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字是——尚若轩。”
至于为什么,裴青直到现在还记得这个名字,那当然是因为……
他是大她五届的学长,为人谦虚有礼,当初在知道霍长礼要对他下手之后,她求了他很久,最后都没有改变他的决定。
在被业内封杀之后,他过着食不饱腹的生活,这两年才过得稍微好一点。
但是相比他之前作为金牌经纪人的时候,他的生活质量,还是一落千丈。
她当时填报的志愿,除了告诉过苏澈和傅辞,再没有和其他人说过,而裴青和她素不相识,却能准确无误的说出来……
那么只能说明,十之八
九,她刚才所说的一切,都不是假话。
她一直崇拜敬重的霍大哥,和傅辞狼狈为奸,一起更改了她的志愿,甚至还和没事人一样,继续和她相处。
呵。
多么可笑。
林舒晚的眼底,闪过一抹冷意,面色越来越凝重,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她深呼吸一口气,满脸感激的看向裴青,一字一句道:
“谢谢你今天告诉我这些,我相信你。”
“要不是你,恐怕我还会被蒙在鼓里,傻傻的把霍长礼当作可以亲近的朋友,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裴青今天所说的那些,只是冰山一角,她都不敢想,傅辞联合霍长礼,还对她做过什么……
让人无法原谅的事情。
裴青笑了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她轻哼一声,双手摊开,漫不经心的耸耸肩,随即缓缓开口:
“这有什么好感谢的?霍长礼做出来这样的事情,早晚有一天,会被人揭发。”
“只不过是我看不惯他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提前当了揭发的那个人而已。”
“毕竟,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
“总会有人,看不下去的。”
林舒晚知道裴青时间宝贵,于是识趣的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打开车门下了车。
她笑着和裴青挥手道别,“你不是还要见客户吗?那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别的都在手机上聊,拜拜。”
裴青点点头,待林舒晚走后,一脚踩下油门,开着车扬长而去。
……
等到林舒晚回来大厅的时候。
霍长礼嘴唇微动,忽然朝着她慢慢走过来,漆黑的眼眸中,满是歉意。
“林舒晚,你都知道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语调出奇的柔和,简直一反常态。
饶是不想承认,可此时的林舒晚却也不得不抬起头,苦笑着看向站在自己对面的男人。
她不解的质问道:“霍大哥,到底为什么?”
“我和傅辞,都是你看着长大的,因为信任你,所以我才……”
可没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霍长礼竟然深深的背刺了她。
甚至……背刺的那么彻底。
林舒晚自嘲一笑,视线定定的落到霍长礼的脸上,一动也不动,明知道问不出来什么,但还是固执的问道:
“霍大哥,你总是说……对于我和傅辞一视同仁,所以在我的感情问题上,你不做太多的评价。”
“但是……你配合傅辞更改我的录取志愿的时候,为什么不能像你所说的那样,对我和傅辞一视同仁?”
在她和傅辞之间,他明明更为偏袒傅辞。
所以才……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更改了她的录取志愿,让她错过了最想去的导演系,而是去了金融系。
“霍大哥,你难道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吗?”
说到最后,林舒晚的声音已经几近哽咽。
坐在林舒晚身后的苏澈和许宴舟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霍长礼会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要知道,霍长礼的人品一向不错,放眼整个上流圈子,也是绝佳的。
他怎么会如此拎不清,做出更改别人志愿,这样有可能改变别人一生的事情来?
尤其,他更改的志愿,还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林舒晚的。
许宴舟“腾”的一声站起身,怒目圆睁,想到霍长礼对林舒晚做的事,恨不得立即冲上前,把他给狠狠地教训一遍。
傅辞那么畜
生也就算了,毕竟他本来就比较渣,喜欢在两个女人之间周旋。
可是霍长礼不一样,林舒晚又那么信任他,他怎么敢的……?!!!
眼见许宴舟眼里的怒气越来越盛,苏澈紧张兮兮的吞咽了一口吐沫,紧接着立即把他按住,频频的和他使眼色,无声的开口劝阻道:
“这是舒晚和霍长礼之间的事情,我们只是外人,没立场插手,一切都交给舒晚吧,或者看看霍长礼怎么说。”
连着深呼吸好几次气,许宴舟原本激动不已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
他和一旁的苏澈对视一眼,短暂的犹豫了一会儿,终是选择相信林舒晚,把处理这件事的权利,交还给了她。
林舒晚才是最为可怜的受害者,与此同时,也只有她在这件事情上最有话语权。
她想要什么样的补偿方式,也只能由她亲自来提。
想到这里,许宴舟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再度和苏澈,坐回了原位。
……
身旁的对峙,还在继续。
林舒晚的眼角噙着几滴泪珠,泫然欲泣的看向对面的霍长礼,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歇斯底里道:
“霍大哥,从我记事开始,便一直这么叫你,这一叫……就是二十年。”
“这二十年里,我一直尊敬你,崇拜你,觉得你和那些纨绔子弟不一样,是一个出淤泥而不染,正直无私的好人。”
“你身上拥有的那些品质,都是别人望尘莫及的,所以我才一发不可收拾的亲近你,信任你,甚至把你当作……”
“异父异母的亲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了她沉痛的一击。
呵。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每一件都让她意外,让她不解。
可唯独今天这件,让她发自肺腑的痛苦,不知道该怎么去释怀。
那可是她唾手可及的导演梦啊,就因为傅辞和霍长礼,便化成了泡沫,彻底的破碎了。