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弯腰捡了起来,这是一块纯白色的东西,看起来十分的粗糙,就跟枯朽的腐木差不多,上面刻着两条首尾相连鱼,一左一右,呈太极形状。
但摸着却大有不同,非常的顺滑,就跟一块玉石似的,甚至还冒着淡淡的凉气。
“奇怪?我兜里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东西?”我心里顿时就泛起了嘀咕。
在昨晚三叔拉我去4号基坑的时候,我就在口袋里装了个手机,后面还有做事给的红包,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
我靠在窗边继续打量着这块似玉非玉的东西,当忽然抬起头看到窗户上自己的投影时,我忽然想起了昨晚慌不择路回去时,三叔在窗边借着月光打量什么东西的一幕。
当时我三叔手里拿的东西好像就和这玩意儿差不多。
紧接着我的脑子里忽然就蹦出来昨晚经历的所有怪事,尤其是最后要走出工地大门的那一刻,他们五人的死相依旧历历在目,直到现在我仍心有余悸。
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的三叔好像往我口袋里塞了什么东西,想到这我不由得面色一紧,难道这东西就是三叔从那口白棺材上拿来的东西?
我吓得把这东西扔在了床上,想不明白三叔为什么会把这东西给我,光是那口白棺材就够邪的了,那这要是棺材上的东西,岂不是更邪?
如果不是有血缘关系在这,我真就怀疑三叔是想害我的。
我连忙转身向三叔质问道:“三叔,这是不是棺材上的东西?你给我是干什么的……”
三叔已经睡着了,但他的面色依旧是煞白煞白的,甚至还有些发青,紧皱着的眉头仿佛在说着他做梦时也梦到了棺压棺。
我无奈的长叹一口气,现在也不忍心叫醒三叔,就等他醒了后再问吧,反正那块玉我是不敢拿了,就先扔在这吧。
等下楼时,我掏钱却发现少了三百,同时也多了一张收据,上面写着一天房费三百。
看到这我心都碎了,这什么宾馆,不纯纯的黑店吗?这双人间最多也就七八十块那样,火冒三丈的我气得找前台去理论。
鬼害我我没办法,你人坑我,我肯定不服气啊。
哪成想到了前台之后那小姑娘对我笑脸相迎,但她在听完我的话后,竟然发起比我还大的火来了。
“诶小哥?昨晚你来的时候说是两个人,但其实就一个人,而且你说话还神神叨叨的,都把我给吓坏了。”
“我不让你住你还不乐意了,非嚷嚷着要加钱一定住下,最后天都快要亮了,你说的那个人才过来。”
“我都以为你撞鬼了呢,这么晦气的事,我可是冒着被老板开除的风险才让你住下的,你现在怎么又翻脸了呢?”
前台小姑娘脸都气红了,对着我又是一阵狂轰乱炸。
不用想,这一定是搪塞我的借口,昨晚她一定是见我和三叔被吓到了,借机讹我们一笔。
当即我就提出要看监控证明,但小姑娘却一口咬死监控坏了,等下午人才过来修。
说着说着的她竟然还委屈了起来:“后来我还担心你遇到什么事,就和你说了东边的庙旁边有个会‘叫魂’的先生,我还让你天亮去看看,难道你都忘了吗……”
听到“叫魂”两个字,我一下就来了精神,火都消下去了一半,在我们这边,“叫魂”是属于治疗癔病的一种方式,也就是驱邪的手段。
但一般的人只能驱驱小邪,也就是那种平白无故发烧且一直不退,或者身体莫名其妙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又或是恶心干呕吃不下去饭。
又比方被死去的人缠在家里不愿走吓唬孩子的事以及等等,像这种不伤及到性命的就叫做小邪。
想不到距离老家三四百公里外的地方,也能碰到会“叫魂”的先生,一时间我心里真是百感交集。
不过我这应该算是大邪的一种了,但死马只能当活马医了,希望那个先生的道行深一些,能解决我这燃眉之急,不然到了晚上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我也不再和前台小姑娘纠缠,毕竟现在空口无凭,我也不记得昨晚和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认栽。
在对她道了歉又表达谢意后,我就要出门,但她又说要给我退一百,我摆摆手,一个吐沫一个钉,那钱就当是给你的指路钱了。
我闷头就要走出宾馆大门的时候,却撞上了个人,随即就发出铛的一声,那人的东西好像是掉了。
“不好意思。”我抬起头才发现这是一个穿着运动装的女子,还背着个运动包。
长的倒是挺清秀的,娃娃脸的模样,看着就跟清纯的高中生似的,但她却是一脸匆忙的样子,即使停下了脚步,扎的马尾还在晃着。
让我奇怪的是,她没有着急捡她掉在地上的东西,反而是紧锁眉头盯着我看。
估计是我上身的宾馆衣,下.身的大裤衩吸引到了她,但没曾想她开口就让我愣了一下。
“你……有病。”她冷不丁的骂了我一句,但依旧紧皱眉头,仿佛在告诉我,她不是跟我开玩笑的。
我顿时就懵了:“姑娘你才有病吧?不就撞了你一下,至于骂人吗?”
我说完这句话就走,她也终于动身捡起了地上东西,那东西长得真像一把蝴蝶刀,但能看出来是木头做的,上面还刻着栩栩如生的纹路。
但那姑娘却始终盯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我心里很不舒服。
去庙边的路上,有一点风吹草动我就紧张的不行,生怕会出现什么意外,但我还是先买了点早餐垫垫肚子。
正想和三叔发条短信告诉他,我要晚点回去,等拿出手机才发现早就坏了,怎么按也不亮,我只能灰着心继续向前走。
终于,我来到了前台小姑娘说的庙旁边,我一眼就看到了“叫魂”两个字的门牌,心里也一阵感慨。
能在如今这个年代挂这么显眼的招牌,估计也真是个大先生了,不然早就被上面的人儿打下去八百回不止了。
但站在门外,我又犹豫了,我不知道剩下的钱够不够“叫魂”用的了,而这时那两扇小木门开了。
“进来吧。”里面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花白头男人对我招了招手。
见此我也不再犹豫,进了门便直表来意:“老先生,我好像……撞邪了。”
屋内不大,也就十几个平方,里面香气弥漫,还摆了一张床,墙上还挂着一张三清的画像,很是简陋,连个窗户也没有,看起来特别的压抑。
“嗯,看出了。”老先生点了点头,在上了三炷香后又说:“从你站门口时,我就感到阴森森的,你撞上的东西不简单吧?”
听到这,我心中泛起了一丝的喜悦,看来这先生的本领要比我小时候见到过那些会叫魂的人都要强。
于是我就把昨晚的经历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老先生听完却大惊失色,脸上的褶皱都被挤得更深了。
他刚拿出来的一口瓷碗都“啪”的一声被惊掉在了地上:“麻烦了,你撞的邪比大邪还要邪,死八百次都不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