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不夸张的,爱琴堡没拦住我,现在想到怎么和吴佩正常交流,难住我了。
从来就没这么难过。
怎么搞呢,她这大小姐脾气,怎么才能弄得了呢。
逆着不行,她会炸毛,顺着也不行,她觉得是理所当然。
我在旅店的房间里面打转,走了一圈又一圈。
突然我想到了。
不对啊,南静宣是怎么做到的?
她最开始的起点甚至还不如我,她能让吴佩接受,甚至当上了嫂子。
她是怎么做的,我怎么做不就行了?
我开始把自己带入南静宣的视角。
怎么和一个富家小姐聊天呢?
我想了又想,烟是一根接着一根,头发都挠掉了几根,硬是没想出来。
这有点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
南静宣属于是对于讨好别人有天赋的,而且上学的时候就开始实操
了,
我不是啊,我是半路出家的,念经肯定没南静宣灵验。
和大老爷们,半大的小伙子我是弄得来的。
吴佩这种,实在是没经验,没经历。
不行!我得找点明白人问问。
一到这个时候,我就想起我的朋友,钱鼠。
老荣本质上是靠手艺,靠手上的活儿来讨生活。
这帮骗子靠的是嘴,加下套。
虽然我对自己很有信心,但是嘴上的功夫,总归没他们这帮常年靠一张嘴吃饭的人来得熟练。
更何况,钱鼠和我说过,他们不只是骗普通人的钱,有钱人他们也骗。
只不过做局耗时久,前期投入太大,而且风险也不是一般大。
一旦垮台了,正角儿戏没唱好,惹了有钱有势的,整个台子都不稳。
没错,钱鼠他自己说的,在每一个‘兰’帮,都一个角儿。
骗术四大种,蜂麻燕雀,最有技术含量的其实就是‘麻’。
因为这个‘麻’讲究的就是一个单枪匹马。
其他人都是敲锣打鼓做陪衬的。
钱鼠他们这一团也有一个角儿。
但是按照他的说法,现在这个角儿,撂挑子了,不干了。
平时生活的钱都是他们其余人出的。
因为上一次,失手了,让人给抓了尾巴,揍了个半死不说,胳膊都给卸掉了一条,错过了救治时间,装不上了,残疾了。
自那以后,这个人就完蛋了。
我这次去,就是想向这个人取取经。
多多少少会对我有所帮助。
想到哪,就做到哪。
我当即找了个电话亭,给钱鼠去了个电话。
响了几声,那边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江湖路上一枝花。”
我愣了一下,随后接到。
“横戈兰荣是一家。”
“万物归蓝蓝回水。”
“水漫五行归八卦。”
一人一句,接完之后,那边才继续说道。
“你小子,行啊,这么长时间不联系,还能记住切口呢。”
我轻声笑了笑,裹紧衣服,天越来越冷了。
“在哪呢,找你有事儿。”钱鼠也是牛逼,不用我自报家门,单听声音,就听出了我是谁。
“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我看你是有急事儿了,座机都打得通,你说我在哪呢?”钱鼠嘲讽了几句。
我还真是有点昏了头,再加上的确有事相求,也就没回怼,放下电话,打车就去了。
钱鼠他们这一帮人住的不偏,打车二十来分钟也就到了。
住的地方算不上高档小区,但档次也就只比栖凤阁低了一个档次。
我刚下车,就看见钱鼠蹲在路边抽着烟呢。
“说吧,又是啥事儿?”
“上次喊我帮忙,欠的人情还没还呢。”钱鼠穿着军绿色的大衣,本来人就小,穿上大衣,只露出来一对眼睛,贼咪
咪的。
“我说有这么冷吗,至于把冬天的行头都穿上啊?”我笑骂着走过去。
“放屁,我刚才搓麻将呢,时来运转,准备翻盘的时候,你他妈打电话过来了,我不得多穿点,把这股子运气给捂住啊,别他娘的,一出门风一吹,给散了。”
钱鼠没好气地说道,“有屁快放,还有你不给我打电话,我还想着最近找你呢,欠的人情也该还了。”
上次欠钱鼠人情,还是在张慧家楼下,叫了他来帮忙,这小子记到了现在。
不过也在理,这玩意就跟借钱一个意思,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好说好说,这次来其实不是来找你的,是找你们那个角儿,问点事儿。”
“啊?你说真的假的,你找他干啥玩意儿?”钱鼠很吃惊,军大衣都没拢住,披散开了。
“你不是和我说,你们这一行,察言观色,揣摩人心最牛逼的就是每个兰帮的角儿吗。”
“我有点问题咨询一下,咨询一下。”
一听我说完,钱鼠朝我伸手要了一根烟,点上之后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抽了抽自己的脸蛋子。
“咋的,来打我脸是不?你小子啥水平我不知道?”
“虽说是老荣,但是你的本事我亲眼见过,听也听过,你还用得着向他咨询,向他取经呢?”
钱鼠叼着烟,掰开手指,一根根数起来。
“察言,观色,上次你拆穿我们抽奖骗
局的时候我就见过了,
揣摩人心,老子也见过了,不然他妈的,老子能被你的空头支票给骗了吗,帮了你一次。”
“你找一个废了的角儿,咨询个屁啊。”
我无奈地笑了笑,对钱鼠简单地说了说我目前的难处。
“富家大小姐?”
“嚣张跋扈的千金?”
“咋的,不想偷了,想入赘了啊,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钱鼠不怀好意地给了我一拳,猥琐地看着我笑。
“你想哪去了,接触富家小姐,也是为了偷。”
见我一本正经的样子,钱鼠将信将疑地跺了跺脚。
穿着拖鞋,在外边时间长了,确实冻脚。
“你要这么说的话,好像还真有点说法。”
“我们做局的时候,主要对象还真就是富家的这些女性。”
“老到七八十,小到二十郎当岁。”
“女的比较感性,比男的好骗。”
钱鼠又咂了口烟,将烟头弹飞:“但是说实话,你要是都搞不定,我也不觉得能帮到你啥,
上一次做局,就是针对一个富家千金,也是那一次,咱的角儿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