里的玻璃是统一装配的吧。”
“在哪里买的，什么牌子，哪家建材的，我马上让他去买。”
我指了指刘钢，随后又说了一大堆抱歉的话。
三个保安提供了当初安装玻璃的建材公司，我马上就让刘钢离开去买玻璃。
安装玻璃这活儿，我还真的干过，我自己家里的玻璃坏过一次，就是我自己买来安装的。
“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在这待着，别想着跑。”
刘钢走了，三个保安恨不得跟在我屁股后面，生怕我找机会开溜。
“哥，消消气，我肯定跑不了。”
“就是有点害怕，这家人好不好说话啊，别换了窗户，到时候还不依不饶，讹我点钱。”
我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满足了保安的一点虚荣心。
平时保安服务业主，难免挨几句骂，这时候我稍稍抬高一下他的地位，或许能让他感觉爽一点，给我多少露
点信息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