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书瑶心中得意的盘算着,她险些压不住嘴角那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这一次,她一定要让裴家所有的佣人们都看清楚,裴建安的掌上明珠就是个被养废了的刁蛮大小姐,还目无尊长。
可是当裴建安一行人走进来时,裴若雪却没有向以往一样嚣张跋扈。
而是看到了父亲,抱紧怀里的泰迪熊,无助大哭起来。
裴建安看到宝贝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当即心疼不已,走过来的脚步分外急促,嘴里还关切的询问着。
“小雪儿,爸的宝贝女儿,这是怎么了?”
当裴建安走到裴若雪的身旁,裴若雪抱着泰迪熊一头扎入父亲的怀抱中。
裴若雪委屈又惶恐:“爸爸,您让她出去好不好?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她竟然能打开我卧室的门,还用力气抓我的手。”
“您看,我的手……”
正说着,裴若雪止住了话头,而是伸出手拿给众人看。
只见裴若雪原本白皙透明,如凝脂一般细腻,吹弹可破的手臂上,赫然浮现着条条红痕。
柳书瑶知道今天被这个小贱蹄子摆了一道,不得不转变思路,也跟着抹眼泪。
“先生,是我不好,我想着小雪昨晚上受了惊吓,就想来安慰安慰她。是我不好,我没能照顾好她。可是,可是,我是真不知道她会……”
柳书瑶说着,哭得更厉害了,哭得不肯再多说一个字,就好似备受打击的模样。
风韵十足的少妇,低头垂泪的杀伤力自然不是裴若雪这么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女孩可以比拟的。
况且柳书瑶又一向以贤惠示人,她半分不为自己辩白但却又好像什么都说完了。
她能有什么错?
她无非是个疼爱女儿的继母而已。
而这个女儿,却劣迹斑斑、胡作为非。
如今,更是学会了栽赃陷害。
可有些时候啊,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
裴家掌权人,如今还是裴建安。
他哪里会在意其他人怎么想呢,他只知道他的宝贝女儿受了委屈。
裴建安轻轻拍打着裴若雪的后背,替她顺气。
“乖雪儿,不哭了,老爸等下带你去跑马好不好?”
要说裴若雪除了爱傅谨言外,还喜欢什么。
那大概就只有跑马了。
裴若雪从小喜欢骑马,这些年来更是陆陆续续收集了不下十匹宝马。
但因为十七岁那年,她从马背上不慎跌落,裴建安如临大敌之下,就不再愿意让她骑马了。
就连那匹把裴若雪摔下去的马,都被裴建安弃养了。
其实他本意是想将那匹马人道主义的,还是裴若雪哭嚎着求情,最终才只得了个被弃养的结局。
但马到底是宝马,后来被马场的人捡漏,卖了出去……
如今听见裴建安主动说出要带自己跑马,裴若雪很缓慢的从裴建安的胸口处抬起头,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儿布满泪痕,她的语气有些迟疑。
“老爸,真的可以吗?”
裴建安坚定的点头:“当然,老爸护着你。听话,别哭了,等下收拾收拾,咱们就出门。”
说完,裴建安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柳书瑶。
柳书瑶刚想低下头,裴建安就已先开口。
“你不是说想去撒尔维亚旅行吗,那你今天下午就启程吧。”
柳书瑶诧异:老不死的这话,是想将她“发配”出去啊。
但柳书瑶并不敢明面上拒绝,她可是心知肚明裴建安对她并没有多少情分的。
最终,柳书瑶只能点头答应。
“是,先生。”
这就是裴建安,在裴家拥有绝对权威的话语权。
他并不需要考虑家中保姆怎么想,更不在意一个算计了自己的虚荣女人。
他甚至连个孩子,都不会给她;他不会碰她。
等到其余人都散去,裴建安拍了一下裴若雪的头。
这下有点重,裴若雪“哎哟”了一声。
“爸,您干嘛呀!”
裴建安乐呵呵的:“这次不装哭了?胆子大了,连你老爸都敢骗了?打你这一下,是对你的小惩为戒。”
裴若雪吐了吐舌头,摇晃着裴建安的胳膊撒娇。
“我这不是来不及和您串供了嘛,但我知道您肯定能理解我的意思,咱们父女配合起来,那就是所向披靡、绝无对手!”
“哈哈。”
裴建安心情大好,哈哈一笑。
裴若雪紧接着悄悄探出脖子问:“所以老爸,您是怎么知道我在装的?”
裴建安伸出左手食指,左右摇晃着。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其实哪里有什么神秘的,无非是知女莫若父罢了。
裴建安心知自家女儿连重生这种事情都能接受,很明显昨晚并没有受到多少惊吓,又怎么会性情大变因为柳书瑶的举动而哭嚎呢。
这个柳书瑶,可真会给他的宝贝女儿上眼药。
这样想着,裴建安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这个女人,还有她搜罗起来的那些墙头草们,是时候彻底剔出裴家了。
“不说就不说,神秘兮兮的,那您快出去换衣服吧,我们准备去跑马咯!”
裴若雪见问不出什么,也不再纠结,反正她知道,自己前世确实是想偏了。
干什么要因为柳书瑶在自家保姆、保安面前形象更贤惠而生气呢,她裴若雪完全没必要和柳书瑶比这种无聊的“受欢迎程度”啊。
反正只要牢牢抓住家里人的心,不和家里人有误会,那就够了。
无论是柳书瑶抑或是家中的佣人们,都是可以被替换舍弃的,不是吗?
此刻,能抓紧让老爸兑现承诺,带她去久违的马场,那才是真正的正经事。
——海天大学内——
裴明嫣宛如情窦初开的少女,有些小心翼翼的踩着身旁人的影子。
她双手背在身后,身子一摇一晃的,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扎成一个利索的高马尾,随着身体的摆动而摇摆着。
直到一个大幅度摆动,马尾“不小心”抽打到身旁人的脖子上。
裴明嫣羞红了脸,小声道歉。
“哎呀,瀚少对不起。”
傅锦瀚的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只是在心中暗自想着。
今晚回去,一定要把自己洗掉一层皮。
脏,真是太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